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虞海兒而色大變,驚慌地望著他的手臂。
敖齊雖然及時拍掉劉達的刀,但手臂卻被劃出好長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不礙事。」他安慰她道。
虞海兒搖著頭,努力想替他止血,眼前卻一片模糊。
「我沒事,別哭。」他伸手抹去她的淚水,她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怎麼辦?好多血……
「這個借你。」平空突然出現一條手帕,敖齊、阿保、虞海兒三人同時抬起頭。
把手帕塞進虞海兒手裡,讓她幫敖齊止血的同時,高潔幽一邊以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邊走向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劉達。
「嘖,沒想到你這麼顧人怨。」那張被打得變形的臉,簡直跟豬頭沒兩樣。
「高小姐,你怎麼會來?」阿保終於回過神,不解的問道。
「來當後援部隊呀,順便看看有『火狐』」之稱的人,身手高強到什麼地步。本來看你們順利救到人,我還以為不必我出場,結果……」嘖,真是功虧一簣。
火狐?!被打得頭昏腦脹的劉達一驚,心登時涼了半截。十年前,當火狐在道上揚名的時候,他根本還沒冒出頭,這件事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高潔幽命令手下把劉達抬到警察局去,這時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時間真是剛剛好。
「好了,海兒,快把你的男人帶下樓,去醫院上藥吧。」
「謝謝。」用手帕壓住他的傷口,虞海兒抹了抹眼泱,扶著敖齊下樓,還可以聽見他故作輕鬆地安慰她的聲音。
嘖嘖,這些男人,當真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還是打不死的蟑螂嗎?沒事?!想充英雄也得留條命才能當吧。
那麼深佑那麼良的傷口,要是到醫院沒縫個十幾針,她高潔幽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第十章
有病人、有傷患,高潔幽會送去的醫院,當然就是好友所在的復安醫院。
不過,當一群人趕到復安醫院,準備探望傷患時,身為醫生兼醫院院長的嚴流瑩卻告訴大家──病人早就走了。
走?
請問現在又是在上演哪一出失蹤記?那傢伙沒事幹嘛又搞失蹤?
「他為什麼走?」
「敖齊先生說……」嚴流瑩猶豫了下,像是在忍笑。「他是傷患,需要安靜的地方養傷,醫院裡人太多,而他也怕有人會故意想整他以報舊怨,所以他決定先走,有對不起大家的地方,請大家安多多原諒。」以上一字不漏,完全是敖齊特別交代她轉達的。
「死小子,還是這麼精!」敖風轉身,不好意思逼問別人,那只好轟炸自己人,「阿保,你主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阿保一臉無辜。當他等警察作完筆錄後趕到醫院,三少爺早就不見了。
事實上,阿保不只是無辜,還很委屈,依照原訂行程,敖齊該在珠寶大展結束後就返回歐洲工作,可是現在這麼一受傷,他又故意跑去躲起來,這下子不知道要將一堆工作延到什麼時候。阿保可以想見,從現在開始他有多少通道歉的國際長途電話要打,唉,真是遇人不淑。
「各位,這裡是急診室,為了避免影響到病患,我把院長室借給你們,你們可以到那裡再吵嗎?」嚴流瑩很客氣地問道。
「不用了,既然人不在這裡,我們就走了。」敖風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嚴流瑩喊住他,「請問你是敖風先生嗎?」
「我是。」敖風回過身看著她。
嚴流塋立刻遞出一張收據。
「這是敖齊先生的醫療費收據,敖齊先生說你們會來,他身上剛好沒帶錢,要我找一位敖風先生收取費用。」
「什麼?」敖風拿過收據一看。
急診費:五百元,醫療費:六百元,藥品及縫針手術費加看診費:一千五百元,總計兩千六百元整。
「這麼多?」
「因為敖齊先生沒有健保,加上多拿了幾天藥,又要求用最好的藥,所以醫藥費就高了一點。不過,我絕對沒有亂敲詐,收費公道絕對是復安醫院的招牌。」事實上,她已經自動減去零頭,這樣還要賴帳的話,就太過分了。
「大哥,付帳吧。」敖雙忍住笑。
三哥真是的,居然設計大哥付帳,八成「孤皮」太久沒被電了,才會不知死活地輕捋「獅須」。
敖風撇撇嘴,「當我沒來過,他的醫藥費他自己付。」他才不當冤大頭。
