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風仍是沒有什麼反應,而韋蓮兒將刀子塞進他的手之後,再拉住他沒有握刀的另一手環住自己的小蠻腰。
慕容清風終於有反應了,他略微低下頭,冷眼看著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韋蓮兒,而她身上的清香暖暖的襲了過來,讓他深刻體會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正忙著局的韋蓮兒一點也不覺得她這樣讓他抱著有什麼不對,她瞪視著他發號施令:「你對著我大眼瞪小眼幹什麼?你腰不會環緊一點嗎?這樣哪像是要劫走新娘的盜賊啊,環緊一點,刀子拿得離我脖子近一點,這樣才騙得過所有的人。」
有點瞭解韋蓮兒在做什麼了,她不是神經不正常,也不是發顛,她只是要逃婚,不過竟然僱人來假裝盜匪劫走她,這女的究竟是太過愚蠢還是膽量太高呢?
「喂,環緊一點啦!」
慕容清風收緊手勁,將韋蓮兒拉進他的懷裡,直到兩人近到肌膚相貼,有違禮教的親密,但是韋蓮兒完全沒反應,還在他懷裡一副沒好氣地瞪著他:「還有刀子?離我近一點。」她再叮嚀一句,「記得,要裝得很凶狠的樣子,只要到郊外,我立刻把銀子算給你。」
見他的表情沒有改變,韋蓮兒火大了:「你是豬啊,教你這麼久還不會,裝凶狠一點,就算臉被蒙住,也要有凶狠的氣勢,否則誰會怕你啊,看你這副蠢樣,我這個姑娘家都可以宰了你。拜託,凶狠,弄出點凶狠的氣勢出來,就像這樣。」
說著,韋蓮兒還示範了一次,只見她橫眉豎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使力撇起,襯上她花容月貌的容顏,非但不見凶狠,而且還顯得滑稽。
見他依舊像個呆頭鵝般站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韋蓮兒摸摸頭停止教授,臉上充滿無力的表情,放棄道:「算我倒霉,找到你這種角色,我認了,快把我帶出去吧,別讓我真的嫁給李大財就得了。」
躺在地上的李大財雖然爛醉,但是在地上躺久了,酒意有些退了,他揉揉眼睛,眼光朦朧不清地望著四周,嘴裡還一邊含糊地叫著:「新娘子……我的新娘子……」
看到蒙面的黑衣人挾持著一身大紅衣衫的韋蓮兒,一把亮閃閃的刀刃就比在韋蓮兒的脖子上,他嚇得滿身出汗,酒醒了,他顫抖地爬起來,瞪著眼前一幕,結結巴巴道:「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韋蓮兒見他酒醒了,立刻放聲大喊:「李大財,我的親親老公,快救我啊……」一邊喊,還一邊發出淒厲的哀叫聲,眼淚更是一下子就流了滿臉,喊得李大財心慌意亂,連慕容清風都驚訝她的高超演技。
「喂,把我移向門口,等會來參加喜宴的人一定會過來,你快點把我架出去啊。」韋蓮兒對著慕容清風低聲命令道。
慕容清風身子一動,一甩就將她帶到了門邊,利落的動作顯示他有上好的武功。韋蓮兒愣了一下,而李大財更嚇得渾身顫抖,惟恐別人要殺他,立刻就跪下來討饒——
「這位大俠,求求你饒了我的命,不要殺我啊,你要她,快把她帶走,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她還是處子之身,一定可以服侍得您服服帖帖,你看她臉蛋又美、身材又好,保證可以讓你舒舒服服的。」
韋蓮兒聽到這話,覺得這老蟾蜍簡直是豬狗不如,連老婆要被架走,還敢說這種下流話。氣上了火,她完全忘了這劫婚的戲是她自導自演,怒火攻心地開罵:「你這個王八蛋說什麼鬼話!」她轉頭對慕容清風道,「放我下來,讓我殺了他,這個禍害垃圾死了一個是一個,別攔著我,我叫你別攔我。」
不料他更用力地捉住她,她掙扎得很厲害,上身被捉住,下身的兩隻腳亂踢亂踢的,全招呼到李大財的臉上胸上,打得李大財鼻青臉腫,哎呀一聲地快步後退,只可惜臉上依然掛了彩。
外面迅速傳來慌急的人聲及腳步聲,慕容清風立刻知道是這邊的吵鬧引來了人群,而李大財一聽到人聲,立刻飛也似地跑出門口,急忙求救:「有盜匪啊……來人啊,有盜匪闖入新房了。」
聽到人聲,韋蓮兒驚得臉色發白,沒時間對李大財那混賬東西生氣,對慕容清風道:「快走,否則一大堆人圍住我們可能就走不了了。」
沒想到他竟將刀子丟掉,她不由得罵道:「你幹什麼把刀子丟掉?等一會你赤手空拳如何跟家人打……哎喲……」
驚呼一聲,原來是慕容清風忽然用力環住她的腰身,他雙腳一蹬,立刻飛上屋頂,韋蓮兒驚得說不出話來,而慕容清風俯看著聚集的人群,再腳一蹬飛離了李大財的屋子,飛快地往郊外去,丟下驚愣得啞然無言的人群,以為碰上了什麼妖狐精怪來擄親,畢竟韋蓮兒可是這附近最美的女子。
而更吃驚的是韋蓮兒,她被慕容清風抱著,越行越遠。離開了李家村,一路上因為震驚過大,根本忘了怎麼說話。
而剛潛進李大財新房附近的阿牛,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被蒙面人帶走的韋蓮兒,心裡想道,難道韋蓮兒竟雇了兩個人來擄走她嗎?否則為什麼除了自己外,竟然還有人帶走她,那麼白花花的十兩銀子不就是到嘴的煮熟鴨子飛了?
