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安德烈將衛亞璇拉至身後,用中文低喝,不容許劉母再吐出半句話傷她。
原來這該死的老女人,早就知道衛亞璇被抓的事,卻不找人營救,只想讓她當替死鬼!
「你……」劉母被他的氣勢震懾住。
「想殺她的人是我,很可惜,晚了一步。」安德烈冷冽的開口,抬頭用英文向山姆下令:「把東西給她。」
不用指明,山姆即將桌上的遺書遞到劉母面前。
「你自己看清楚。」安德烈居高臨下地睨著劉母。
劉母緊抓著紙張,詳看裡頭的內容。
「不可能、不可能! 我的女兒不可能殺人,她說過她沒有! 」她揉掉紙張,完全不能接受事實,但那簽名的確是女兒的字跡啊!
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宣告警方已經來到。
「山姆,送衛小姐回飯店。」不讓她面對警方的盤問,安德烈立刻要人帶她走。
「是。」山姆立刻執行,拉著還處在錯愕中的衛亞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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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警方以為是一般的自殺案件,所以只派六名警員,及一輛救護車前來處理。
但趕至別墅後,看見裡頭有兩名外國人、一名哭得慘兮兮的老婦人,以及倒在地上的年輕女子,才發覺情況有點不尋常。
「你們是家屬嗎? 」為首的警察問道。
「你是負責人? 」安德烈盯著眼前理著平頭、矮他半個頭的警察,用中文道。
「對,我是這案子的負責人。」他暗暗鬆了口氣,還以為要用破到不行的英文跟他溝通,
安德烈瞥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然後說道:「很好,張警官,這案子我要你當成普通的自殺案件處理,在場的人,一句也不准洩露,否則後果自負。」
全部的警察都被他散發的氣勢震懾,個個鴉雀無聲。
好一會兒後,張警官才嚥了口口水,鼓起勇氣道:「你、你是誰? 憑什麼這麼下令? 」
「瑞典王子。不想跟瑞典皇室作對,最好照辦。」安德烈面無表情說道。
「王、王子? 一個王子會在這裡出現? 哈,我還是英國王子查爾斯咧! 」張警官當他是妄想症,膽子也大了起來。
但他的話沒有引來同僚的笑聲,因為大伙認為,他的氣質真的很像王族,不像是在唬人。
「在我證明之前,你最好別讓媒體知道太多。」安德烈冷笑。
「好、好! 如果你可以證明……」張警官硬著頭皮跟他嗆聲。
安德烈看看手錶,現在打到瑞典的台灣辦事處,馬修應該已經不在了。
於是他拿出手機,直撥馬修的私人電話。
「喂,馬修,是我,安德烈,現在有空嗎? 很好,你等一下。」安德烈轉而問張警官:「你是哪個轄區的? 」
「XX分局。」張警官答道。
「馬修,我想請你到X X分局幫我處理一點事。」安德烈很快地以瑞典語交代幾句話才收線。
「現在我要求盡快處理好現場,一起回XX分局。」安德烈命令張警官。
「是。」不知道是安德烈天生的領袖氣質,還是什麼原因,張警官一聽到他的命令,就直覺答應,其他警察也不由自主地聽從命令。
大家開始動起來,不到半小時,現場便處理完畢,所有人前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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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X X分局——
「王子殿下,您遠道而來,真是有失遠迎! 」見到幾輛車子分別停在警局門口,分局長趕緊跑到黑頭車前,對著剛下車的安德烈,說著拗口的英文。
分局長身後的一名外國人,這時也走上前,恭敬地朝他行禮,「殿下。」
他是瑞典貿易委員會台北辦事處的處長馬修,他在接到王子的命令後,立刻趕至警局,方纔已與局長打過招呼了。
過去與安德烈王子只有一面之緣,今日一見,他覺得王子比他的兄長,更像天生的王者。
「你不用客氣。」安德烈用中文向兩人頷首示意。
看到連分局長都出來迎接,其他從警車下來的警員,個個面色難看。
