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天,不管你們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鮑佑年拿出最大的誠意。
「好,夠阿莎力。」天紹艾笑了。「這樣好了,我們也不要獅子大開口,就吃點虧,你就把那次借我住的那問房子當作聘金好了。」
「沒問題。」一棟房子就可以換得一生的幸福,他覺得太划得來了。
「你是說真的嗎?」她驚喜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說的是那棟信義X星的億萬豪宅耶!」
「胡鬧。」天正祥斥責女兒。「我是在嫁女兒,不是在賣女兒,我不需要你一毛錢,只要你好好疼愛我女兒,別讓她受委屈就夠了。」
「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疼愛小天。」
天紹艾噘噘嘴,嘀咕的說:「一個姓鮑,一個姓天,姓天的嫁給姓鮑的,還真是暴殄天物呀!」
「妳就是愛胡說八道。」盧玉珍笑著責斥女兒。
第十章
回到台北後,鮑佑年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之後,他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整晚,直到清晨拂曉,他依然呆然坐著,眼神有些渙散和呆滯,腦袋中更是一片空白。
而書房門外,天紹慈坐在地板上,靠著門邊的牆,陪著書房內的人。
她問了劉媽,劉媽告訴她這通電話是從德國法蘭克福打來的。
她不知道這通電話傳遞了什麼樣的消息,然而會讓他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一整夜,她想這通電話一定讓他的心情有了很大的起伏波動。
但她願意就這樣陪著他,讓他知道他不是孤獨的。
清晨五點半,劉媽起床準備早餐,一出來就看到她坐在書房的門口,驚訝的問:「小慈,妳就坐在這裡一整晚嗎?」
天紹慈一驚,迅速的從地板上站起來,卻因為曲著腿一整晚沒動,讓她雙腳一軟,而往另一邊倒了過去,砰一聲,整個人橫躺在地板上,撞痛了肩胛骨。
劉媽的反應不夠快,來不及扶住她,只得趕緊上前詢問,「小慈,妳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在書房內的鮑佑年被這一聲巨響猛然驚醒,趕緊到外面瞧瞧,卻見到天紹慈躺在地板上,面露痛楚的神情。
鮑佑年蹲在她的身邊,將她扶起來,卻弄得她更痛了。
「啊!好痛!」天紹慈痛到五官都扭曲了。
鮑佑年聽到她叫痛,倏然把手放開。「讓我看看。」他檢查著她的手臂,但輕輕一碰,她就痛到不行。「手臂可能骨折了,得去醫院。」
「沒那麼嚴重,你不要窮緊張。」
「連碰都不能碰,妳還說不嚴重。劉媽,妳快點去叫阿德起床,讓他趕緊將車準備好。」
「現在才五點多,別吵他了,讓他多睡一點。」
「讓他先送妳去醫院,再回來休息。」以前的鮑佑年不太會為人家想,現在的他學會體諒了。
「我現在就去。」劉媽趕緊到後面叫醒阿德。
鮑佑年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好好的,怎麼會摔倒?」
「我腳麻。」她不太敢看他,小聲的說。
「腳麻?」鮑佑年發現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眼睛裡還帶著血絲。「妳昨天晚上在書房外待了一整夜?」
「我擔心你,但是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我能做的只有陪你而已。」她的話語帶著些許無奈和無力。
「怎麼不進去?」
「我想你可能想要一個人獨處、冷靜,我不想吵你。」
「妳真是個笨女孩。」
「我知道我笨,我姊姊也常這麼說我,但是我真的想這麼做。」
「傻瓜!」鮑佑年心疼的輕摟著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卻傻得這麼讓人心憐。」
阿德起床後,趕緊開車載他們到天紹慈之前工作的醫院,掛了急診,照了X光,還好骨頭沒有碎裂,也沒骨折,稍作處理後,拿了些藥就回家休息。
回到陽明山別墅,先吃過早餐,鮑佑年盯著她先將藥給吃了,再強迫她上樓回房間睡覺。
「妳昨晚一整夜沒睡,先睡一下。」
「你呢?你不也是一整夜沒睡。」
「我還得去公司。」
「你一天不去公司,公司會倒嗎?」天紹慈拉著他的手,仰起螓首望著他,話中儘是撒嬌的語氣。「陪我睡好嗎?」
「陪妳一起睡?」這女人又在挑戰他的忍耐力了。
「只是睡覺而已,你可別想歪了。」她調皮的偷笑著。其實就算他真的把她給吃了,她也不會拒絕,既然認定了他,她願意給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
「我是男人。」
「這點我從沒懷疑過呀!」他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讓一堆女人為他神魂顛倒。
「那妳還要……」
天紹慈懶得跟他再囉唆,先躺了下來,再拉著他讓他躺在自己身邊,然後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抱住他的腰,臉貼靠在他的胸膛,閉上眼睛。
「我好睏,別吵我了。」
鮑佑年在心裡悶哼了一聲,實在拿她莫可奈何,一物克一物,她大概是注定來克他的人吧!
