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施捨般的視線才落在耿亞力臉上,不甘示弱的問:「你有什麼囉唆的烏龜事?快說!」
敢情她還嫌他「打擾」了她,耿亞力眉宇間不禁聚起一抹冷冷的怒意。
他的聲音更是嚴肅,「你已經過了用暴力解決事情、摔東西發脾氣的年齡了。」
啥?!他是在拐彎罵她幼稚、野蠻嗎?
「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只會在一旁說風涼話啦。」她擺出一臉「本小姐不好惹」的表情。
「小姐,你吵得我不得安寧,錯的人是你吧!」他眼底閃過一絲厭煩,繼而靜靜的打量著她,她也不遑多讓的回瞪向他。
嗯,無可否認眼前神態冷漠嚴肅的男子長得好看到不行,就算撇開俊帥的臉孔不看,光是頸子以下那結實勁瘦的體型就夠誘人了。
此時,腳下的男人見毫無動靜又掙扎想爬起來,這才令不知何時望著人家發愣的她回過神來。
搞什麼?居然被一個男人的外表給影響了思緒,不過是長得個礙眼一點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她在心裡自責。
她立刻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腳,回復強悍的臉色,「那又怎樣?我不高興、被惹火,想揍人、想拆房子,行不行?」
又不是她要打人打到樓上來的,人家一個打一個逃,不小心就打上來了嘛!
「你關起門想做什麼都行,但影響到別人就不對。」他的臉色更嚴酷了,因為這小女人一點自省的能力也沒有。
哼哼,要比冷臉擺酷嗎?她可不遑多讓,「哈!我就是喜歡做不對的事,你又能怎樣?」
「如果你執意不講理,我就叫警衛上來處理。」見她這麼不受教,耿亞力幾乎是咬著牙說話,才能抑制即將爆發的怒氣。
「不講理本來就是女人的特權,不高興就閃一邊去,別妨礙我教訓這隻大色狼。」她被這些痞子煩了一整天,情緒正瀕臨崩潰邊緣,使她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我知道錯了,放了我吧……」這個比她高大的男人,趴在地上惶恐的求饒。
「竟敢趁我睡覺非禮我,你去死啦!以為我一個人住就好欺負嗎?」她邊罵邊踢他,還是難消心頭之恨。
「我……下次不敢了啦!早知道你這麼恰,我絕不敢碰你一丁點,啊——」他搗住臉大呼小叫個不停。
耿亞力原本冷峻的視線再度落在那個男人馬上,從弧疑轉為恍然大悟,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她的凶悍全是因為受了侵犯而要保護自己?
接著他瞥見她雪白手臂上的血痕,想來是打鬥時弄傷的:
突然,他的心有抹細細抽疼的情緒,悶悶地塞在胸口。
他不明白自己怎會這樣,更發現自己甚至再看她一眼,胸口就一抽一抽的擰緊,難不成……他是在為她心痛?
一個獨居的美麗女子,被該死的男人搔擾!原來從頭到尾,她才是受害者?!
「哎呀……媽啊!我的鼻子……」那男人的臉上倏地多了個重量級的拳頭,頓時鼻樑被打歪了,還血流不止。
呃?!她倒是沒想到耿亞力會突然反過來,忿然的幫她補了一拳,彷彿為她受的委屈抱不平。
「你請繼續,不夠力的話,我再幫你多補幾拳。」瞭解打人的原因後,他覺得以她的力道教訓這樣的登徒子,未免太輕了。
哇!先前責備她暴力的人,竟然比她還血腥暴力百倍,看來今天地上這個倒楣鬼會很慘。
「還不滾?真想找死嗎?」她嬌喝一聲,踢了那男人一腳,決定放他一馬,反正把他打到鼻青臉腫也算夠本了,何況這些混混還是少惹為妙。
那男人連滾帶爬的逃到十九樓,才敢叫道:「玫瑰小姐,我們老闆不會輕易放手的,你等著好了!」
玫瑰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回去告訴他,想養我?先去問過席天達,他養了我這麼久,怎麼可能捨得把我送人,叫他死了這條心吧!」
耿亞力一聽心底為之瞭然,因為她所說的席天達是商業界的龍頭老大,在台灣可說無人不曉,何況他也身處在商界更是對這號人物耳熱能詳。
照她的說法,難不成她是被席天達包養的女人,俗稱的情婦?!可是瞧她不說話、不打人時,清純高雅的外表實在不像,但人不可貌相,再說有錢人包養女人並不稀奇。
真可階,要是她不屬於任何人,那該有多好!耿亞力心裡突然有個聲音響起,而且在如此近距離的注視下,她的確美得眩目誘人。
「謝丁!」玫瑰因為他那一拳,敵意除去大半,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抹柔美的笑容。
霎時令耿亞力為之驚艷,生平第一次傻氣地盯著女人出了神。
然而,對於接收到這種驚艷的目光,玫瑰早就習以為常了。
她知道自己很美,美得叫男人流口水、讓女人對她沒好感,但眼睛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麼看她,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要不妨礙到她、侵犯到她就行了。
只是,她也不會有好臉色回報這些人就是了,所以,她很用力的賞了耿亞力一記大白眼,「哼!色狼!」
什麼?她叫他色狼?!
