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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魏君芹

  「喔,是嗎?那你何不說說你爸爸的職業。」他完全不管林士一說了什麼,直問著林偉傑。

  「我爸叫林士一,他是林氏企業的董事長。」

  此話一出,在場的除了林偉傑和林慧芸外,其它人的臉上則有著憤怒、驚訝以及絕望。

  「林士一?」他轉頭看向林謹瑜。「你是林士一的女兒。那你的母親呢?」他突然走向一直背對著他的杜曼玲面前。「杜曼玲是你的母親?」

  「礫文。」杜曼玲知道她再也隱瞞不下去了。

  「不要叫我!你……竟然是她的女兒?」而他卻愛上了杜曼玲的女兒,自己的妹妹?

  愛?他突然驚覺到內心好像出現了一種他從來未曾接觸過的情感。

  林謹瑜慌亂的看著他,「礫文……」天啊!她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如果不是今天剛好碰到,你打算瞞我多久?」

  「我……」本來這件事她就不可能坦白。

  「而你……」他指向杜曼玲。可惡!她就如同石基俠寄給他照片一樣,為什麼歲月沒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竟然可以毫無愧疚的活到現在?「如果你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事,你怎麼可以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裡?」

  「礫文,請你聽我解釋。」是的,十幾年了,她早該出面向他解釋,而不是躲在士一和謹瑜的羽翼之下。

  「解釋?」他冷笑了起來。

  「事情不是陳克強說的那樣。」她早就知道,當陳克強綁走她兒子的那一刻起,他會怎麼樣去灌輸礫文那些錯誤的觀念。

  「陳克強?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絕情到直呼爸的名字。」

  「礫文,我們可以到外面談嗎?」林謹瑜連忙擋在兩人面前。

  偉傑和慧芸也在,她不想他們介入這場混亂中。

  「為什麼要出去?所有人都在,我們就一次把話說情楚!」方礫文隱忍著怒氣。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杜曼玲開了口。

  「好,這是我欠你的,我會說清楚。」她轉頭面對丈夫,「士一,麻煩你先將偉傑和慧芸帶回去好嗎?」這件事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不要!我要留下來,萬一那個男人對你們動粗怎麼辦?」林偉傑誓死保護他的媽媽和大姊。

  「偉傑,你聽話,別忘了你明天跟曉宜姑姑約好要一塊去南部玩的。」杜曼玲柔聲勸道。

  「可是……」

  「偉傑,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乖乖跟爸爸回家好不好?」雖然偉傑已經高一了,她也知道未必勸得動他,可是事出突然,而且她也不想他們膛進這淌渾水中。

  「偉傑,跟爸爸回去。」林士一厲聲道。

  他不甘心地望了三人一眼,才和父親、妹妹一起離開包廂。

  「杜曼玲是你的母親?」沒想到他此生最痛恨的人是林謹瑜的母親,而他該死的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妹妹,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他看到杜曼玲的那一剎那,他心裡滿是被背叛的感覺——被林謹瑜背叛。

  他本來以為他可以漠視這個背叛,但只要想到卻又有心痛的感覺,因為他始終認為林謹瑜對他並不重要,一點也不重要。

  但是為什麼?他會想要聽林謹瑜的解釋?

  他現在才發覺自己真的為林謹瑜破了好多例。

  他可以假裝溫柔的對待許多女人,可是林謹瑜的一言一行卻挑起了他的內在本質。

  他可以容忍女人的驕蠻任性甚至故作姿態,只有她從來不在他的面前遮掩。

  本來看到杜曼玲時,他應該要對她咆哮、向她質問,可是他卻沒這麼做。他可以為了她不再去記恨杜曼玲嗎?

