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薛宇釗一想到今天對蘇巧擷說的話好像太過嚴厲,就決定還是忍耐下來。
他走到浴室想要衝個澡,卻發現浴室的門關著,水聲嘩啦啦的,看來是蘇巧擷在裡面洗澡。
他只好再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沒多久蘇巧擷洗好澡出來後,看到他,尖叫一聲。「啊!」
他轉過頭看她,蘇巧擷手指比著他,以誇張的語調說道:「難道你回家之後都不換衣服,就往沙發上坐嗎?這樣很髒耶!」
薛宇釗橫了她一眼。他猜,她是在報復他早上說話這麼不客氣,所以故意嫌東嫌西。
薛宇釗收回視線,一屁股地往地上坐。
蘇巧擷揚高了語調。「你不記得我的地板都是跪下來擦才擦乾淨的嗎?」
不會連地上也不讓他坐吧?薛宇釗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巧擷。
薛宇釗想了想,決定不理會蘇巧擷。
蘇巧擷轉身走到廚房,拿出了一條抹布,故意當著薛宇釗的面,把酒精噴在抹布上。
薛宇釗被迫看著蘇巧擷,蘇巧擷揚起了笑,嬌滴滴地說:「早上你不是說過要尊重彼此的生活方式?該不會只要我尊重你,然後你都不尊重我吧?我尊重你,所以我不會再拿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希望你也能尊重我,共同維持一個乾淨的生活空間。」
說完後,她把抹布一攤,擺明了就是要趕人。
蘇巧擷話都說成這樣了,薛宇釗只好沈著臉,不發一語地轉回房間,拿了衣服往浴室去。
進到浴室之後,薛宇釗發現舊的窗戶竟然被挖空了,卻沒有換上新的窗戶。他愣了一愣後,隨即大步走了出去。「蘇巧擷!」
蘇巧擷掏掏耳朵。「我聽得到,不用叫這麼大聲。」
薛宇釗沈著臉問她。「窗戶怎麼不見了?」
蘇巧擷眨了眨眼。「當然是拆了換新的啊。又沒有叫你付錢,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哼哼,說這話,就是欺負他窮。
薛宇釗懶得理她,白了她一眼,極度不悅地問:「那妳剛剛怎麼洗澡?」
太誇張了,窗戶拆了也不跟他說一聲,這樣他怎麼洗澡?
相對於薛宇釗的怒氣沖沖,蘇巧擷則是巧笑盈盈。「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你的問題。」
她的態度,惹得薛宇釗更不高興。「妳耳朵有問題嗎?我是問妳,剛剛怎麼洗澡?」
「喔。」她嬌喊一聲,臉上始終保持著甜蜜蜜的笑容。「你問我怎麼洗澡啊?」
他皺緊了眉頭,覺得她那種笑容讓人覺得很噁心。
她才不理他哩,還是一臉笑咪咪,然後風情萬種地擺動柳腰走了過去。
他不知道她想幹什麼,警戒地繃緊神經。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她就覺得好笑,偏偏故意要逗他。
她的手腳白皙細長,雖然不是太過豐滿,但是曲線圓潤姣好,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
她性感地咬了咬唇,媚眼一拋,勾動著他。
他當然知道她在賣弄風情,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他也不是沒看過,但是他的目光就是會被她吸引。
仔細看她,會發現她的眼睛是琥珀色,有種迷濛的嫵媚,但這並不是她最迷人的地方。
她迷人的反而是眼眸中戲耍玩弄的意味,那種自信和不在乎,使她散發難以言喻的魅力。
他無法不注意她,無法不受她牽引,無法不因為她的逼近而催快了心跳。
四周異常安靜,他覺得似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夜晚,慾望被鼓動而響亮擊拍。
她半側著身子,微噘著唇,手指輕輕地點在粉嫩的下唇,低低地說:「我是這樣洗澡的。」
她的指沿著下巴,輕輕巧巧地往下滑栘,動作嫵媚,指尖彷彿帶起了繽紛的泡沫。
他們兩個人靠得很近,他聞得到她身上那股玫瑰的香甜。一時之間,他有了錯覺,好像她正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她穿著低胸小可愛,雪白的胸口大片地在他面前袒露,姣好的曲線呼之欲出,他的喉嚨繃緊,身子熱了起來。
原始的騷動在他體內竄動,他尷尬地發現自己輕易地就受到她的撩撥,並且因為這樣而隱隱地有了反應。
她的手在肩上滑移,胸口若隱若現反而更惹人遐思。她的胸口淺淺地起伏著,她的呼吸輕輕地吐著。
他看著她,煩躁極了,惡聲惡氣地說:「妳平常都這麼騷嗎?」
她一點也沒發怒,反而吃吃地笑著。「喲,是你問得很淫蕩吧?是你問我怎麼洗澡的耶!」
她得意地看著他的臉因為這樣而脹紅。
呵,薛宇釗兇惡的態度是嚇不到她的。她看得出來,這個大男人在害羞了。因為不知所措,只好擺出這樣的姿態。
薛宇釗完全被她的話語打敗,只能不發一語,落荒而逃。
老實說,蘇巧擷覺得薛宇釗很可憐。因為薛宇釗明明知道她那種看似放電挑情的動作,其實只是為了戲弄他,但是他還是不能擺脫被戲弄的命運。
薛宇釗好可憐喔,不過她並不打算同情他。她愉快的歌聲在他背後響起。
薛宇釗惱怒極了。蘇巧擷輕易地惹得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怎麼……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啊?
