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凝驚愕的看著梁沛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來接妳這傻丫頭啊!」梁沛軒的語氣不是很好。
「接我?」粟凝還是有些糊塗,「為什麼接我?」
「妳就準備這樣走回去嗎?」以這樣的走法,她走到天黑也未必能回家。
「這裡叫不到車,再向前走一段路,車會比較多。」
「Winnie呢?為什麼她沒有載妳回去?」
「她還有別的事吧?其實也沒有關係,走路可以鍛煉身體。」粟凝語氣輕鬆。
「是公司不讓她載妳回去的,對不對?」
粟凝驚怔的看著梁沛軒,「你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妳和天華娛樂鬧僵了嗎?」
「合約快要結束了,是不是鬧僵,沒有什麼差別。」粟凝倒是不介意。
他歎了一口氣,「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可以來接妳。」
「沒有必要的,又不是很遠。」
「粟凝,我在妳眼中,究竟算什麼?」在這種時候,她竟然不會想到他?
「我只是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粟凝緩緩的解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和公司鬧僵,妳無所謂;妳一手捧紅的歌星忘恩負義,也沒有關係。那我到底在這裡氣些什麼?」梁沛軒一轉身,狠狠的踢了一腳車輪胎。他是怎麼了,被這個女人搞瘋了嗎?
粟凝輕輕的抱住梁沛軒,等待他平復心情。
「其實,娛樂圈裡還不都是這樣?有多少人今天紅極一時,明天就被人遺忘?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運。我既然選擇做經紀人,自然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梁沛軒轉過身,看著粟凝,「妳不準備把妳和公司鬧僵的原因告訴我嗎?」
「原因?」粟凝疲倦的一笑,「原因有很多,你要聽哪一個?」
「與我有關的那一個。」梁沛軒說得肯定。
「你?」粟凝避開梁沛軒的目光,「你都知道了啊。」
「事情由我而起,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嗎?」
「與你無關的,老闆一直沒給我難堪是希望可以挽留我。現在,既然已經確定我不會留下,就沒有必要再對我保持和善的面孔了。」粟凝將一切都說得合理。
「我不是三歲的孩子,粟凝,不是任何解釋都可以打發我的。」
粟凝一陣沉默。
梁沛軒握住粟凝的雙肩,「看著我,粟凝。」
粟凝注視著梁沛軒,眼中有淚光在閃動。
「妳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妳的男朋友,你可以怨他、怪他,但不可以迴避他。」
「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負擔。」粟凝的聲音有些哽咽,「做你的女朋友,是讓你開心,讓你輕鬆的,我怎麼可以讓你煩惱?」
「妳不知道什麼是分擔嗎?如果我只是貪婪的分享妳的快樂,妳和我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對於我,妳永遠都不是負擔,知道嗎?」
粟凝含著笑,卻抑制不住淚水溢出雙眼。
「傻丫頭,哭什麼?」梁沛軒為粟凝拭去淚,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第一次看見她流淚,淚雖決堤卻依舊含著笑。她並不美麗,可是這樣含淚的笑容,卻格外惹人心憐。
粟凝將臉埋在梁沛軒的胸前,悶悶的開口說:「我一直都告訴自己要堅強,因為沒有人可以讓我倚靠,再苦、再累,我都必須一個人去面對,從不敢奢求有誰會和我分擔。」
「沒有關係,現在妳有我,我來讓妳靠。」話說完,梁沛軒才發現自己有多衝動,話未經大腦就這樣跑了出來。讓她靠?他憑什麼?憑借用欺騙堆砌起來的假象嗎?
