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遇到真命天子,那就結婚吧……
依妳的善變還是多考慮考慮,萬一離婚,可麻煩咧……
她的朋友和同學們,對她目前的感情狀態,各有各的看法和建議,不過,她聽了大多一笑置之,鮮少加入討論。
因為,愛情實在不是自己想怎麼樣發展,就會怎樣發展的啊。
「覃小姐,等一下我可以送妳回家嗎?」
十一月,在一個朋友辦的party上,一位身材健碩、性格又有型的男人,很直率的向她邀約。
「不用了,我男朋友會來接我。」
她也很直接地回絕。
「嘖嘖,人家可是享譽體壇、到美國大聯盟發展的棒球巨星耶!」
「那又怎樣?」
「怎樣?妳以前不是最欣賞這種性格型的男生,就這樣拒絕,不覺得可惜?」
「徐同學,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覃棠瞥了一眼徐筱悅,心不在焉地喝她的香檳。
「男朋友算什麼!遇到新的、好的,不試試多可惜?」被男友劈腿,遭受失戀的打擊後,性格大變的徐筱悅,很前衛地這麼建議老同學。
「沒那個心情。」
覃棠皺皺鼻子,有點不甘願地說出實話。
「這跟以前的妳差別實在好大!哇,死守一個男人不變,怎麼想也不可能和花花公主覃棠畫上等號說。」
「同學,妳很幸災樂禍?」
覃棠瞪了她一眼,被糗的臉,在見到雷仲堯出現後,倏地轉為燦笑。
「不跟妳扯了。」
跟老同學擺擺手,覃棠向前迎上男友。
「雷……」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晶亮的眸子,好奇地盯著他看。
「怎麼了?」雷仲堯笑問,她古靈精怪的表情像藏了什麼秘密似。
「沒有,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看你都看不膩。」
不給他取笑人的機會,她燦笑地拉著他的手下舞池跳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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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守--個男人不變?!
徐筱悅說得吃驚,覃棠聽了倒是有些心虛,因為,她還沒有建立可以和雷仲堯相愛一生,永遠不變的信心。
目前的她只知道,每次和雷仲堯一起,她的心情都很愉快甜蜜。
至於,什麼「變不變」的,她很少去考慮……
「妳心裡打什麼主意?」
在費大媽的酒館裡,覃棠端著酒,猛往雷仲堯杯子裡倒。
「沒有。」
心虛的人,放開酒瓶,埋頭吃東西,「烤魚好香,你快吃,冷了就不對味了。」
「棠,你現在吃進嘴巴的,根本不是烤魚。」
「呃……」好吧,挾錯盤了,筷子往左偏一點,往正確目標進攻,然後再將美味的食物往他嘴巴裡送。
「好吃吧?嗯,再喝點酒,更夠味!」
不著痕跡地又將他的酒杯斟滿,覃棠甜笑著跟雷仲堯敬酒。
「棠,妳想灌醉我?」
「哪、哪有!」俏麗的臉爬上一抹嫣紅,死不承認。
「希望我喝醉就說一聲,我會盡力配合的。」
望著難得羞赧的女朋友,雷仲堯很溫柔地說。
「真的嗎?」不早說,害她假裝的這麼辛苦。
「真的。」
他的慷慨應允令她開心,覃棠衝去跟費大媽要了瓶陳年高粱,然後巴結地坐上雷仲堯的腿,一臉嬌媚道:「說話算話,這瓶,你負責喝乾。」
「這麼狠?」雷仲堯苦笑,一整瓶陳年高粱?!他今天是別想清醒地走出「那個地方」了。
「當然。」不狠,她就不叫覃棠了。
「跟往年比起來,其實,我今年的心情已經好很多了,妳不需要灌醉我。」雷仲堯望著覃棠,徐緩地說。
「啊……你知道?」覃棠楞楞地看著他。
「去年就知道了。」去年這個時候,她也灌醉他。
至於前年的同一時間,則因為過量的酒精,造就了一樁美麗的意外,也是他們從中性的青梅竹馬轉為情侶的關鍵。
「我知道妳是為我好,但是,真的不需要。」如今,有她相伴,那些用來麻痺人的酒,早就變得多餘。
「嗯,那明天我陪你去新竹上香。」
明天是日遠大哥的忌日,每年這個時候,雷仲堯的心情總是不好,所以她才想灌醉他,不想讓他清醒的面對這個令人感傷的日子。
「謝謝。」
「不過,好不容易從大媽那A來的高粱,你還是要喝唷!」
「嗄?」還喝?