也不想想剛剛是誰幫她教訓色狼的?不感激就算了,還把他歸為同一類,未免也太恩將仇報了。
「你是什麼意思?」他眉頭打了個結,這種被誣賴的心情,著實令他感到生氣。
她微蹙眉心,「意思很明白,你跟那些男人沒兩樣。」
雖然他長得賞心悅目多了,體格也夠棒,但用有色眼光看她,就大打折扣了。
「小姐,你自己也高尚不到哪去,就別挑剔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你了。」耿亞力想到她是被人包養的女人,脫口就反駁。
「笑話!長相是天生的,什麼高尚不高尚?」她不過長得美了一點,難道就得接受男人騷擾的眼光嗎?
「沒錯,長相是天生的,但職業可以自己選擇,像你這種被富豪包養的女人,陘得了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你嗎?」他才說完就覺得自己沒風度,心底懊悔得很。
好過分的男人!玫瑰氣得跳起,拿起棒球棍就朝他揮去。
但棒球棍還沒揮到,玫瑰眼前一黑,腦海最後一個念頭是——
她再次驗證到,帥男人的心腸都好不到哪去,因為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他,竟敢敲昏她?!自以為長得好看,不長腦子又行什麼用?
哼!他等著好了,她—定會找他算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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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耿亞力邊吃晚餐邊看新聞。
待解決不怎麼美味的食物後,握在手裡的遙控器按來按去就是沒什麼好看的,綜藝節目太無聊、連續劇又太幼稚、美食節目看得到也吃不到……
唉!多久沒有好好品嚐一頓美食了?
當然不是他吃不起,而是沒有伴,一個人吃起來也沒啥味道。
他關掉電視、開啟音響,柔和的樂聲霎時流洩在室內,讓整個身軀窩進沙發裡,望著明亮的天花板,突然胸口漲滿某種情緒,那是寂寞……
學校畢業後,他進入家族企業從實習到獨當一面,去年到台灣發展,很快就步上軌道,工作、生活一切穩定了,他卻覺得寂寞。
這些年也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但都感受不到彼此的契合,那些女人不是看上他的外貌財富,就是不需負責的一夜情,難怪心裡感到空虛。
想找個固定的女伴卻又可遇不可求,而他一向寧缺勿濫的原則,使他依然獨身。
這種事得靠緣分和運氣,他揉揉發緊的太陽穴,似乎難以排遣這樣的寂寞。
出去走走透個氣吧!
希望熱鬧的夜生活可以驅散心中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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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時分,玫瑰躡手躡腳的來到二十一樓的大門外,她將手裡的密碼卡插進插槽裡,並正確無誤的按下密碼。
「卡」一聲!她輕易的打開大門。
知道這樣闖進別人家裡是把法的,但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拿」到這張密碼卡,當然得摸進去,探探耿亞力的底細,好報被他敲昏之仇嘛!
從門縫看進去,裡面並沒有燈光,可見他還沒回來,於是玫瑰就像回自己家一樣,大方的推門而入,發現主臥房的門半掩著,便走近—看,房裡的景象赫然令她目瞪口呆——
原以為不在家的耿亞力,此時正和一名女子半裸著在床上吻得難捨難分,完全不察有人杵在門口。
玫瑰像中了邪,目不轉睛的盯著,滿腦子只有眼前的畫面……不,應該說只有耿亞力的好身材。
他的肩膀又寬又結實,均勻的體格和修長的身軀無—贅肉,古銅色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肌理分明,泛著強烈的力與美。
「多棒的裸體……噢,不對!是多棒的人體線條,可惜沒把畫本帶來,不然,看到這副曲線優美,又不顯壓迫的軀體,不尖叫到發狂……呃,不畫個過癮才怪。」她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