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我男朋友說很好看,還說你對我很好,要我好好工作報答你。」她說這話時,眼睛滿是笑。
蒲俊佑猜不出她是高興男友滿意她的穿著,還是感謝他把她打扮得這麼亮眼。
他很想告訴她,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再提到她男友,今天願意讓楚品翔來參加宴會,全是看在她的份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包容力還有抗壓程度還可以持續多久。
「好,這是妳說的,我要妳跟我簽長約,我一輩子都不想讓妳辭職,可以嗎?」他想一輩子留住她。
「現在又不是古代,丫鬟也不是當一輩子的。」
「沒人要妳當丫鬟,將來妳可以當我的秘書,當我的……工作夥伴,這些都是妳可以勝任的啊!」他好想說當他的女友,當他蒲俊佑的妻子。
「這些我未必能做得來,我……」
「不要說些氣餒的話,我相信妳可以的。」
蒲俊佑說著,突然在不遠處看到楚品翔正在閃躲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顯然很氣憤,講話聲音大到他們兩人都聽見了。
「楚品翔,你到底在迴避什麼,我問你,跟你來的那個女孩子是誰?你幹麼死都不說,你在害怕什麼?」女子穿著時尚,精緻的瓜子臉,還有幾近完美的鼻子和下巴,顯然是個標準人工美女。
「她、她只是普通朋友,妳要我說什麼,妳能不能小聲點,這裡人很多,妳講這麼大聲,是想怎樣?」他已經縮到牆角,可她一點也沒有要善罷干休的跡象。
「普通朋友?楚品翔,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喔,這裡是誰的生日宴會,能來這裡的人又是什麼身份地位,我問你,你是不是交了有錢的女孩,把她叫出來比一比,看是我家有錢,還是她比較有錢。」孫步菲是科技業大老孫太萬的掌上明珠,個性驕蠻、脾氣刁鑽,潑辣性情沒幾個人承受得了。
有那種狗膽敢追她的男人,十之八九是看在她有錢的份上,要不然誰願意受這種千金小姐的窩囊氣。
為了早日脫離窮困潦倒的日子,楚品翔在朋友介紹下,認識了她,這些日子以來,他都瞞著虞唯鈴跟她偷偷交往,就連她暈倒那一天,他也是欺騙她跟孫步菲去逍遙快活,原本以為她們後不見後,誰知道老天安排得這麼巧,硬是讓兩人同時出現在這。
要是東窗事發,恐怕他就得兩頭空,什麼都撈不到。
「噓,妳能不能小聲點,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奇怪了,我為什麼要小聲……」
「請問,兩位發生了什麼事嗎?」蒲俊佑不知何時已走到楚品翔後方。
虞唯鈴站在他身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目不轉睛看著孫步菲,心裡十分不明白她怎麼那麼沒禮貌,一直對男友大吼小叫。
「發生什麼事?」孫步菲雙手扠腰,雙眼銳利的瞟向楚品翔。「問他啊,蒲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問他一個問題,就是站在你旁邊的小姐跟他是什麼關係?」
楚品翔此刻冷汗直流,胸前早已暈濕一片。
「妳別問了行不行。」楚品翔怒道。「妳非得要這麼做嗎?」
她看他一臉離死不遠的樣子,不但不給他台階下,還毫不客氣地拆他台。
「楚品翔,這段時間你吃我的用我的,還有你身上這套西裝也是我買給你的,我花在你身上少說也有好幾十萬,難道說我連問你一句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虞唯鈴聽完這話,一股氣衝上腦門,走到楚品翔面前,指著他的西裝說:「這不是跟你朋友借的嗎?」
「亞曼尼一套六萬八的西裝,有這麼好的朋友肯捨得拿出來借人嗎?」孫步菲不忘再捅他一刀。
賤人!