死了! 他真的有眼不識泰山,要是王子真追究起來,他要吃不完兜著走了。張警官在心裡暗叫一聲糟。
「裡頭有記者嗎? 」安德烈看著頭髮微禿的分局長道。
「王子殿下,已經照您的吩咐,分局裡並沒有記者。」分局長緊張地拿著手帕擦拭額角的汗珠。
「很好。」安德烈率先走進去。「關於劉莉筠,我再說一次,這案子要以普通自殺結案,發佈新聞時,絕不能牽扯到瑞典皇室半句。」
「當然、當然。」分局長連忙說道。「王子殿下,有什麼事可以到我辦公室談。」
「嗯。」安德烈頷首,然後向後頭的兩人招手示意:「威爾,你在門外等著;馬修,你跟我進來。」
「是。」
安德烈、分局長與馬修,三人魚貫進入辦公室,不用分局長開口,安德烈反客為主地佔據辦公桌後頭的黑色皮椅。
「分局長,劉莉筠是我們瑞典的重要犯人,我要求警方將她的遺書,以及現場所拍的照片、物件全部匯整給我,最好明天中午之前我就可以拿到。」安德烈簡單扼要的說道,完全不提她所犯下的罪狀。
「是的,沒問題,我們一定配合。」分局長頻頻點頭。
「還有,我的到訪是秘密,如果有半句洩露……」他的金眸迸出嚇人厲光。
分局長忙不迭的承諾:「是的,我瞭解,我可以拍胸脯保證,警局裡絕對沒有半個人敢說出去。」
安德烈點點頭,然後起身拍拍馬修的肩,用瑞典語和他交談:「馬修,謝謝你在這幾天的大力協助,回到瑞典,我會幫你記上一筆。」
因他的居中介紹,他才能利用徵信社的強大人脈,在短時間內找到劉莉筠。
「殿下,別這麼說,這事原本就是我該做的。」馬修微微行禮,謙虛表示。
「很好,這裡的事就交由你做處理,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好的。」
安德烈說完,便離開局長辦公室。
他旋風式的出現與離開,讓所有警員留下深刻印象,可惜他們被下了緘口令,連自己家人都無法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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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飯店後,衛亞璇的腦子裡,淨是姑媽那雙沉痛的目光與厲聲的斥責,眼淚忍不住一再掉落。
姑媽早就知道她會被誤認而被抓,她卻悶不吭聲……她怎麼可以? 雖然她與母親為了感謝劉家的收留在那裡當傭人,但她們仍是親戚啊!
掩嘴掉淚,過了許久,她才稍稍平復心情,冷靜下來。
換個角度想,姑媽既然拿她當外人,被當成犧牲品一點也不奇怪,更何況,表姐是她唯一的珍寶,不犧牲她還能犧牲誰呢?
想到這,她又蹙眉,現在表姐突然去世,姑媽一定沒法承受,而且劉家只剩姑媽一人了。
她不該回飯店的,她應該陪在姑媽身邊,幫她處理表姐的後事才對。
雖然她對姑媽來說是外人,但劉家收留的恩情始終大於其他,以前母親也一再叮嚀,絕不能忘恩,所以她不能再待在這裡,她要回去。
心頭有了決定,她倏然起身往門口走。
「衛小姐。」山姆動作迅速地擋住她的去路。
「山姆,讓我走。」她抬頭直視他的臉。
「衛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山姆動也不動。
「這不是為難……」她話還沒說完,門已經打開,安德烈回來了,後頭跟著威爾。
「你要去哪? 」安德烈點個頭,示意山姆退到一旁。
「表姐已經死了,你已經沒有理由強留我了,不是嗎? 」衛亞璇仰顏跟他講道理。
「所以? 」他挑眉。
「我該走了。」
他皺眉。「你要去哪? 你能去哪? 」難不成,她還想回去?
「當然是去找我姑媽,還有很多事等我去做。」說著,她就往門口走。
「慢著,那老太婆是故意讓你被綁架的,你還想回去做什麼? 」他沉下臉,握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得幫姑媽處理表姐的事。」
「你瘋了嗎? 她是怎麼說你的? 難道你沒聽見? 」他覺得不可思議,她先前還被傷得臉色發白,現在居然想回去?
她慎重地點頭。「是,我聽到了,但即使姑媽把我當外人看,我還是得回去。」
「為什麼? 你瘋了嗎? 」想到那老太婆所說的話,他只懷疑當時為何沒有賞她一巴掌。
「我沒瘋,我要回去,請放開我。」她的視線看向他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