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苦吃?沒錯,她就是在自找苦吃。知道酒喝不得,卻還是喝了;知道梁沛軒不是她要得起的男人,她還是陷進去了,從頭到尾,錯的那個原來是她。
「原諒我吧!我知道妳是愛我的。」梁沛軒的語氣緩和下來。
粟凝突然笑了一下,苦苦澀澀的,「你在用我的愛勒索我嗎?相信你是糊塗透頂,愛上你更是愚蠢至極;你認為我還會做任何讓自己後悔的事嗎?」
「我的確是做錯了,可是,妳就不能給我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嗎?忘記以前的事,我們重新開始,我不是新音文化的總經理,妳也不是經紀人。」
「我也希望,這樣我就不會遇到你。」也就不會有失落和傷心。
「粟凝,相信我,我不想傷害妳。」他一直希望把對她的傷害減少到最小,他不要她恨他,不要她離開他。
粟凝淺笑,「我相信你。」
「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原諒我?」
「如果你要的只是我的原諒,好,我原諒你。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放開我了?」不要再逼她了,這已經是她可以退讓的極限。
「既然可以原諒我,為什麼還要我放開妳?」他不可以放開她。這些日子,他的生活全亂了序,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直到粟凝再次出現,才讓他明白,原來是因為她的離去,原來他是離不開她的。
路遠說得對,他認真了,在追求她的路上,他投入了太多,自己也栽了進去。
「原諒你,是因為我不想再追究自己究竟落入了怎樣可笑的一個陷阱;讓你放開我,是因為我們沒有在一起的理由。沒有愛情,我們為什麼還要在一起?」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誰說沒有愛情?我是愛妳的。」他也曾以為他可以雲淡風輕的忘記與她的一切,他也曾以為他與她之間只是一場欺騙;可是當她站在他面前,當他的心再度因她的蒼白而發痛,他才明白,他是愛她的,一直是。
「是嗎?」
「粟凝,妳到底要我怎樣做?妳說過的,只要我肯說愛妳,妳就會相信我。」
「我很傻,所以我被騙。一個人如果在受了一次教訓之後仍然不知悔改,那豈不是太笨了?」
「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是,我欺騙了妳,我接近妳是另有所圖,可是,這並不表示我不會真的愛上妳啊!那的確是一個陷阱,讓我也陷了進去,而且陷得不比妳少。」
「那麼,Carolyn呢?如果你是愛我的,她又該如何?」粟凝的笑容有些冷。
「我只是……」梁沛軒一時語塞。
「或許男人的心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很多的女人,但是,女人的心很小,一個男人就已經是全部了。分割之後的愛,你認為還可以稱之為愛情嗎?」
「我並不愛她,會和她復合,是因為我害怕沒有妳之後的孤獨,害怕看到任何與妳有關的東西,我不敢回公寓,因為隨時隨地都可能想起妳。」
多麼動聽的話!但是要她如何再相信他?她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另一個陷阱的開始?
「別再糾纏下去了,這樣,你我都不會快樂。」
「沒有了妳,我一樣不會快樂。」梁沛軒握緊粟凝的肩。
「那麼,至少給我機會擺脫這場惡夢,讓我可以快樂一些。」她的肩被他握得有些疼,她挪動著身體,卻掙脫不掉他的箝制。
「不要那麼固執,好不好?」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她還想要他怎麼樣?
「我一直都是一個固執的人。」她的心結沒有辦法打開,沒有辦法相信他是愛她的。
「想擺脫我是嗎?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拿了你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口口聲聲向她索討?她究竟虧欠了他什麼?
