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黑白兩道的勢力掌控著台灣這座富裕之島。
白道就是一般人所稱的官商民代,而黑道指的就是黑社會。
在台灣各處都有黑道勢力,粗略可分成南北兩部份,這兩區皆有代表的幫派,正所謂:北風雲、南青鷹。
而北部風雲堂的名聲,只要是黑道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風雲堂堂主趙雲龍一手建立這個龐大的組織,旗下有無數的部屬和事業,就在他年紀不適合再掌控大權時,才發現自己面臨的窘境——他只有一個女兒,後繼無人。
因此他從風雲堂和親友之中挑選了三名年輕人,為他分擔事務,就這樣,風雲堂分成三個分堂。
熾焰堂堂主左清風,今年二十有九,為三位分堂主中年紀最長者,他被分配管理的為酒店、傳播等事業。由於他長相俊美,又曾留學過,出眾的氣質自然吸引不少女人,而他也大方領受,因此獲得了好色之名。
馭風堂堂主莫謙,今年二十六,個性溫和,美麗的外貌與長髮常讓人誤認為女子;不過他所接管的事業卻是讓人憎惡的地下錢莊及當鋪,但這對他而言,只是管理幾家不合法的銀行罷了。
濤浪堂堂主莫諶,為莫謙同父異母的弟弟,雖然今年只有二十三歲,可是,他處事的殘酷手段也是風雲堂眾所皆知。他管理的是大部份人最無法抗拒的地方——賭場。他年紀雖輕,但陽剛的外貌依然吸引不少女人,可惜的是,他號稱風雲堂的柳下惠,常讓女人吃上閉門羹。
這三個使女人瘋狂的男人,英俊、多金、有權有勢,最重要的是他們至今都是單身,就當女人們想要得到他們的愛時,他們也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命中注定的女子……
第一章
季巧巧盯著前方一片漆黑的小巷子,努力裝出充滿駭人殺氣的表情。
但她在發飆前,就已經被恐懼打敗了。
「天哪!我從來沒有在晚上走過這裡,不知道會不會碰上色狼?」她在巷子口足足猶豫了一個小時,依舊提不起勇氣。
不過短短的十來步路她就可以走到目的地,她卻停步不前,只怪她這個良家婦女沒有冒險的勇氣。
可是再不去把那個嗜賭成性的老爸拖出來,他們父女倆今晚可能就要露宿街頭,為了今後的生活著想,她一定要把爸爸抓回去。
「咦,你不是巧巧嗎?來找你爸啊?」從昏暗的巷子裡走出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他的出現讓她鬆了口氣。
「阿叔,我爸在裡面吧?」她指著那間人聲鼎沸的小屋。
「你說呢?」阿叔一臉苦笑,隨即正色道:「趕快進去吧,免得他停不下手。」
巧巧一陣哀鳴,「他又賭多少了?」
「能讓賭場的老闆親自出馬,你覺得呢?」阿叔早習慣他們父女倆一個偷偷來賭,一個氣急敗壞來抓賭的場面。
「阿叔,麻煩你陪我走過去行不行!這裡太暗了。」她無奈的拜託著。
「好吧!」
從小,巧巧就看著父母成天為了賭博而爭吵,直到她念國中時,媽咪終於放棄了爸爸,決定離婚,移民美國。媽咪原本想要帶她一起走,可是當時台灣的法律只保障男人對子女的監護權,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在媽咪離開後,爸爸更是肆無忌憚的賭,而她從國中到大學的學費全都由媽咪從美國匯回來,但她不敢讓爸爸知道,否則她書也別想念了。
原本家裡的財產足以讓他們父女倆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只可惜因為爸爸的賭癮,短短幾年內,所有的田產房子都變賣光了,幾家公司也相繼倒閉。
有時爸爸手氣太背,她甚至得打越洋電話向媽咪求援,要不然他們真的會餓死。
她這天真的爸爸很有賭的勇氣,卻沒有贏錢的運氣,他恐怕是各家賭場老闆最喜歡的大客戶,因為光是靠他一個人,賭場就賺翻了。
當她一進賭場,所有的熟客都笑著跟她打招呼,看來今天又要上演一場「母老虎女兒怒罵沒用老爸」的好戲。
只有牌桌旁的季權書渾然不覺殺氣早已直逼向他,仍專心的盯著手中的牌。
巧巧垂眼看著桌前只剩一疊鈔票的父親,無奈的歎息。
反正都已經五窮六絕,就讓他再開心一下吧!媽咪聲明了,不會再幫爸爸,因為她已經畢業,可以自立更生,沒必要再拿錢去填那個無底洞,所以今天是他最後一次來賭場,她不能再讓他如此荒唐下去。
她不禁想起他的名字——季權書,全輸。
爺爺可真會取名字,難不成他老人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爸爸會與賭博糾纏一輩子,就咒他這不肖子全部輸光?
