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婢看得眼睛眨都沒眨,長這麼大沒看過這麼激情的一幕,她們全都紅了臉,對她投注了又驚奇又羨慕的眼光,誰都知道王爺對女人不屑一顧,雖然有不少女人投懷送抱,王爺有過的姬妾也不少,但他從沒有對誰表示過留戀之意,更沒當大家的面親吻過她們,更別提說這些不三不四調笑人的話了,夫人真的好特別喔,竟然能得到王爺的另眼看待。
浪破天自己穿好衣物,就坐在椅子上,女婢上前去要為雲若仙更衣,雲若仙趕緊捉住被單,比著浪破天大叫,「喂,你還不出去!」
「你臉紅的樣子看起來不太醜啊!」浪破天只手撐頭,愉悅的欣賞著她臉紅的模樣。
「誰說我臉紅,你這……」不曉得要罵什麼,她從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坐在椅子上想要看全身光裸的她,穿衣服的鏡頭,她怎麼敢,不,不對,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她為什麼要白白讓人吃豆腐。
此刻,她早已忘了昨夜自己的豆腐已經全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吃光了。
他站起來,又是一臉微笑,唉聲道:「好吧,我忘了你的身材很差,也許看了會影響早上的食慾,我看還是算了,我去看別的姑娘吧。」
竟敢又用這麼惡毒的語詞來批評她,雲若仙發出怒吼聲,拿起一旁的杯子砸過去,然而他早已關上門,砸不到他了,只聽聞一道朗笑聲揚長而去,害她氣得發抖。
而兩個女婢早就看這一幕看呆了,好凶、好悍的夫人,竟然敢對王爺做這種事,她們為之咋舌,驚得有半刻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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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仙被兩個女婢強行服侍穿好衣服後,就被守衛恭迎守護到門口,說恭迎守護是好聽,其實是四個守衛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硬壓著她上轎子,任她大吼大叫都沒有用。
老鴇在遠處看著她,幾十個打手站在老鴿身後,而浪破天就一個人站在老鴇面前,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像天大的事都不看在眼裡,雲若仙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生起氣來。
真不知道他是真笨還是假笨,把天香樓的招牌——自己給帶走的他,竟然還敢這麼大大方方的對著老鴇說話,真是不要命,雖然在心裡罵他笨,但她也忍不住有一絲擔心。
發覺自己的擔心,雲若仙氣死自己了,她幹什麼為他擔心,她跟他非親非故,而且他既色又討人厭,說話更是氣死人。
不過她雖這麼想,但仍很注意他,若打手一擁而上,她會立刻下轎幫他,她告訴自己,畢竟她心地善良,不想看別人橫死異地嘛!她這麼自欺欺人,不曉得其實自己已經對浪破天有好感。
浪破天背著手,不知對老鴇說了什麼話,老鴇眼睛瞪得非常大的看著他,像看到一隻奇特的珍奇異獸,或是看到世上最難看到的珍寶,最後她對他鞠躬行禮,慇勤得不得了,雲若仙不由得看得傻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而且老鴇似乎還拿出她的賣身契,遞給他,雲若仙驚得差點從轎子裡跌下來,她是天香樓的三大招牌之一,以前她一直想要買回自己的賣身契,但是只要她對這件事稍微提個頭,愛錢的老鴇便故意顧左右而言他,現在只不過跟浪破天說幾句話,老鴇竟然就把她的賣身契給拿出來,這未免太奇怪了。
浪破天接過她的賣身契,塞進衣袋,然後走過來發號施令,「走。」
轎子立刻被抬起來,他也翻身上馬,她雖然覺得整個事件透著古怪,但是今早的怒氣還在,故意不跟他說話,所以也不肯問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浪破天也安安靜靜的騎馬而行,一路上,他們這一群人安靜得很,沒有人說話,直到雲若仙悶得要死才大叫,「喂,我渴了。」
浪破天懶懶的微笑,「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而且名字還不難聽。」
一向最氣他這種態度,而且今早的仇還沒報,雲若仙故意撒潑,「我就偏要叫你喂,你管得著嗎?」
