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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新疲憊地拉著行李回到家,喬臻馬上迎上去。
「信倫呢?」她關心地直往他身後瞧。
「還在黎家。」
他一下飛機就先趕去黎家要人,但是黎家竟然將信倫藏起來,堅持不肯放人,最後他只好向黎家下最後通牒--如果再不交人,就只能法院見。
結果黎家仍然沒放人,決定要和他法院見。
「為什麼?!」她以為只要他親自出面,信倫就一定可以回來。
俞正新揉揉隱隱犯疼的太陽穴。「他們不放人。」時差的問題讓他頭痛欲裂。
喬臻接到他報平安的電話時,在電話中足足對他發飆了三十分鐘,幾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所以他才決定一回國就先去接信倫,只要看到信倫回去的話,喬臻應該就不會對他發脾氣了。
可惜,他沒接到信倫。
「然後呢?」就這樣?因為他們不放人就放棄?
「要上法院。」
「你是說要告他們?」
「嗯,他們打算搶信倫的監護權。」
「要多久?你怎麼可以把信倫放在那裡這麼久?他那天哭得有多慘你知不知道?」想到當時信倫哭腫的小臉她就心疼。「為什麼不報警?」
俞正新睞她一眼。「這樣會鬧上電視的,更會傷害到信倫。」他也想過要報警處理,卻擔心會引起媒體注意,畢竟黎家是中南部的望族,他又是知名律師,兩者加起來新聞賣相十足。
「可是……」喬臻很擔心信倫在黎家的生活。
「他們是信倫的媽媽和外公,不會對信倫不好。」他知道他們都給信倫最好的,只是信倫不領情。
「既然對他好,就該尊重他的意願才對,怎麼可以這樣軟禁他?」對於黎家軟禁信倫的事她很有意見。
「喬臻……」俞正新低聲喚她。
「什麼?」
「嫁給我好不好?」他無比的認真。
「嚇!什麼?!」喬臻往後跳了一步。
「我是認真的。」
喬臻趨前將手放到他的額頭上。「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氣色不太好。」剛剛她都沒注意到,現在才覺得他的氣色並不好。
「沒事,只是時差有點調適不過來。」拉下喬臻的手放在胸前。
「我是認真的,嫁給我。」
「為什麼?」
俞正新將她的手牢牢抓放在胸前。「因為我覺得好累,好想有個人陪,妳又那疼信倫,一定也不希望見我一個人辛苦的和黎家周旋吧?」其實她真心對信倫好才是重點。
「原來你是擔心打輸官司啊!」他說得很深情,洪喬臻卻曲解他的意思。
俞正新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不明白這跟打官司有什麼關係?
她用力將手抽回,面無表情地說:「不愧是律師,腦筋動得真快,我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說清楚一點。」他不懂喬臻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轉變。
「看來我真是誤會你了,原來你其實是很疼信倫的!為了要爭取他的監護權,竟然要我跟你結婚,好塑造出你是個有正常婚姻,又有財力教養小孩的好父親,真是高招!」
「腦筋動得快的人是妳吧?我才是那個不及妳十分之一的人!原來在妳的眼中,我們的情感可以物質化,拿來作為打官司的籌碼……哼!我俞正新不需要用下流的方式來打贏官司,多謝妳的抬愛。」可能因為太累,連帶影響到他的EQ,說起話來也是句句帶劍。
本來應該是一段浪漫的求婚劇碼,卻演變成男女主角互相出言相譏,俞正新要是知道結果會變成這樣的話,絕對不會輕易開口求婚的。
縱橫法律界這麼久,場場拿下勝訴,今天竟然被愛打敗?!
