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天和龍依當然欣然接受嘍!省錢、又多一個朋友,哪裡下好?
他們就這樣住進了來來香格里拉,本想大大享受一番司機口中評價一流的中國菜,但可惜他們到的時間太晚了,用餐時間已過,他們只能選擇享用簡單的宵夜,或上酒吧吃些簡餐。
兩人一邊歎氣沒旦順,卻也只能勉強接受。
到了酒吧,兩人各點了啤酒和威士忌,又要了兩碗半肉面。
這玩意兒他們在美國倒是常吃,現在中國菜在世界各地都很風行,一些簡單的料理甚至連大學餐廳都有供應。
兩人也是抱著把肚子填飽就好的心態,等到面一端上來,唏哩呼嚕就往嘴裡塞。
可當面一入口,兩個人徹底呆了。
這是什麼味道?濃郁、香冽,卻不膩口……作夢都想不到一碗牛肉麵可以做得這樣好吃!
過去他們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龍依吃了面就想喝啤酒,仰頭大半杯入了口。
杜皓天本來是點威士忌的,但吃了牛肉麵後,卻覺得好想喝啤酒,搶了龍依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光。
「喂!」龍依氣憤地把杯子搶回來。「你這強盜。」
「有什麼關係,再點就好了嘛!」他舉手招來服務生,又要了兩碗麵、六杯啤酒。
「會不會點太多啊?萬一喝醉了怎麼辦?我們明天還要下台南呢!」
「啤酒的酒精濃度才多少,再來六杯我也不會醉。況且……」他賊笑地湊近她面前。「憋了快兩個月,好不容易嘗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妳真的捨得不好好大快朵頤一番,就直接下台南?」
「呃……」被他捉到弱點了,可惡!龍依埋頭吃麵。
第五章
「哈哈哈……好喝,真是太好喝了。」杜皓天打一個酒嗝,啤酒的酒精濃度雖低,但十幾二十杯的灌下來,也夠醉人了。
龍依同樣也喝得嬌顏酡紅,渾身發熱又發軟。
從來不知道原來熱燙燙的牛肉麵配冰涼涼的啤酒這麼對味。
這兩人一嘗上癮,直從半夜暢飲到酒吧打烊休息還不過癮,臨走前還各自外帶了一碗麵、加上十杯啤酒,在新訂的客房裡吃喝得好不逍遙。
「龍龍龍……龍……依……」他是醉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差……差勁。」她龜笑鱉無尾地伸指刮著他的臉。「你的酒量……爛,連喝啤酒都會醉……真是……呃,沒用……」
「誰說我醉了?」他用力挺起胸膛,卻灑了半杯酒。「我……才沒醉……」
「你……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下穩了……還說沒醉……」
「是妳搖……妳醉了,我站得穩穩的,哪裡有搖……」
「明明是你晃得我頭暈,還想耍賴,哼!」不理他,她搶過最後一杯酒繼續喝。
「喂喂喂,給我留一點啊!」他撲過來搶酒。
「我的……你走開……」她起腳踢他。
他才不管咧!現在是酒比性命重要,哪裡在乎她那小小一踢?
「不公平,一人五杯,妳的……已經喝完,這是……我的……」
「誰說的?本來……誰搶到誰的……你笨……沒酒喝,活該……」
「還我!」他用力搶,她拚命躲,最後大半杯酒都灑在她身上了。
「都是你啦!」她不滿地掄拳捶他。
「唔!」他一聲悶哼,被打得有些頭昏眼花。但是聞到她一身酒香,肚裡饞蟲又叫。「可惜……太可惜了……」如此美酒就這樣浪費了,他……心痛啊!