「喝水!」
簡單利落的冰冷話語終於讓韋蓮兒回神,她指著慕容清風,臉上驚駭,顫抖地問:「你……是何方精怪?究竟是使什麼妖法,竟然飛也似地把我帶到這裡。」
慕容清風只是喝了一口皮袋裡的水,然後將之遞給韋蓮兒,見她依然呆愕,冷淡地道:「不喝我就收了。」
喉嚨渴得要命,韋蓮兒顧不得形象,急忙搶過水袋,大口地將水吞入,甜美的水液立刻撫平了喉嚨的乾渴。大喝了三四口之後,韋蓮兒才把水袋還給慕容清風,她偷眼瞧著慕容清風蒙著黑布的臉,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是我聘來的人嗎?」
慕容清風沒有回答,甚至看也沒看她一眼,他站起來望著遠方,推算帶著一個人回到天龍堡要多久時間?
見對方一直沒有回答,韋蓮兒不免覺得有些無趣,她瞧著慕容清風,越瞧越覺得他不像人類,恐怕是深山裡的妖怪,否則為什麼都把她帶來了,依然不讓她看他的臉,還全身都包得緊緊的。
回神一想,她不禁念了句阿彌陀佛,萬一這個精怪臉上身體是可怕的毛絨絨一片,那她一定會嚇死,還是不看的好。
左瞧右瞧,兩隻眼睛賊溜溜地四下打量,想腳底抹油好偷溜。所幸自己身上還有好幾兩銀子,夠她生活個半年三個月。
趁著前面黑衣男子正在沉思,她非常輕巧地移動腳步,小心地不讓他發覺,但是她剛一移動他就出現在她跟前。
她往右,他也往右,她一驚急忙往左,他也跟著往左,韋蓮兒的心跳得厲害,這傢伙莫非是神仙?否則為什麼她往哪個方向,他就立刻出現在哪個方向,這……跟人還可以鬥,跟神仙那就困難了,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柔美的聲音傳來——
「主人,你到了嗎?」
慕容清風眉頭一皺,看向聲音來處,一名穿著淺黃色的妙齡女子輕盈地來到他們的所在地。
韋蓮兒張大嘴巴,這女的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稍圓的臉顯得柔順,水汪汪的眼睛眼波流轉,清純又美麗,簡直是天仙下凡。
「婉婉!你怎麼在這裡!」嚴厲的聲音帶著斥責,不怒而威。
被慕容清風這樣訓斥,婉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她低下頭來隱忍淚意,委屈的神態十分可憐。
「沒有我的命令,以後你不准出來,這次饒你,下次絕不輕饒。」
慕容清風話說得重了一點,只因他雖有教婉婉一點防身的武功,但是畢竟她身體嬌弱,再加上江湖險惡,婉婉這樣美貌的姑娘家若是遇到了採花大盜或是心術不正的人怎麼辦?
婉婉不能理解慕容清風對她這麼嚴厲的原因,她眼眶含滿淚水,只差沒有一顆顆地滾下來,她深恐自己哭泣惹得慕容清風不悅,立刻伸袖擦去臉上的淚水,但眼眶仍是紅通通的,看起來越發楚楚可憐。
看不過去這一幕,韋蓮兒向來直言直語慣了,她看不得別人哭泣,更看不得人這麼惡霸,就算他是神仙,也不能罵一個姑娘罵到哭,於是她立刻為婉婉出頭。
「這位神仙大爺,我小女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啦,但是你對她那麼凶幹什麼?你沒看到她嬌嬌弱弱的,被你吼一吼就會倒下去嗎?你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什麼叫……叫……」想不出詞彙,韋蓮兒胡亂說道,「什麼叫琴瑟合鳴嗎?」
琴瑟合鳴只用於稱讚夫妻之間的和諧恩愛,慕容清風聽她講錯了,沒什麼反應,但是婉婉不由得羞紅了臉,感激地看了韋蓮兒一眼,卻見她身穿大紅衣衫,明明是要出嫁的姑娘家,不由得又看了她好幾眼,終於推測出她是誰,她驚訝極了:「你是……你是……韋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