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牆上時鐘指針指著七點半方向,方思樂大叫著,「又要遲到了!」
她連忙拿起外套,她得回家先換上制服再坐公車上學。
「你今天要不要再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學校比較好。」方思樂一邊在玄關穿鞋,一邊問著站在一旁看起來有點慵懶的關靖。
「那就麻煩副會長幫我再請一天假,學生會的事務也一併拜託妳了。」他想回去睡個回籠覺。
「好啦!你保重。」
就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他住所的方思樂又匆匆離去,讓他搞不懂她的目的與企圖為何。
關靖躺回自己的床上,枕頭上依稀還殘留著她頭髮上薄荷味道的髮香,他再次想起自己醒來時第一眼所看見的景象。
一張毫無防備、甜美酣睡的臉,就這樣趴在他床邊。
他已經不是一個還需要家人在一旁呵護看顧病弱的孩子,但是面對這樣的關心,他仍不免感動著。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在她熟睡時曾輕輕地吻了她--這是他們之間第二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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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正、副會長同時因感冒而病倒,讓學生會成員過了幾天西線無戰事的生活。當他們病癒回到學校,又恢復往日的吵鬧。
「這才是正常的生活。」
「前幾天太安靜了,我老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做起事來一點幹勁都沒有。」
「還是吵吵鬧鬧的好。」
按照慣例,學生會成員又在走廊上處理公務跟喝茶了,他們一邊喝著方思嘉沖泡的紅茶一邊聊著。
「不過大家有沒有發現,副會長這些日子好像比較少發出咆哮聲了。」
「對啊!她跟會長兩個人之間的衝突變少了,有時候兩個人還會聊天說笑呢!」
「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見他們兩人練舞的情況,雖然還是會有爭執不下的情況出現,但是他們跳起舞來卻是默契十足,就好像一對戀人般。」
「最近有正、副會長兩個人正在交往的傳言,據說新聞社正密切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如果這個傳言是真的,那一定是這學期最大的新聞了。」
「他們同時感冒該不會是因為太過親熱的關係相互傳染的吧?」
門外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烈討論著,門內的兩個人卻是杵在門前不知道該不該走出去。
「喂!你說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流言出現?」方思樂壓低聲音,質問著站在一旁的關靖。
關靖聳聳肩。「不知道。」
「該不會是攝影社的杜平說的吧?我要把攝影社下年度的經費刪減一半。」方思樂第一次想公器私用。
「除非妳想留級一年,不然下年度的經費審查已經不關妳的事了。」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被老師們知道照片的事情,我就別想畢業了。」她絕對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被留級一年。
「妳愈是表現出在意的模樣愈是讓人懷疑。」關靖一本正經地說著。
「所以?」方思樂期待聽聽他個人獨特的見解。
「就這樣了。」他說完了。
她真想一拳揮過去打昏他算了,淨講些廢話。
「你講了跟沒講一樣。」方思樂不屑地道。
「妳真是個朽木,一點慧根都沒有。」他一臉無奈。
「是是是,我是朽木,完全無法領悟大師你話裡的玄機。」誰懂他沒頭沒腦地在講些什麼東西。
「好,我說白一點,破除謠言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理會它。」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還需要解釋嗎?