「妳會想到的,總之,在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之前,我們永遠都會糾纏不清的。」梁沛軒說得篤定。
為什麼不告訴她,她究竟虧欠了他什麼?她不想糾纏不清,真的不想;她想要的不過是平靜的生活,然後慢慢的忘記他。
粟凝站起身向門邊走去,如果他有意糾纏,那就糾纏下去好了,總有一天他會倦的。
「妳就這樣離開?」梁沛軒拉住粟凝,皺眉問道。
「不然怎樣?」粟凝反問。
梁沛軒快速的脫下外套,披在粟凝的肩上。
粟凝躲閃著,「我不需要。」
「不,妳需要。」梁沛軒不容許粟凝的拒絕。
「我們不應該這麼親近。」
「比這更親近的事,我們也做過了,不是嗎?」梁沛軒有些口不擇言。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很無恥,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忍受別的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你--」粟凝握緊拳,不讓眼淚流下來。他沒有必要提醒她,她為他的欺騙付出了多少。
砰!砰!沉重的敲門聲響起。
「沛軒,你在裡面嗎?」路遠在門外高聲叫道。
「路遠!」粟凝彷彿是盼到了救星,立刻高聲回應。
梁沛軒的手擋在門上。
「讓我出去。」粟凝的聲音像是在抗議,又像是在哀求。
「記住,在妳把我的東西還我之前,我會一直纏著妳。」
這句話在粟凝聽來像是詛咒,詛咒她掉入一個不可救贖的地獄之中。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門外是路遠以及許多公司的員工。
梁沛軒就這樣突然將粟凝帶離了大廳,其詭異可想而知。好在沒有記者在場,否則又會是一則新聞。
「路遠,我要回去了,你可不可以送我?」粟凝不知道自己應該向誰求助,只能找帶她來的路遠。
「好,我送妳。」路遠扶住粟凝。
她看起來很不好,似乎馬上就要暈倒。不知道沛軒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他只是想讓兩個人和好而已,並不是想加深兩個人之間的傷害啊!
「妳的手很涼。」路遠的聲音很低。
「Leo!」Carolyn一聲驚呼。
粟凝來不及反應,路遠已經被拉開,梁沛軒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沛軒,你怎麼回事?」路遠躲閃不及,又吃了一拳。
「你還敢問?」梁沛軒臉上青筋暴露。路遠比他自己還清楚他對粟凝的心意,居然還在他面前和粟凝表現親密。
「喂,你夠了吧?」路遠抓住梁沛軒又將落下的拳頭,「真的打起來,你不是我的對手。」他不還手,是因為他是他的朋友,可是並不表示他會一直任他打下去。開什麼玩笑,他好歹也是得過搏擊比賽冠軍,再這樣下去,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混蛋!」梁沛軒對路遠的警告置若罔聞。
「喂!」路遠一拳砸在梁沛軒的臉上,頓時一片青紫,「粟凝已經走了,你還打!」
梁沛軒突然住了手,狼狽的在人群中搜尋粟凝的身影。
她走了,或許,她又將他做的當作一場騙局、一場鬧劇。
「你這算什麼,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她有她的自由,你有什麼權利千涉?」路遠的聲音很低,只有梁沛軒可以聽到。
又是一拳,直砸在路遠的臉上。
「你做什麼?」路遠大叫。
「夠了,沛軒!」梁世勳大聲的喝止梁沛軒。
路遠說對了,他已經沒有干涉她自由的權利;可是,他不想放手、不想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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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會不歡而散,識趣的人早早的就離開了,誰都看得出來梁沛軒的心情有多差。
Carolyn也離開了,走之前對梁沛軒留下一句:「如果有話對我說,打電話給我。」
路遠沒有走,臉上的瘀血痛得他齜牙咧嘴。
梁沛軒怒瞪著路遠,沒有一絲歉意。
「你別這麼看我好不好?我對粟凝沒有任何的企圖,是梁伯伯要我去接粟凝的。」他真的是很冤枉啊!
「的確是我讓路遠去的。」梁世勳為路遠拿了化瘀的藥膏,「我不知道你和凝丫頭之前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原本不是很好嗎?我以為你終於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孩,可以定下心來,可是怎麼又突然分手了?」
「爸,有些事,您並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但分手的理由呢?難道她不適合你?」
「是我的錯,讓她傷心,或許是我不適合她。」
「凝丫頭說的?不會,她不會那麼說的。」梁世勳倒是說得很肯定。
「您怎麼知道?」
「那丫頭愛你,我看得出來。」
「是嗎?」有多愛呢?他懷疑他在粟凝的心中究竟還有多少份量,如果愛他,為什麼不肯原諒他?為什麼不肯相信他?
「你和女孩子同居的事,我一直都不贊同,我以為粟凝是一個輕佻的女孩子,否則怎麼會和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同居,所以我讓你帶她來,我希望可以勸她離開你。那天在書房,我把話說得很難聽,我告訴她梁家不會接受一個隨便的女孩子進門,所以,她沒有飛上枝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