他依然懶懶的笑了笑,「管不著,但是我只當你叫的是別人,渴了是你的事,當然不關我的事,轎子繼續走。」
「喂,你這人有沒有天良啊!我渴得要命你還不讓我喝水。」
他不理會她,繼續騎馬往前走。
「我偏要叫你喂,叫到你煩死,叫到你要放我下來為止。」
她一直嚷嚷,浪破天看她這麼有鬥志,不由得失笑對她道:「愈叫是會愈渴的喔,娘子。」
「我就是要渴死、要累死,你管得箸嗎?浪破天,還有,我不是你的娘子,誰倒霉才當你的娘子哩。」
她一直在嚷著,沒發覺自己已經叫出他的名字,他對她微笑,「好了,好娘子,留點體力吧,現在還在城裡可以坐轎,等走官道之後,就要你騎馬了,你還是別嚷了,儲備些體力騎馬吧,那可是很累人的,你別累得要我抱你,抱一個面貌既丑、身材又糟,又會亂嚷嚷的女人,我可是受不了的。」
若不加最後那幾句,的確像關心的話,但是加了之後就是損人至極的話語,雲若仙又開始生氣,她嘟著嘴不嚷了,若是自己真的讓他抱,他不知會說什麼更難聽的話來討人厭。
對於她的安靜,浪破天滿意的笑了,他側頭向守衛頭子吩咐道:「你先騎快馬回去,告訴我舅母我什麼時候會到。一接著他悄悄低聲交代,「雲若仙的事先透個口風,知道了嗎?」
守衛頭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雲若仙與王爺相偕回去是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要以什麼名義進王府呢?況且以王府現在的一團混亂,只怕會製造更大的問題。
「王爺,要以什麼名義稱呼雲姑娘呢?」他恭敬的問。
打開扇子,浪破天搖搖手中的香扇,唯恐天下不亂的笑道:「當然是未來的王爺夫人回王府了。」
聽到這麼大的頭銜,也是舅小姐一直渴望的頭銜,守衛頭子愣直了眼,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王爺,這不太好吧,舅夫人只怕會……還有舅小姐也會……這個,還有那個……呃,會一團混亂啊!」
「愈亂才愈有趣,既然已經是一淌混水,就要把它弄得更混更亂才行。」浪破天朗聲大笑,似乎這一局棋是他早已預先安排好的,現在只要下了這顆奇異的黑子後,便可觀看出會發生什麼樣的反應。
守衛頭子當然不曉得浪破天如何打算,他只感覺到浪破天似乎很滿意雲若仙,但帶個第一名妓回去,而且通告王府裡的人她是未來的王爺夫人,那第一個要拿第一名妓開刀的一定是舅夫人,不過看王爺的神色,這件事似乎是有預謀的,然而王爺的家務事他當然不敢管,而且是管也管不得的,他只好遵從命令,「是,王爺,我立刻快馬加鞭回去稟報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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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官道之後換騎馬,雲若仙馬騎到屁股痛,她一直在等機會偷跑,雖然賣身契被浪破天拿走了,但是說實在的,那只是一張紙,只要她跑得不見人影,那根本就影響不了她。
她想去找錢出入,雖然以前跟他住在一起時,總是罵他不會賭還賭,欠下一屁股債,但是他是個好人,真的沒在身邊就讓人有點想他,他那個濫好人,希望不要吃了什麼人的暗虧才好。
「你會累嗎?」
浪破天策馬騎在她的身邊,低下頭來問她,口氣很溫和,也很溫柔,這麼一問,又讓雲若仙降低對他的厭惡感,這個人若是好好說話,不知要迷死天下多少姑娘,偏偏開口就愛嘲諷人,笑容又陰陽怪氣的,真讓人搞不懂。
因為他說話很客氣,她也就很客氣的回應,「還好,多謝你的關心。」
他對她的回話露出奇怪的表情,「耶,我不是關心你,而是關心我的馬,我是在問我的馬會累嗎,不是問你,你幹什麼回笞?還有,你若太重會壓得我的愛馬喘不過氣來,你騎一會就下來用走的,知道了嗎?」
竟被貶低得連馬都不如,她臉紅到脖子,指著他的鼻子怒問:「你……你什麼意思啊?」
他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擺明是在逗她,「你幹什麼又生氣了,我跟我的馬說話,又哪裡礙著你了?」
「你是故意來惹我的,對不對?混蛋,輸人不輸陣,我跟你拼了,連今早的帳一起跟你算。」
雲若仙不怕死的從馬上跳過去,掐住浪破天的脖子,他的馬受到驚嚇,仰天長嘯,把他們兩人摔下去,她不禁失聲尖叫,而整個馬陣更是亂成一團。
代理守衛領頭身份的人臉都白了,若是王爺有個意外,他們是萬死都贖不回來的,他嘶吼大叫,「控制馬匹,別踩到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