沒多久,他感覺到她平順的呼吸,知道她已睡著,又沒多久,或許是昨晚一整夜沒睡,或許是有她在身邊陪伴,讓他感到安心,所以他也很快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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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紹慈這一睡,竟然睡到晚上九點多才醒來,身旁的人早已沒了蹤影,房內只留下一盞小夜燈。
她起床,下了樓,劉媽一見到她起床,趕緊去幫她煮碗麵。
「劉媽,他去哪裡了?」天紹慈問著劉媽。
「少爺剛剛打過電話回來,他說今晚會晚點回來,讓妳別等他。」
「他什麼時候去公司的?他沒睡一下嗎?」
「他有睡到三點才起床,吃過東西後才去公司。」
「喔!」他有睡一下就好,她只擔心他把身體弄壞了。
「劉媽,妳先去睡覺,我等一下吃完後會收拾的。」來這裡住了將近三個月,知道劉媽差不多這個時間就睡覺了,鮑佑年就算晚回家,也從不用劉媽為他等門,準備消夜。
「妳吃完把碗放著就好,我明天早上再洗。」劉媽開始哈欠連連,所以也不撐了。
「好,劉媽晚安。」天紹慈應好,不過等會吃完,她還是會把碗洗起來,不想給劉媽添太多麻煩。 。
她一個人在餐桌上慢慢享用劉媽的好手藝,吃完後將碗筷都洗起來,就到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一邊等他回家。
快到十二點時,外面傳來車子的聲音,她飛快的奔過去,打開門等著鮑佑年。
「怎麼又工作得這麼晚?」
「我不是交代劉媽叫妳別等我了,怎麼還等?」
「這位先生,我睡到九點多才醒來,剛吃完麵就再繼續睡,你當我是豬嗎?」她接過他的公事包,像個小妻子般。
他已經和她爸媽提親,她爸媽也答應了,然而她還是覺得兩人認識的時間太短,雖然在她的心裡早已經認定了非他不嫁,但她想多給他一些時間,等他更確定自己的心之後,她便願意為他披上嫁衣,成為他的新娘。
「妳想當豬,還差得遠咧!」鮑佑年和她相處久了,說話也變得較幽默了。
「我想當豬還差得遠,那換我把你當豬養好了。」她將公事包放在沙發上,走進廚房準備幫他煮消夜。「我煮一碗拿手的海鮮粥給你吃。」
「我剛吃過消夜了,妳煮杯咖啡,我有話跟妳說。」
「好可惜呀,難得想大展手藝,卻有人沒口福。」
天紹慈從廚房走到吧檯,動手煮起咖啡,沒多久兩杯香醇濃郁的咖啡出爐,香味瀰漫偌大的屋裡。
鮑佑年接過咖啡後,喝了一口後,扯掉領帶,解開兩顆鈕扣,讓自己舒服些。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依偎著他,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這樣的手指最適合彈鋼琴了。
「妳知不知道妳姊姊曾經問我混哪裡的?」老實說他到現在對她姊姊那種無厘頭的說話方式還是很不習慣。他說話一向簡潔,只說重點,從不廢話。
「混?!」她坐直身子,眼睛亮了起來,一副崇拜的表情。「你年輕的時候混過黑社會嗎?竹聯幫的?還是縱貫線的?」
「又在胡說八道了。」
「是你自己說的呀!」她又靠了過去。
「我是中德混血兒,托尼卡是我父親的姓氏,鮑則是我媽媽的姓。」鮑佑年從未和任何人談論過他的身世,所以覺得有些艱難、有些苦澀,但他已經認定了她是他這輩子的人生伴侶,就該讓她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他昨晚在書房想了一整夜,整理出頭緒,準備對她說出對他來說最困難的一件事。
「我父親在三十二年前被我爺爺派到台灣來拓展市場,或許因為一個人離家在外,心裡非常寂寞,而我媽媽是我爸爸的秘書,日久生情之下,他們很快就墜入情網,後來生下了我。三年後,我爸爸回德國去,卻沒帶著我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