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重要的,齊王爺莫名的就喜歡這個失蹤了十幾年的女兒,本來齊王爺重男輕女,但是所有的女兒,他就單單對齊海瑄好,因為好像就只有她最對他的胃口。
而且她前陣子用醫術救了皇上的怪病,為他們齊家大大的增光,所以齊王爺就更寵愛她了,自然千萬寵愛只專注在她身上,使得這些年備受冷落的王妃也跟著自己的女兒沾光,深深覺得真是菩薩保佑,讓自己中年之後失而復得愛女,而這愛女如此伶俐美貌,又懂得討爹娘的歡心,天下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女兒更幸福的事了。
從此之後,意外不再發生在齊海瑄身上,也沒有人敢當面對她說句難聽的話,更別說不識相的設計她。
齊海瑄好不容易把瞌睡蟲給壓下去,愈加覺得這個三八綠妹妹說話沒個道理,鎮國大將軍回不回京干她什麼事?一來她不認識什麼鎮國大將軍,二來她覺得那些將軍好像只有臂力沒有腦袋,她最討厭那種人了,三來她對什麼鎮國大將軍根本就沒興趣,怎麼會注意到他回京了沒呢!
「我沒注意到什麼鎮國大將軍。綠妹妹,你這麼看重鎮國大將軍,想必他一定是一表人才嘍!」這個齊憶綠眼高於頂,若不是一等一的人才,她是不會趕在今天氣匆匆的宣示鎮國大將軍是她的人。
「你真的從來沒有注意過鎮國大將軍嗎?海瑄姊姊!」齊憶綠眼光猶疑的質疑她。
你以為我會無聊到注意陌生人?我可不像你們成天只想嫁人。齊海瑄差點想回口這麼說,但是她可不想再引起什麼戰爭,於是她只是撩撩頭髮,因微笑而露出的白色牙齒在清晨的亮光之下閃閃發亮。「承蒙綠妹妹的關心提醒,下次我會注意一下這個鎮國大將軍長什麼牛頭馬面的樣子。」
上比下比,再怎麼比,這個齊海瑄就是比自己漂亮好幾分,若是她真的跳下去瞎攪,那鎮國大將軍可能會看上她。這麼一想,齊憶綠臉上神色馬上發黑,身上的絲紗輕微的揚起,眼眶漲滿淚水,立刻惡聲惡氣把今天的來意說清楚,「齊海瑄,我告訴你,鎮國大將軍去年離去京城之時,已經有要來跟我提親的準備,你可不能去勾搭他,聽見了嗎?他是我的人了。」
齊海瑄打了個哈欠,覺得這真是一場無聊的鬧劇,敢情一定又有哪些興風作浪的無聊分子在齊憶綠的面前說廠什麼,讓這只想嫁個乘龍快婿的她來此宣戰。「綠妹妹,第一,我壓根不認識什麼鎮國大將軍,第二,我對男人沒興趣,偷偷告訴你,我大師哥長得貌若潘安,我二師哥瀟灑英俊,我都沒看上他們兩個了,你以為比他們等級低的男人我會看上嗎?笑話!
「第三,我連見都沒見過鎮國大將軍,去哪裡勾搭他?況且你以為勾搭男人很容易嗎?嘿,我每天關在王爺府裡,悶都悶死了,哪可以出得了門去勾搭男人,更何況鎮國大將軍是何等人也,一定每天忙公事忙翻了,你以為他會站在街頭巷尾,等著讓我去勾搭他嗎?」
這一番話說得齊憶綠啞口無言,齊海瑄又打了個無聊的哈欠,「綠妹妹,女人可以不聰明,但是若是愚蠢到讓人利用,那就太笨了點,一定是有人在你耳朵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對這些人還是離遠一點得好,否則哪天被他們賣了,還替他們數銀兩,那不就是淒也慘哉。」
「你別說四娘的壞話,她都是為我好。」
原來齊憶綠的娘早逝,所以她就由四娘撫養,不過四娘之前對她並不好,因為四娘有個比不上她美貌的女兒,但是自從齊海瑄回王爺府之後,四娘忽然對她好了起來,還時常煽動她來找齊海瑄的麻煩。
「好好好,我不說,反正良心話聽起來就是礙耳,我不想說了,麻煩你等會出去時,把門關緊,我今天頭有點痛,我要睡了。」說著,她還真的跳上床去睡。
齊憶綠本來就與齊海瑄不和,更對她的一些作法作為頗有微詞,看她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真有些說不出的討人厭。齊憶綠立刻關上齊海瑄房門,還她一個清淨的睡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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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又見面了啊!」
這個清脆斯文的聲音讓大石覺得有點耳熟,又想不起是哪個人的聲音,他回頭看時,竟是那天看見逛妓院的少年公子,不,應說是假扮男裝的妙齡少女。
「你……你……怎麼又是你?」