他認了。
對於俞正新這樣犀利的反駁,喬臻有些錯愕,卻倔強的不願認輸。「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你的犀利。」
「彼此彼此。」
沒有小別勝新婚的甜蜜,他們之間充滿火藥味,最後洪喬臻甩門而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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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新心情差到最高點,連日來因為嚴重睡眠不足的關係,肝火上升,嘴巴還破了好幾個洞,連喝水都會讓他痛得哇哇叫。
因為肝火旺,助理已經被他轟得連請兩天假,害他現在一團混亂。
除了忙當事人的案子外,和黎家的官司也即將開庭,喬臻又拒接電話、拒絕見面,讓他有如無頭蒼蠅般的到處橫衝直撞。
這樣忙碌混亂的情況讓他抓狂,助理被折騰到請假,沒人可以讓他發飆,而且大聲說話的話又會扯到嘴內的破洞,他現在可是「哭笑不得」的最佳寫照。
除了「默默」努力靠工作麻痺外,他什麼事都不能做。
「俞律師,花店的人又來了。」櫃檯總機小姐按內線通知他。
這已經是第N天他的花被退回,礙於俞正新最近性情陰晴不定,所以總機及其他同事也不敢多問。
「收下,放櫃檯。」俞正新氣呼呼地說道,右手扯著頭髮。
棒極了,洪喬臻又將他托花店送去的花給退回來!即使前天因為擔心她又會拒絕,所以他在上班前親自將精心挑選的花束放在她的門口,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竟然用快遞送回到辦公室給他,讓他當場灰頭土臉,變成同事茶餘飯後的消遣對象。
「可是……昨天的花還沒謝耶!」總機小姐怯怯地說出實情。
每天一束花,櫃檯卻只有一個,不只會議室、會客室,連女廁都插滿花了。
「那就送妳,妳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用力甩上電話。
「洪喬臻!妳到底要我怎麼辦?」拿頭輕輕敲擊桌面,極度苦惱,自言自語中。
原本要拿傳真進來給他的工讀小妹,看到他這樣的舉動,嚇得縮回腳,往總機櫃檯直奔。
很快的,辦公室中就有俞正新為情所苦,正處於精神狀態下穩,生人勿近的傳聞傳出。
整天下來,沒人敢再靠近俞正新的辦公室半步……
第八章
捧著一大東花,洪喬臻來到法院外。
今天是監護權開庭的日子,就算「曾經」對俞正新有意見,她還是很關心結果,也想見信倫。
她相信俞正新一定會勝訴,卻控制不住雙腿,無法坐下來等結果,只能焦慮的來回踱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焦慮什麼?
「喬臻姊姊?!」信倫步出法庭看到喬臻,鬆開俞正新牽著他的手,朝她狂奔而去。
喬臻回頭,看到信倫,眉開眼笑地蹲下身,將花束放在身旁地上,張開雙臂,信倫一路衝進她的懷抱,差點將她撞倒。
她緊緊擁著信倫,發現他明顯瘦了。
俞正新帶著微笑走過來。「嗨!好久不見。」原本打贏官司他心情就不錯,目到喬臻心情更是大好。
喬臻抱著信倫抬頭睞他一眼。「嗯。」鬆開信倫,拿起花束緩緩站起,並將花束遞給他。「恭喜你贏了這場官司。」
俞正新有些尷尬地將花束接下,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捧一大束花,簡直比要他大聲說「我愛妳」還要尷尬。
「感謝,這是我最想贏的一次。」若是今天沒贏的話,他不知要拿什麼臉來見她。
「我知道你一定會贏,因為你是東方不敗啊!」喬臻故意俏皮地說道。
俞正新無奈苦笑。「東方不敗卻被愛打敗。」
「信倫,想吃什麼、想玩什麼、想去哪裡?隨便你說,喬臻姊姊絕對奉陪到底。」假裝沒聽到他的話,逕自低頭和信倫說話。
「真的?」信倫揚高眼眉質疑道。
「當然。」這小子又像個小大人一樣不討喜了。
「那爸爸呢?」聽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他們在鬧彆扭,唉……看來除了他以外,沒人可以讓他們再兜在一塊,這次,他就再犧牲一下吧!
「嗯……你的意思呢?」她反問。
「當然是一起去。他要負責當司機,還要負責付帳啊!」原來這就是俞正新的價值啊!
「我也可以付帳!」她不想讓人以為她處處占俞正新的便宜。
「我知道,但是我捨不得妳付帳,爸爸的錢多多,這種錢給他付就好了。」他都義務幫忙爸爸追她了,出點錢請他們吃喝玩樂也算合理。
這孩子會不會早熟到落地了?
「走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信倫率先走在前頭。
洪喬臻與俞正新相視一笑--孩子果然是最佳潤滑劑。
俞正新先揚起手。「走吧!」他很想牽她,又怕惹毛她,保險起見,先禮貌一點。
「嗯。」
「這花……」難道要他就這樣拿著走嗎?從這裡走到停車場至少要十分鐘耶!拿這麼一大束花在路上走,感覺很娘,這不可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東方不敗。
「怎麼了?你不喜歡?」喬臻差點因為藏不住偷笑而破功。
她知道俞正新在這方面有些大男人主義,他認為花是屬於女人的東西,非得要由男人送女人花才行。
「沒、沒,喜歡,我是擔心這花讓妳花不少錢吧?」他在硬拗,明明就是要喬臻幫他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