「遇到你真好。」粟凝似在喃喃自語,話語中有幸福的味道。
真的好嗎?遇到他,只怕會是她此生最大的惡夢。
梁沛軒下意識的抱緊粟凝。粟凝平日的堅強只是她強加給自己的一件外衣,堅強外衣下的她同其他女孩子一樣脆弱。
她以為他是她的倚靠,可是他並不是,這樣被她信賴倚靠著,他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來欺騙她,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跑到這該死的西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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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送我回家。」粟凝坐在沙發上抱著軟軟的靠枕,疲憊的說。
「今天是我的生日,妳不陪我嗎?」
「你的生日,我都不知道呢!」粟凝淡淡一笑,「怎麼辦?我沒準備禮物。」
「放心,我會記得討禮物的。」梁沛軒俯身吻了粟凝一下。
「不如我烤一個蛋糕吧?生日總是應該慶祝的。」
「有什麼值得慶祝的?這世界每一天有多少人降生,我的生日又有什麼特別?」對於他,生日的意義就在於有一個適合的借口向別人索討禮物。
「對我來說,你的生日是特別的。沒有你的出生,又怎麼可能讓我遇到你?」粟凝說得認真。
梁沛軒笑道:「依妳的意思,我的出生豈不是就為了與妳相遇?」
「也許真的是啊!」粟凝也笑了,「也許,某些人出生,就是為了與生命中的某個人相遇。我不知道我在你的生命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可是我很清楚,我的生命因為你而發生了變化。」
「傻丫頭。」梁沛軒把玩著粟凝的髮辮。他真的不想騙她,可是為了公司,他又必須騙她。
「不如開一瓶紅酒吧。」粟凝建議道。
他睜大眼,「妳不是不能喝酒的嗎?」
「你還記得啊!」
是啊!他竟然還記得。善忘的他,竟然記得她喝酒會頭痛。
「沒有關係,有你在,頭痛也不怕。」
「傻話,我又不是醫生。」梁沛軒起身為自己倒了杯酒,「妳這樣陪著我就好。」
「一個人喝酒好像藉酒澆愁。」
「是嗎?」梁沛軒喝了口酒,笑道:「我哪裡有愁事?」
「對呀,如果有,你一定會對我說的。」粟凝點燃蠟燭,熄了燈,「這樣就好多了。」
「陪我跳支舞。」梁沛軒開了音響,歌曲是「I will always love you」。
「跳舞?我不會。」
「沒關係,有我。」梁沛軒匆匆的喝完酒,手臂一收,將粟凝拉進自己的懷中,擁著她,緩緩的挪動腳步。
她怎麼這麼瘦?抱著她,他甚至不敢太過用力,怕她會碎在他的懷裡。
「妳很特別。」梁沛軒輕聲道。
「每個人都是特別的啊!」
「妳不一樣,妳是有魔法的。」擁著她就會莫名的心安、滿足,彷彿抱緊了她,就擁有了全世界。
「魔法?」粟凝仰起頭,看著梁沛軒,「什麼樣的魔法?」
這樣的燭光、這樣的音樂,再加上酒精的力量,讓他覺得眼前的粟凝別有一番動人的美麗。
「妳讓人想吻妳。」
梁沛軒的吻格外溫柔,完全不似他平日的霸道。情不自禁的,他的手停在粟凝的領口,欲解她的衣扣。
粟凝譬住梁沛軒的手,注視著他,目光越來越矇矓,唇邊有了淺淺的笑意。
「沛軒,我愛你。」粟凝喃喃地道,
剛剛找回的理智在粟凝輕聲開口之後,立刻崩塌得徹徹底底。
「做我的女人,粟凝。」
去他的新音文化總經理,去他的頂尖經紀人,這一刻,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簡單。 .
粟凝放開手,「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梁沛軒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了;當激情沖昏了頭,有誰還能抓得住理智呢?就讓他放縱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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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騙她的心也就罷了,他還騙走她的貞操!
梁沛軒明明已經醒了,卻不願睜開眼睛,他寧願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是,他知道不是夢,他甚至知道粟凝小心翼翼的下床,甚至聞到早餐的香味。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想早餐?
昨晚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粟凝並不是性感女郎,即使昨晚的她的確比平時多了一分嬌媚,可也談不上「秀色可餐」,而他也不是那種急色鬼,沒有道理會因為粟凝而把持不住啊!
「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呢?你明明已經醒了。」粟凝的聲音就在耳邊。
梁沛軒不得不睜開眼睛,他看到她含笑的眼,泛著微紅的桃腮。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粟凝怔了一下,慢慢的站起身,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沒有關係,我不是小孩子,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怪你的。」
笨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她是他的女朋友啊!情之所至,有什麼好道歉的。一句「對不起」反倒似在推遠她,硬生生的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快點起來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粟凝退出臥室,細心的關好門。她沒有說什麼,可是她的笑容卻有些傷感。
梁沛軒快速的起身,穿好衣服。一走出臥室,誘人的飯香撲鼻;這樣的感覺好陌生,卻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