方思樂想了想,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剩下不到五十天的時間就要畢業了,流言很快就會過去了。畢業後,她跟關靖就不會再碰面了,到時管其它人怎麼說。
「真希望趕快畢業。」方思樂巴不得明天就是畢業典禮。
「在畢業典禮前還有畢業舞會、期末考和學生會改選要忙,請不要忘記了。」關靖好心提醒她,知道她滿腦子都是趕快畢業的事情。
「為什麼同是三年級,別人只要等著畢業就好,我卻要忙得跟條狗似的?」方思樂抱怨著。
「別跟我抱怨,妳以為我能輕鬆到哪裡去?」他跟她可以說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不會比她輕鬆,而且他還要負起教導她跳舞這個重責大任,畢業舞會成功與否就看她的表現了。照現在情況看來,她應該勉強可以蒙騙過他人的目光。
「今天就到這裡為止,我要去打工了。」外面的人還要講多久啊!她都沒臉走出去了。
看著她拿起書包往窗戶走去,關靖立刻瞭解她要做什麼了。
「有門不走卻要跳窗,妳以後可以開發副業去當小偷。」他忍不住諷刺著。
方思樂先把書包拋出窗外。「我會考慮一下你的建議,掰啦!」說完,她像只訓練有素的猴子順著排水管,動作敏捷地安全抵達地面,然後拍拍書包上的灰塵,瀟灑離去。
「還好這裡是二樓,不然我肯定會被嚇到心臟病發作吧?真是個一點都不能理解我心情的笨蛋,為什麼我會喜歡上妳啊?」關靖自言自語著。
為什麼喜歡她?他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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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方思樂很忙,先是月初的畢業舞會,接著登場的是畢業考,再來便是學生會成員改選,忙碌的程度可以媲美因為過勞而導致死掉的那一種,於她決定到時候會停止打工,直到確定可以畢業的那一天為止。
所以她得趁著現在好好賺一筆,不然沒有打工收入的日子可是會很難過的。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替人改裝車子,實際上她的改裝維修技術在這個圈子裡還小有一點名氣,指名要她改裝的人可不少。
「這個活動合法嗎?」說這句話的人是關靖。
「勉強算是合法吧!警察沒來趕人前,大家會繼續玩下去。」
這算是不合法的活動吧?關靖發現她的觀念有點偏差。
「台灣開放讓人合法賽車的場所十分的少。」說這句話的人是方思嘉。
這兩個資優生就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賽車比賽在台灣的合法性與場地問題,聽在必須要專心於調整車子的方思樂耳朵裡都成了噪音。
「拜託你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討論,不要妨礙我工作。」方思樂受不了地大吼著。
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發了什麼神經,突然說要跟她一起來見識一下這樣的場面,可又不靜靜地在一旁觀看,真是吵死人了。
方思嘉與關靖兩個人當然沒識相地主動離遠一點,只是壓低音量,討論起別的話題來了。
「妳確定他會來?」
「當然確定,他打電話來時正好姊姊不在,特地要我轉告姊姊,別忘記今天的活動。」
「人到了嗎?」
「還沒,不過我想關學長你一定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即使你不曾見過他。」
「我拭目以待。」
這廂討論的熱烈,而方思樂那裡也忙得不得了。
「阿樂,待會幫我調整吧!」一名裝扮明顯也是來參加比賽的男子接近她說。
「可以,按平日價格兩倍計算。」方思樂埋首於工作中,隨口回答。
「太貴了啦!」男子乾脆蹲下來,和她討價還價。
鎖好最後一顆螺絲的方思樂,在確定改裝好這部車子後,才有時間回答他的話。
「靠!嫌貴就找別人調整,我又不差賺你這一筆。」她說的是事實,後面排隊等著她的人可多著。
「兩倍就兩倍。可以刷卡吧?」男子不忘開玩笑。
「可以,刷卡得加百分之五十的稅。」方思樂也跟著開起玩笑。
「去!賺錢也不是這種賺法。」男子嘴上雖然這麼說,鈔票卻是很大方地掏出來遞給她。「多的當小費吧!」
方思樂一見到白花花的鈔票,立刻眉開眼笑,說話的態度也變得親切了些。
「謝謝惠顧,我馬上幫客人你調整。」顧客至上,尤其是付了錢的顧客。
她馬上又投入另一輛車子的調整工作,男子沒離開,繼續纏著她聊天。
「喂!那個長得跟妳很像的雙胞胎妹妹,就是阿武正在追的女生吧?」雖然長得跟眼前的阿樂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氣質上硬是多了分斯文與溫婉。
聞言,方思樂差點失手剪斷煞車線。
「靠!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一個是她朝夕相處的親妹妹,一個是她視為哥哥般的好兄弟,何時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了?
男子也一臉驚訝。
「我聽阿金說的,這是謠傳嗎?」這件事情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她總有一天會掐死阿金那個大嘴巴!幹嘛沒事亂傳這種謠言。
「阿金的話能相信的話,豬都會飛上天了。」方思樂毫不客氣地說。「阿武很好,但是不適合思嘉。」
思嘉應該配上頭腦與她一樣聰明,能夠與她天南地北地聊天的男人。
方司樂正想著適合妹妹的理想對像時,突然抬頭看見妹妹跟關靖兩個人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兩個人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