  他相信她早就知道杜曼玲和他的關係,可是她卻沒說,反而若無其事的裝作不認識他這個人。

  這是他第二次被人背叛,第一次是生下他卻不要他的杜曼玲,而這一次是林謹瑜幫著杜曼玲欺騙他。

  「礫文,我知道你對十幾年的事還存在著誤會,但事出有因,只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解釋的機會。」杜曼玲站在林謹瑜的身邊。「你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吧,和謹瑜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這一切都當成過眼雲煙,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林謹瑜,也不曾有過你這個母親。」

  原來他對杜曼玲的恨還是超過對林謹瑜的好感。

  是的,他沒有辦法遺忘這十幾年來日日夜夜支持著他的父親的遺言。

  當初她背叛了他,今日他要她付出代價。

  「礫文,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你就這樣全盤相信陳克強的話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是在陳克強的撫養下長大?」

  「我不想聽。」他拒絕相信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如果你不願聽,我們之間的誤會又怎麼能冰釋呢?」杜曼玲逕自說下去。「這十幾年來我不是沒有找過你,但我萬萬沒想到陳克強竟然可以讓你像消失在這世間似的。若不是那一次方氏公開你是他們的養子一事,我還不知道要找你找多久。」

  「夠了,我不想聽。」

  「阿姨。」林謹瑜扶住了杜曼玲。

  前些日子,她請徵信社調查過杜曼玲的事,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前夫曾經坐過牢,而從徵信社給的消息,她才推敲出杜曼玲和方礫文反目的原因。

  難道方礫文不知道他的父親曾經服過刑,而且是因為虐妻?

  「礫文,我知道你乍見我一定會否定我,就算我今天把所有的事情說給你聽,你的心中也會存在著質疑,可是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事而傷害了謹瑜。」杜曼玲一臉誠懇且語重心長地說。

  「傷害謹瑜?」他笑了起來。他都想當作不認識林謹瑜了,怎麼還會想傷害她呢?

  他的心被擠壓得好痛,他知道她的影子怎麼也無法揮去。

  「嗯,這件事就只是你和我之間的問題,無關他人。」

  「可是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上了謹瑜呢?」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莫不愣了一下,就連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在這種情形下坦白心情。

  他愛上了林謹瑜!

  本來他以為只是單純的想要征服她,可是她卻讓他違背了許多的原則。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這樣,如果他把這個情況告訴他的好友,他們會不會慶幸呢?

  「這……」林謹瑜真的駭住了。

  她本來以為她的感情會因為這樣結束,可是現在卻好像出現了一個契機,然而她高興不起來。

  原以為她最後得到的只是失戀的痛苦,但現在他的表白卻令她心中陡生希望,可是若他和他母親的事不能解決,就算她得到了他的愛也只是痛苦。

  杜曼玲定定的看著他,「如果是這樣我會祝福你們。」她希望此時此刻,礫文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

  「祝福我們?」這個女人知道自己說什麼嗎?「她是你的女兒耶!」

  「就因為她是我的女兒,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她還是叫我一聲母親。而做母親的,又怎麼會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呢?」杜曼玲欣慰的看著林謹瑜。

  雖然和謹瑜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她卻是打從心裡把她當成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的看待。

  如果真有人愛謹瑜的話,她當然會給予祝福。

  沒有血緣關係?這話聽在方礫文耳裡卻誤解了,他幾乎想要狠狠地大叫出聲。

  杜曼玲是瘋了嗎?為了得到他的諒解,竟連女兒都可以出賣!

  「你可以不諒解我,但我希望你不要錯待謹瑜。謹瑜是個好女孩,她一聽到林氏有危機,二話不說放下學業回來台灣。」

  聞言,他默然了。

  假如林氏沒有發生危機,林謹瑜就不會回台灣,她若沒回台灣,他可能會錯失他今生的最愛!

  「我知道你現在聽不進我說的話,但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想想,或許你可以打電話給石基俠。」杜曼玲表情誠懇的道。

  「石基俠?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從杜曼玲的口中聽到石基俠的名字。

  「他曾主動聯絡我,他也說過如果你聽不下我所說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他,他說他願意代我解釋這一切。」

  石基俠!他當然會打電話給他,他這麼相信他,他竟然擺了他一道!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在看到杜曼玲時,他竟然發覺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想對她報復,還有她講話時的態度,除了誠懇和真心真意的溝通,他完全察覺不出來她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我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

  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他恨了十幾年為什麼在看到她時,他竟然相信她說的話,如果這其中另有隱情,為什麼爸爸要騙他?

  若真照杜曼玲所說的,他抱著恨意十幾年算什麼?

  他亂了,真的亂了!

  「礫文,我不想逼你,如果你真的恨我,我願意承受這份恨意並發誓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但請你不要傷害謹瑜,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跟石基俠聯絡。」杜曼玲拉起林謹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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