楚品翔在心裡默默咒罵。當著大庭廣眾下,這麼不給他面子。
虞唯鈴心在淌血,不願相信男友會背叛她。這一年來,他說什麼,她都乖乖聽話,不吵不鬧,知道他工作不順利,把定存解了拿出來給他花用,也沒埋怨過什麼,她清楚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他為何……
「品翔,你告訴她,說西裝是你跟朋友借的,不是她買的,她在胡說八道,她亂講的……」她說話哽咽、語無倫次。
孫步菲直接走到她面前。「妳到現在還在懷疑我說的話啊,喔,我想起來了,信用卡的簽帳單還在我這邊,妳要不要看一下啊?」她從包包裡拿出信用卡簽帳單。「妳看一下嘛,真的是六萬八,我沒騙……」
「妳這女人有完沒完?」蒲俊佑握住她拿著簽帳單的手,狠狠地瞪著她。
「你……」
「妳可真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女人,穿著昂貴的名牌服飾,戴著昂貴的首飾,滿皮夾裡都是信用卡,怎麼就不知道讓自己的言語和行動也有價值一點呢?」他罵得很不客氣。這種人不知自愛,就不要奢望人家尊重。
孫步菲緊握著拳,全身發抖。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當眾這樣羞辱,這個蒲俊佑竟然敢這麼對她。
她想去找父親來壓他,可他先一步看出她的心機。
「妳如果想要讓妳父親為了一個任性蠻橫的女兒,賣他的老臉,妳大可請他過來,我相信他會是個明理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做什麼。」
讓他搶先一步把話說盡,她啞口無言,算是碰上剋星了。
不過無法對他發脾氣,她可以把氣出在楚品翔身上。
「楚品翔,我告訴你,我們完了,你最好把我給你的東西通通還來,別忘了,包括你身上這套西裝。」說完,孫步菲氣得轉頭就走,不願再留著受氣。
她一離開後,場面也沒能好到哪去,虞唯鈴心已經碎了,她心中那個愛的園地、夢的城堡,不再百花遍地,蝴蝶飛舞了……
「楚品翔,我跟你……也完了!」
她面無表情說道,說完之後眼前一暗,整個人暈了過去!
第七章
整整昏了三個多小時的虞唯鈴,眼皮緩緩眨動。
在迷濛的視線轉為清晰後,第一個見到的影像便是蒲俊佑的臉龐。
從來就不懂得怎麼照顧人的他,一看到她醒來有些慌了手腳,忙問道:「妳怎麼了?沒怎麼樣吧?要不要喝水?肚子會不會餓?」
看他表情嚴肅,她趕緊解釋。
「我很好,真的很好。」
「妳昏倒的時候,我找了醫師來看妳,他給妳打了一針,就說讓妳休息就行了。」
「醫師?」
「是我們家的家庭醫師,他那個人說話老是沒頭沒尾的,什麼叫休息就行?我看,有必要再換一個口齒清晰、條理分明的家庭醫師才行。」
他堂堂一個總經理為了這麼點芝麻小事就要把家庭醫師換掉,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要是他這樣吹毛求疵的性格沒改,以後誰敢當他們的家庭醫師啊?
「我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又不是死掉……」
「身體剛好,妳非要說那個字嗎?」蒲俊佑聽了刺耳,音量不免提高了些。
「死嗎?」
「還說。」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瞪起人來還真讓人害怕。不過他凶雖凶,但聽起來是在為她好,換個角度想想,也是挺開心的。
「你爸爸的生日宴會結束了?」記憶慢慢湧現,虞唯鈴關心的問。
蒲俊佑點點頭。
他其實不願明說,在她昏倒的那一秒宴會就宣告結束,他老爸、老媽為了她和楚品翔把整個宴會搞砸的事,氣得不斷對他抱怨,就連左敏莘也受到池魚之殃。還好其中一位他老爸的好友出面圓場,建議他們換到一個朋友所開設的農莊去泡冷泉、喝高山茶,才暫時平息兩老的怒火。
至於那個罪魁禍首楚品翔原本想要留下來照顧她表示懺悔之心,不過他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做,冷冷擺了一個嚴肅臉色要他離開,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他留下。
左敏莘也完全不幫他說話,這種不知腳踏實地,只知貪權攀貴、好高騖遠的敗類,好友能早點跟他分手,她高興到放鞭炮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可能幫他。
「把你爸爸的生日宴會搞砸,他一定很生氣。」虞唯鈴覺得很愧疚。
「我爸才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他現在跟我媽到朋友山上的農莊去泡冷泉、喝高山茶,享受得要命,妳不要擔心。」
「遲到就已經夠不對了,還把場面搞得那麼混亂,早知道就不要帶楚……」說到楚品翔,虞唯鈴憶起之前的情景,心一陣糾痛。「就不要帶那個愛惹事的人來了。」
「心裡不舒服就不要再想了,我想妳肚子應該也餓了,我讓旺嫂幫妳煮碗粥。」
「我……」
「妳沒有選擇不吃的權利,妳只能選擇吃海鮮粥還是皮蛋瘦肉粥。」
「嗯……海鮮粥好了。」
「好。」
「等等……」
「還有什麼事?」
「這個嘛……蝦子少一點,牡蠣也不要放太多,可不可以?」
蒲俊佑原本繃緊的臉,立即緩和不少。「是,親愛的客人。」
熱騰騰的海鮮粥,不久就由他親自端了進來,他要餵她,不過她堅持要自己吃,最後還是在他的堅持下,一口一口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