「可是……你這樣我很困擾耶。」嚴流瑩一臉為難。「我們醫院一向是當天銷帳的,如果敖先生不付醫藥費,那我只好請潔幽代為收取了。」
「你跟潔幽是什麼關係?」散風瞇起眼,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看來一臉溫柔,據說醫術無比精湛的美麗女子。
「好朋友。」正確的說法,叫「生死之交」。
「復安醫院該不會跟旭日保全是關係企業吧?」敖風懷疑地問,對這幾個女人的身份愈來愈好奇。
因為她們都太年輕了,而且一點都不怕事,也不在乎會惹上什麼人,重要的是,不論發生什麼事,她們都是自己解決,完全不依靠各自傲人的家世。
「不是,復安醫院只是嚴家的醫院。不過如果需要支援的時候,我們不介意站在同一條線上。」嚴流瑩溫婉地笑著。「就像敖先生對自己的弟弟一樣,雖然很氣被敖齊先生擺了一道,但敖先生還是很愛護弟弟的吧,否則也不會在聽到弟弟受傷時,連忙跑來醫院探望。」
「我才不是擔心那小子!」敖風一陣尷尬,他才不承認很擔心弟弟。
「好厲害。」敖雙再度鼓掌,一臉崇拜地道:「你可以在不瞭解事情始末的情況下,準確無誤地猜出我大哥的心情,就跟方韋昕一樣。請問你們是不是都練了讀心術,可不可以教我?」
「敖小姐過獎了,我只是將心比心而已,算不上什麼好本事。」提到好友,嚴流瑩笑得更柔婉了。
真是……敖風摸摸鼻子,認了,乖乖付醫藥費。
「那小子有沒有說他要上哪去?」敖風再問。
「沒有。」嚴流瑩讓護士收了醫藥費到櫃檯報帳。「不過你們見到他的時候,請務必轉告他傷口不能碰水,每天換一次藥,五天後要來拆線。」
先前敖齊拉著身邊那個眼淚流不停的女孩像被鬼追一樣,一下子就跑不見了,她是有把話說完,但就不知道一心逃跑的敖齊聽進去多少了。
「那個該死的臭小子傷得重不重?」敖風粗率地問道。
「傷口是滿大的,所以需要縫合,不過只是皮肉傷,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只要等傷口痊癒就可以了。」嚴流瑩解釋。
「謝謝。」很不想承認的,但敖風這下總算放心了。哼,山水有相逢,那個逃跑成性的死小子給他記住!
「不客氣。」救人嘛,本來就是她身為醫師的本分和天職。
「走吧,小雙。」敖風轉頭就走,一邊還暗自低聲咕噥:「那小子有膽就不要出現,不然我一定一腳把他踹進淡水河,臭死他!」
敖雙朝嚴流瑩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沒想到這趟來台灣會遇到這麼多與眾不同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她們令人欣賞、相惜,卻不令人感到嫉妒。
「我也是。」嚴流瑩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
「再見。」放開手,敖雙跟著她大哥走了。
嚴流瑩微笑地目送他們。
「你很欣賞他們?」閒雜人等走光了,一直守在嚴流瑩身側那名男子才近身摟住她的腰。
「他們這家人挺特別。」嚴流瑩抬起眼,望入他冷峻中含著柔情的眼眸裡。
「回家吧。」都過午夜了,潔幽老是在這種時候吵流瑩,想到這裡,男子濃眉不禁重重擰起。
「好。」她摟住未婚夫,一柔一冷的身影,相偕著走出復安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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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珠寶大展順利落幕,而那個意圖偷珠寶的大盜劉達也被逮住,現在的情況可以用天下太平來形容。
所以,自認為逮人很辛苦,救人很驚嚇,又受傷很委屈的敖齊,認為自己應該獲得一段安靜的假期來作為補償,於是,在醫生將傷口處理好後,馬上決定快快落跑,不然等敖風、敖雙一來,他肯定別想安寧。
除此之外,他和虞海兒之間,還有一件事必須解決。
這幾天,由於他受傷的手臂不能碰水,虞海兒幾乎包辦了為他淨身、換藥,甚至穿衣等事;每次幫他穿脫衣服的時候她是很害羞,可是依然堅待要做。
敖齊雖然家世不凡,但是從小的教育便是凡事自己來,除了有一個保鏢跟著之外,他從沒被人伺候過,這次拜受傷所賜,他終於明白被伺候是什麼滋味了。
奉勸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在特殊的時候,特別是不能依靠本能行事的時候,最好別找會讓自己心動的女人來伺候自己,否則唯一的下場,就是會弄得自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