「不喝白不喝嘛!何況,你喝醉的時候,特別帥……」
覃棠雙臂攬住他的脖子,小聲地問道:「真奇怪,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鼻子……怎麼會愈看愈帥呢?」
好像永遠都看不膩呵……
俏皮的鼻子皺了皺,覃棠迷惑地盯著已經正式交往一年多的男友,納悶熱戀期過後應該有的倦乏感,為什麼一直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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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雷仲堯傾身,跟顯然已經甦醒卻不願起床的女友道別。
「嗯。」她的聲音懶懶的,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雷仲堯在床緣坐下,低首望著一臉陰鬱的覃棠。
「沒有。」
「既然沒有,笑一個我看看。」
「雷仲堯,你很幼稚耶!」她罵他,嘴唇卻不由自主地笑了開。
她笑他就開心了。他的長指撫弄著她粉嫩的頰,「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他要去紐約出差,兩個禮拜後才會回台北。
覃棠搖頭,「我要上班。」
「請假?」
「不行,怎麼可以為了約會就置工作於不顧!」辭掉凱芝的工作後,她又從事過兩種不同的行業。現在,她在一家美食雜誌社當實習采編,才是新人的她怎麼可以隨便請假呢。
「那麼,送我去機場?」大小姐不願意,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覃棠偏頭想了一下,掙扎道:「我……」
「只請幾個鐘頭的假,雜誌社不會在意的。」見她動搖,雷仲堯趕緊把握機會說服她。這是他們正式交往後,兩人首次分隔兩地這麼久,他很珍惜離別前能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
「唔……還是不要好了。」
掙扎了半天,覃棠還是拒絕。
「棠--」
「哎呀,不要再說了啦。」她撲進他的懷裡,「去送機,我一定會哭的……」真沒用!她以前談戀愛才不會這樣,管男朋友消失幾個禮拜或幾個月,她都嘛過得開開心心、無牽無掛,哪有才分開兩個禮拜,就如此難分難捨的。
「好,不去就不去。」雖然很希望她去送機,但從來不會勉強她的雷仲堯,還是很體貼地尊重她的意願。
於是,某人很落寞地從台北飛往紐約去。
然後,另一個很沒用的某人,在相思難耐了一個禮拜後,打破原先堅持的敬業精神,也追去了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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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仲堯落腳的飯店,座落於紐約五十九街和第五大道的街角,整棟建築充滿了文藝復興時代的華麗風格。不過,他之所以選擇這家飯店,不是因為它奢華的建築風格,而是它面對中央公園的視野極佳。
差旅中,窗口的幾許綠意,總是能紆解緊湊行程所帶來的壓力。
「……將史密斯先生的約改到明天早上……不,他如果不行,那就取消。還有,後天中午……」在電話中跟秘書交代完重點,他旋即改撥先前撥了數通卻一直接不上線的號碼。
「還是沒接……」
紐約和台北有十二個鐘頭的時差,現在那邊應該是吃晚餐的時間了,照理說,她不會關機才對……
「棠,我想妳。」
雷仲堯落寞地在語音信箱留完言,才掛上電話。
才分開七日,他卻感覺像過了七個禮拜那樣長。
他非常思念她,不知道她在台北過得如何?這幾天通電話時,她的聲音總是懶懶的、提不起勁。
早知道,應該把人拐來紐約陪他出差。
正式交往的這段時間,明裡暗底,他不著痕跡地趕走了不少她的追求者,因為嫉妒、也因為怕她有機會變心。反正,為了維持正牌男友的地位,雷仲堯不甚光明地要了一些手段就是。
這一回來紐約,他本來打算同前幾次的短程出差一樣,也帶她同來,免得有人趁虛而入追求她。但,因為她剛換工作,新鮮感正熾,陷入每回換工作時的亢奮期,他不忍她放棄這樣的樂趣,於是,一時心軟,便放任女友獨留台北……
他體貼她,卻忘了自己的心情,他是那樣地愛戀著她,根本受不了分隔兩地的相思之苦。
帶著落寞的心情,草草吃了幾口早餐,雷仲堯便出門開始今天繁忙的行程。直到夜黑,紐約辦事處的人送他回飯店時,他的心情仍是非常低落。
走進飯店金碧輝煌的大廳,他正想去問櫃檯有無台灣來的留言,一副嬌軟的身軀,卻在下一刻撲進他懷裡。
「雷……」很重的鼻音,不像往日那般有精神。
「棠!」雷仲堯驚喜地盯著多日不見的女友,他一下緊摟住她、一下捧著她的臉親吻,所有的激動,都展現在膩人的肢體語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