「幹什麼啊,我又不是七爺八爺兼鬼怪妖狐,我出現你就嚇成這副樣子,太不給面子了吧,別人都說我出現時,帶來一股如春風般的感覺。」她忘了是哪個無聊的世家弟子這麼說她的,但是總之,每當她盛裝出現,總是會引起旁人——尤其是男人的讚歎,當然啦,她也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美,讓齊王爺以她為榮,使她娘親跟她在齊王府過得更好、更沒人敢管她。
四處張望了幾眼,齊海瑄眼光垂了下來,明明要問,卻故意問得毫不在意的樣子,「那個黑衣爛人大妖怪呢?今天怎麼沒有看到他跟你在一起?」
「不可無澧,那個人可是鼎鼎有名的……」講到這裡,大石忽然口吃了起來,似乎現在才想到,自己差點把方破潮的身份給洩漏出去。
「那個人可是鼎鼎大名的什麼……流氓還是地痞?」她睜圓著眼睛問。
大石不再多話了,只是瞧著她道:「大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半夜不睡覺的,來這種暗巷鬧市做什麼?你家裡不管嗎?」
「你們男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出來玩,難道我連出來散個心都不行嗎?」齊海瑄歪理一大堆,「那個黑衣爛人大妖怪,今天到底會不會出現?」
「你還是趁早走吧!將……」他趕緊收口,改稱姓氏,「方公子等會就來了,他向來準時得很。」
她馬上眉開眼笑,「原來他姓方啊。」
大石看她一副天真嬌俏的樣子,實在是可愛至極,完全不像那些在黑巷中打混的人,忍不住問:「我問你,大姑娘,那個……那……個……呃……」
「喂,有話快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比我這個大姑娘還不乾脆。」
大石終於問出口,「你跟那天那個青衣人真的是師兄妹嗎?」
「當然是真的,我二師哥很帥吧,每個碰見過他的人,都喜歡透他,他的個性好得不得了。」
冷冷的話從旁插入,那是方破潮的聲音,「那你二師哥說要娶你也是真的嘍!」
他依然跟那一天一樣的裝扮,黑衣、黑紗蓋住面貌,從黑紗裡隱隱透出直射人心的寒冷視線。
齊海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拍,她急忙嘻嘻哈哈的掩飾自己莫名其妙慌亂的心跳,「怎麼可能,我二師哥愛說笑,全天下他是最受不了我的人,要不是我是他的小師妹,他連甩都不會甩我這種愛惹麻煩的姑娘家。」
「是嗎?」方破潮冷冷的兩個字,好像是定論,又好像是接續下去的語尾,誰也辨不清他是什麼意思。
「方公子!」大石朝方破潮行禮,顯然對他十分敬重。
方破潮低聲問:「今晚依然去亦春煙嗎?」
「是!」
「那就走。」
「喂,我跟你們一起去!」她腳才剛踏前兩步,手微微觸到方破潮的衣衫。
方破潮惡狠狠的目光從薄黑紗裡透出來,尖銳的話更顯出對她完全沒有善意,「走開!我不管你是誰,從今晚起,我希望不必再見到你。」
齊海瑄這一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討厭過,而且明顯的在這種討厭的情緒裡,含有不少的憎厭。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哼了兩聲,不甘示弱的回嘴,「你跩什麼啊,我—來沒冒犯到你,二來萍水相逢大家交個朋友,你凶巴巴的,以為你地痞流氓似的我就怕了你嗎?」
她搖搖頭笑了起來,笑容中有百分之百的完全自信跟略微的狡猾,「你不高興跟我作伴,好,以後你就不要求我跟你作伴,咱們後會有期。」
說著,就像要給那個方破潮難看,齊海瑄當著他的面猛補了一拳,拳法十分粗糙,他微微一晃就閃過了。她見他輕而易舉的躲過這一拳,哼哼兩聲,放下狠話,「算你厲害,我走。」
說走就走,她馬上就走得不見蹤影,顯示出她乾脆的個性,既不拖泥帶水,又不多加纏人,的確是個滿上道的人。
「方公子,你為何要硬逼著她走?這個小姑娘可能是我們追捕柳飄絮的惟一線索。」大石看情況鬧到這種程度,不由得提出他內心的建言。
方破潮望向齊海瑄離去的地方,只淡淡反問一句,「她若是你的女兒或妹子,你會讓她每夜跟著我們兩個陌生男子閒晃嗎?」
答案是當然不會,大石一時啞口無言,方破潮接下去說:「若是我我不會,而人心無異,她的親人也不會喜歡看到這種局面,這個妙齡少女年紀尚小,她可能是一時好奇而想跟我們在一起,但是追捕柳飄絮期間,我不想利用任何不該牽涉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