在一陣歎息聲中,她冷眼看著父親放下牌。
「老季,你賭了兩天,也累了,回去吧。」賭場老闆看不下去的出聲提醒他。
「可是我還想要……」季權書原本一臉渴望,抬眼見到女兒後,馬上垂下臉默不吭聲。
「想要什麼?」巧巧露出甜美的笑容,兩顆小虎牙更增添她無邪的氣質。
「巧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怎麼到這種地方來呢?」季權書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女兒微笑。
「喔,你也知道我來這裡很危險!那你又為何不乖乖地待在家裡!」巧巧雙手叉腰,一副母親教訓兒子的模樣。
「我……手癢嘛!」季權書又擺出一副可憐、無辜的表情。
「你手癢,所以想賭博?」她笑得更甜了。
「嗯。」他不知死活的猛點頭。
「那麼,我手癢可不可以砍人?」
她帶著笑的話語剛落,圍在賭桌週遭的人馬上作鳥獸散,免得待會受怒火波及。
季權書看見眾人都躲得遠遠的,這才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他不安的動動身子,「女兒啊,你那邊還有多少?」
「多少什麼?」她冷冷的挑起一眉,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她又不是印鈔機,哪來的錢啊?
「我欠老闆一筆錢……」他知道瞞不住,就先乖乖開口了。
「你以為我才工作兩個月能賺多少?」巧巧另一邊的眉毛也抬了起來,同時開始冒冷汗。
媽咪是一定不肯再給錢替爸爸還債,可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爸爸被流氓打斷腿——就算腿斷了,他也照賭不誤,從前他就做過。
「十萬有沒有?」季權書天真的問,想再試試能不能翻本。
巧巧悶不吭聲。除了一肚子氣之外,她真的覺得臉上無光。
「不然……我們在東部的別墅可以賣掉吧?」
「爸爸,去年你就已經賣了它。」她非常冷靜的替他解答。
「那陽明山上的別墅呢?」
「你是說爺爺的家是吧?」巧巧與季權書兩人對笑許久,然後她收起笑,隨即繃緊了臉,「爺爺死了以後你就迫不及待的賣了。」
「那你媽留給你在高雄的那塊地呢?你先借我,等我翻本了再還你……」
「閉嘴!你早就趕在我十八歲之前就已經將它處理乾淨。」
「真的啊?對不起……」他低下頭,難堪的抓著頭,「那現在……」
「讓流氓把你的腿打斷!」她吼完,轉向賭場老闆,「早說了要你別讓他進來賭,你怎麼就是不聽,這種黑心錢你一定要賺嗎?」
「沒辦法,我也是讓人請的,我得向上頭老闆交代啊!」賭場老闆一臉無辜的說,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且你爸爸又拿刀又下跪,如果不讓他進來,到時你會怪我害死他。」
巧巧掩面哀號,她絕對相信老闆的話,她這老爸嗜賭成性,當賭癮犯時,尊嚴、人格皆可拋。
她一把揪著季權書的耳朵,「你丟不丟臉啊?」
「巧巧,你有沒有錢還啊?今天他欠了不少耶!」賭場老闆也是看著她長大的,看這樣子還真替她難過。
「我猜如果我再小一點,你準會把我賣了。」她瞪著自己無藥可救的父親,慶幸她現在還能平安的在這裡。
「我哪敢,你媽會打死我的。」季權書拍開她的手,整張臉都紅透了。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媽,你早那麼做了?」
「呃……」他的遲疑證實了巧巧的推測。
「好哇!你就讓這些流氓把你打斷腿……不,乾脆把你打死算了!」不是她不孝,而是她實在太失望。
季權書一臉驚愕,「巧巧,我是你爸耶!」
「那又怎樣?」
「不怎樣。」他馬上縮了縮脖子。
巧巧無奈的轉向賭場老闆,「他欠你多少錢?」事情總要解決,如果可以,她只好先向媽咪調頭寸。
賭場老闆張大手掌。
「五十萬?」她抱著一絲希望猜測。
季權書怯生生的在一旁開口,「你少加一個零……」
「爸!」她淒厲的尖叫一聲,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搖晃,除了吼叫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會出人命的,快把巧巧拉開!」眾人見她失去理智,連忙上前拉開她,季權書則在一旁喘息。
「你去死啦你!我拿什麼替你還債啊?」她火大的抬腿想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