他進了浴室,用力把門關上。
她的聲音傳了進來。「關小力一點,我今天才找人來修理過這扇門的。」
「Shit!」他咒罵著。他竟然淪落到必須忍受這個女人!
他本來是著名企業家的接班人,但是因為志趣不在企業管理而是在繪畫上面,所以才會在和父親吵架後離家出走。
在外面,再多的苦,他都能忍受,但是這女人卻搞得他煩躁不已。
他看著空無一物的窗戶,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脫衣服洗澡。
一會兒後,他卻看到窗戶兩端釘著兩根歪歪扭扭的釘子,過了半晌,他才想清楚是怎麼回事!
可惡,他被徹底的作弄了。之前蘇巧擷洗澡的時候,一定是掛了一塊布,把窗戶遮住。
只是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還乘機挑逗他。
這女人!就在薛宇釗氣得快跳腳的時候,蘇巧擷叩了叩門。
「做什麼?」薛宇釗惡聲惡氣地問。
蘇巧擷笑嘻嘻地說:「幹麼,你怕我進去跟你一起洗澡啊?」
薛宇釗把門打開,怒氣沖沖地罵道:「妳可不可以有一點羞恥心啊?」
他越是生氣,蘇巧擷就越是快意。她笑嘻嘻地說:「我哪裡不知道羞恥?我是對你手來腳來,還是對你口頭騷擾?」
薛宇釗氣得說不出話來,卻還聽到蘇巧擷說道:「不知是誰才不知道羞恥呢?」她亮出手中的大浴巾。「我本來是要拿給你遮窗戶用的,不過,我突然想到,你叫我不要太熱心,對不對?」
說著,她走進浴室裡,把大浴巾往丟放髒衣服的洗衣桶扔。扔完之後,就優雅地轉身離開。
薛宇釗看著她離開,把門關上後,視線轉到洗衣桶。他沒有大浴巾,也就是說,他沒有東西可以遮住窗戶。可是要他撿蘇巧擷丟掉的大浴巾,他又會覺得很羞辱。
這就是蘇巧擷的目的,她就是想羞辱他啊。
薛宇釗轉開視線,心想算了,了不起就是把燈關了摸黑洗澡,這樣就不怕外面的人看到了。
薛宇釗正這麼想的時候,蘇巧擷又敲了敲門。
他歎了一口氣,不耐煩地打開門。「妳又想做什麼了?」
「我又想拿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了啊。」蘇巧擷咧嘴笑著。
薛宇釗無奈地看著她。當他看著她的時候,突然恍惚地相信,有種東西叫做「天敵」。她是他的「天敵」,而他對她完全沒轍。
蘇巧擷笑吟吟地說:「雖然你叫我不要太熱心,但是我還是想雞婆地提醒你,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看到的話,乾脆把燈關起來洗澡好了。根據上次我關燈上廁所的經驗,這樣也是做得到的。」
薛宇釗怔了一下,重重地被擊倒。
他突然之間才明白一件事情--這、是、報、復!
蘇巧擷輕快地聳了聳肩。「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議,隨便你嘍。」
什麼建議?!薛宇釗眼睜睜地看著蘇巧擷轉身離開。
那才不是什麼建議,那叫做陷阱。蘇巧擷挖了個洞給他跳,他如果不接受那條浴巾,就只能關起燈洗澡。
他當然不是不能關燈洗澡,只是蘇巧擷擺明就是算準他的反應,讓他嘔極了。
他看了看窗戶、看了看浴巾,再看了看燈管。
忍耐,忍耐,薛宇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出去,開了門,正要從外面關燈的時候,就聽到蘇巧擷的聲音。「喂!」
他嚇了一跳!這女人像鬼一樣,說冒出來就冒出來。
「嚇到你了啊?」蘇巧擷的聲音中掩藏不住笑意。
薛宇釗沒好氣地瞪著她。
「你要關燈洗澡是嗎?」蘇巧擷一副看穿他的樣子。「早說嘛!何必還自己出來關燈呢?我人就在外面,招呼一聲,我就幫你關嘍。上次你幫我關燈,我都還沒謝謝你,這次應該讓我代勞的。」
薛宇釗怒氣沖沖地看著她。這女人是想趕盡殺絕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