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什麼?凱?!她以為他是那個凱?
他那麼用心的伺候她、照顧她,結果功勞都是別人的,真是嘔到不行了!
然而,玫瑰早已不省人事的呼呼大睡,就算想跟她算帳都不行。
耿亞力認命地陪了她一整夜,終於等到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玫瑰呢嘀了一聲,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
「咦……怎會是你?」她搗著額頭。
「你昨晚喝醉了,有個叫凱的傢伙送你回來就走了。」關於這一點,他必須讓她知道,昨晚是誰盡心盡力在照顧她的。
玫瑰一聽立刻抱怨,「太過分了,還說要保護找呢!卻扔下我不管,哼!」
耿亞力望著她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你知不知道在外面喝醉酒是很危險的?」
「我知道,所以才找凱陪我呀!」玫瑰毫無心機的脫口而出。
唉!耿亞力真是傷心極了,她寧可找別人也不找他,可見那個凱在她心目中比他重要多了。
但,那個叫凱的男人可靠嗎?
他重重的歎息,「防人之心不可無,以後別再這樣了。」
然而,她卻哈哈大笑,而且笑到彎下腰抱著肚子,「你的顧慮是多餘的,凱對我而言一點危險都沒有。」
瞧她笑得不知世途奸險的樣子,更教耿亞力不放心,「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點總是好的。」
她站直身子,仍然笑意盎然,「我們比親人還要親,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你們很親……密嗎?」他皺著眉追問。
「我們啊……」玫瑰側頭想了想,「我們是最親的知己,要是對方有苦要訴,另一方可以立刻相陪,例如我哭他就安慰我,即使我不說話,他也可以默默陪著我的那種交情。」
是這樣嗎?耿亞力心中一緊,不禁又嫉妒起那個叫凱的在玫瑰心目中的地位。
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不解風情又遲鈍的小女人有好感,還好風度的任她蹂躪,甚至反過來討好她、取悅她?!
說穿了,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愛。
第六章
自從玫瑰回到自己的家住後,耿亞力示意過好幾次要她回他那邊,但她不肯,他也不想逼得她太緊。
他想起玫瑰家的密碼鎖壞了,便主動去請管理員找人來修理,而修理密碼鎖不像普通門那般容易,不僅得修密碼鎖的部分又因為它和屋內的保全設施連繫,因此還得暫時斷電好重新設定啟動。
「修好做什麼呢?」屋裡暫時被切斷電源的玫瑰,此刻正坐在他家的沙發上。
「這樣比較安全呀!難道你真以為自己有『打擊犯罪』的能力?」耿亞力笑她
不懂得世道險惡。
「算了,修好還不是會被他們弄壞,與其讓他們—再的破門而人,不如打開門方便他們進出,免得弄壞門鎖又要花錢修。」她自有一套理論。
他啞然失笑,故意恫嚇她,「你這麼笨,萬一被擄走或拐走,我可不管你。」
「好吧!好吧!一切回到原點,反正過一陣子我也要出國去了。」她突然這麼說。
「你要出國?去哪兒?」耿亞力頓時覺得緊張。
「嗯……」她聳聳肩,「還沒想好去哪,也許是西班牙,也許是南太平洋某個小島吧!」
當他發覺自己一刻也不能沒有她時,她仍然一副有他沒他也無所謂的樣子,他決定拿出百分之兩百的誠意,向她告白。
「那麼,我跟你一起去。」
「呃?為什麼?」玫瑰睜大了眼,好像聽見什麼不該聽的話。
「因為我愛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兒。」他毫無預警的抱著玫瑰低語。
一定是他的模樣太真誠了,不然就是語調太動聽浪漫?否則,玫瑰怎會一副木然癡傻相?