忍不住地,杜皓天低下頭,舔起那肆流的酒液。
「你是狗啊?」好癢,她用力推他。
可美酒當前,他怎肯輕易放棄?索性伸出手抱著她,更放肆地舔吮起來。
「可惡!」這傢伙什麼時候力氣變這麼大了,她居然推不動,掙不開。她生氣,剩下小半杯酒乾脆全淋到他頭上。
「啊!」他慘嚎。「妳不喝給我嘛!為什麼要倒掉?」說著,還頻頻伸出舌頭舔著自額間滴落下來的酒。
「哈哈哈……」她被他的蠢樣鬧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妳還笑?」他不甘心大杯美酒就這樣沒了,乾脆低下頭,就著她被酒淋濕的衣領用力吸吮起來。
「唔……不要……呵呵呵……」她被他弄得又麻又癢的,舉起手想打他,卻居然半分力也使不出來。「討厭啦……」
「好喝……」他搖頭晃腦的。「嗯,還好香……奇怪,怎麼會這麼香?剛才沒有這股香味啊?」
有點奇怪,杜皓天將腦袋深深埋進她懷裡,深深啜飲著那隱含少女芳香的啤酒。
忽然,他吸吮的唇舌來到她胸前的高峰,那一吸一舔間,她渾身如遭電擊。
「嘻嘻嘻……不要……」她忍不住在他身下扭動起來。
「別跑,我還沒喝過癮。」他徹底醉了,不知不覺間剝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淡淡的酒香襲人鼻端,好似一把乾柴,投入他被酒意激得火熱的心坎,爆出沖天烈焰。
「龍依。」迷濛間,他喚著她的名,輕輕柔柔、卻又熱情似火。
他俯下身子,狠狠吻上她的唇。
腦海裡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一段舊有的記憶——
那天,他們躲在旅館裡,為了瞞過來追捕的人,兩人在床上裸裎相見,她在他身上態意款擺,每一挪一動都正正擊中他心坎。
從此,他與她再也糾扯不清。
「龍依啊……」杜皓天低歎,本來以為只是一場短暫的逃亡之旅,或許會有些刺激,卻絕不會長久。
但情況卻明顯脫序至無法掌控的境界,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看著她清秀的容顏,眉眼之間儘是娃娃般的天真。
偏偏,她心底是一片荒漠,寂寥又無情。
他心疼她的身世悲苦。與她雖然認識不久,可是心裡已經認定她了。
否則在墨西哥山林冒險犯難時,誰能無端端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不過是愛慘了,放不下、丟不開罷了。
「我也不是什麼大好人,對誰都可以豁出性命,那天說什麼也要救妳脫險,不為別的,只因為那個人是妳啊!」溫柔的吻轉向她的耳畔,他趁著酒意激起的幾分勇氣盡吐心聲。
而龍依,也不知是醉是醒,只見她眼裡一片迷茫,水霧奔騰間,偶見荒漠一處,似無半點生趣……
這世間是否真有真情熾愛?
如果連血脈相連的父母都可以丟下親生子女不顧,又教人如何信任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談情說愛很簡單,可要共度白首卻難如登天。
一時的愉快,只會換來日後分離時的傷痛,那麼何必開始?
她不解,也不懂,更無法取捨,只能緊緊抱著他,同墜那情慾之淵,再多想。
一對情苗初長的男女,正似乾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四肢緊緊地糾纏,兩人身軀貼合得密不可分。
房間裡,一場巫山雲雨戲正在上演。
房門外,一樁陰謀詭計亦同樣在緊鑼密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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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依被下半身的刺疼與雙腿間的黏膩給驚醒時,太陽高高掛天空。
「唉!」她忍不住歎口氣,昨晚他們到底是瘋成什麼樣子了?居然一覺直睡到中午。
幸好他們已離開危險,如果換成在美國、墨西哥的時候,這麼粗心大意,再有幾百條命也全玩完了。
明知酒能亂性,她還這麼大意,這全是她的錯。
辛苦地移了移酸疼的身子,她準備下床梳洗,卻被擱在腰間的手臂拉得一個踉蹌,再度倒回床上。
赤裸裸的交纏,再度喚醒她對昨夜淫亂的記憶。
天啊!一開始時或許真是他對她強索,但最後……她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地投入,忘情地與他狂歡……
她真的動心了!為了一個才二十歲的大男孩。
他出身良好、家庭健全,如果不是發生意外,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這世間還有他下知道的另一面,那是個人吃人、恐怖而陰暗的地方。
而她就是誕生於那黑暗的一面。
他與她就如黑與白一般,本該是兩條永不交集的平行線,誰知卻在陰錯陽差之下,交會出了一個點。
這樣的關係有可能長久嗎?她別過頭,凝望他沉睡的臉龐,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是她從沒有接觸過的類型。
她曾嘲笑過他的天真,可現在,他的正直善良卻是吸引她的原因。
她輕撫著他的眉眼、挺鼻、豐唇,聽說唇豐則情濃、唇薄則情淡。所以他們才會在短短兩個月的相處中,發展到此地步?
她不信傳聞,但心頭卻悸動不已,越是看著他,那心頭的起伏便愈加巨大。
不該是這樣的啊!她頭疼,卻抗拒不了。
為什麼他能活得如此坦蕩蕩?
她羨慕他。如果她的出身背景和他一樣,會不會也有他這份傲骨與率直的個性?
但她不是啊!他們腳踩的地、頭頂的天都是不同的。
偏偏,他們卻對彼此動了心。
真是完全沒有道理,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活見鬼了。」她咬牙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