半晌,她才勉強的微笑,「你知道,這玩笑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他緊擁她一下,像是在加強他的存在。
玫瑰臉上頓時露出難色,「等一下,我從來沒想過要談戀愛。」
這麼說,就表示他是她第一個戀人嘍!耿亞力不由得沾沾自喜,「那有什麼關係,現在可以大談特談了。」
這下子,她的瞼色更難看了,「不要!我不要跟你談戀愛,—開始我們就說好的,你只是冒充我的假老公,又不是真的。」
他斂起面容,棕眸更加深黯的盯著她。
玫瑰看到他瞼上的表情,先是嚇—跳,接著一副深深領悟到的模樣,「你一定是瘋了才這麼說的。」
耿亞力聽了為之氣結,決定坦白道:「我才沒瘋,我不想做做你的假老公,我要真的!」
「你、你……無理取鬧!我不要再見到你了。」玫瑰用力的把他推出門外。
他既受傷又感到震驚,伸手抓住她的手,「為什麼?玫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板起臉孔,極度厭惡的說:「耿先生,請你自重—點,別拉手拉腳的。」
「我有權利知道,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突然間全變了?」他不但不鬆手,還握得更緊了。
玫瑰依然用冷冷的表情及語氣回應他,「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要求我?請你以後別再騷擾我了。」
「騷擾?!這是你對我的印象和感覺嗎?」這種說法,如同把他和單硯歸為一類,令他既挫折又受辱。
而她則是更不耐煩的道:「你這樣只會令別人覺得難過,你自己也不會開心的。」
「難道除了難過,你對我沒有其他感覺?」他瞇起棕眸。
玫瑰橫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期望我有什麼感覺呢?這麼認真有什麼好玩?」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氣得咆哮,「我玩不起可以了吧!」
「我……是你逼我的。」玫瑰慌亂地看著他此刻嚴肅又受創的表情,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將他的愛意視作一種困擾與不耐,難道她忘了當初是誰先招惹誰的?
「為什麼你寧願當別人的情婦,也不願意接受我,你就這麼喜歡作踐自己嗎?」
玫瑰臉色不變,咬著唇道:「誰說當情婦就是作踐自己?難道情婦就沒有真感情嗎?原來你跟世俗的價值觀沒啥兩樣!」
「別說得這麼清高,甘願做別人的情婦,不外乎就是為了錢,如過我有足夠讓
你心動的錢,你就會投入我的懷抱,是吧?」他原本一片柔情,已在此刻轉化成熊熊妒火而口不擇言。
含著淚的她,無限委屈的站著,半晌才又反駁,「那又怎樣,你憑什麼對我的行為感到不滿,我高興花男人的錢,他也樂得給我揮霍,你管得著嗎?」
「你滾!滾出我的視線,別再來招惹我了,你喜歡作踐自己、愛慕虛榮那就隨你高興吧!永遠都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知怎的,兩人的言詞只剩下攻擊與傷害。
他現在不想見到她,否則,實在怕自己會氣得失手掐死她。
「哼!」她頭一昂,很有志氣的在關上大門時才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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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辦公室裡的十台電腦,螢幕上那閃爍的警告標示,正告知新軟體的測試又失敗了,耿亞力一臉悒鬱地揉著眉心歎氣。
卻不是為了眼前的失敗,而是因為思念玫瑰,她使他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
他該死的思念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那天,他是氣壞了才叫她滾,可是,這……這笨女人該不會就這麼聽話,真的滾得不見人影,不曉得回來?
他因掛念而感到全身空虛,他猛地把電視打開,還把音量調得很大聲,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可是空洞的情緒依舊氾濫。
看著電視新聞正播報的內容、耿亞力倏地瞠大眼,新聞畫面上是許多記者圍繞著商界的龍頭老大席天達,追問他剛剛和總統餐敘,研商振興台灣經濟的結果。
令耿亞力心中震盪的不是別的,而是席天達身邊那抹纖細高窕的身影,那……那不正是玫瑰嗎?!
她小鳥依人般挽著席天達的臂膀,亦步亦趨的在保全人員的開路下,越過記者的包圍。
耿亞力整個人僵住,—股寒意籠罩他全身。
當他沉浸在她美麗的誘惑時,忘了她是別人的情婦,並毫無防備的愛上她,卻
在忽然間又失去了她,原先的快樂都消失了,就只剩下空蕩蕩的世界,就像是心裡破了一個洞,無法阻止空虛氾濫到完全無法抵擋。
「哇!連商界的龍頭老大也請出來了,救得了台灣的經濟嗎?」公司行政總監麥偉平在此時走進辦公室,正好看到這則新聞便打趣道。
他們是公司的台夥人,卻更像是好哥兒們,兩人在美國攻讀博上學位時結識,因有意發展亞洲市場,耿亞力便邀麥偉平一起回國,共同開創這家資訊公司。
耿亞力依然死盯著畫面上的倩影,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連你也被這朵玫瑰迷住啦?」麥偉平拍拍他的肩半開玩笑的說。
「啊?!」耿亞力一時聽不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