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霍如霏雖然努力想讓自己放鬆一點,接受他的溫柔,但在公眾場合實在還是沒辦法。
「重要嗎?不太重要就推了吧。身體要緊!」
「重不重要都是工作啊。」霍如霏以無奈的表情,對著齊若堯的關懷苦笑。「隨隨便便說推就推,生活怎麼過?你啊,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生活?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齊若堯好像聽到什麼荒謬笑話,義正詞嚴。
「從今天開始,不要再為了生活去接不喜歡的CAsE。我不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為錢委屈,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喂,你說這話算什麼?好奇怪喔!又不是包養……我不習慣!」
霍如霏沒辦法接受這個提議,工作不僅是她生活的經濟來源,也是樂趣所在。
「又來了!又說不習慣?我就說啊,慢慢來,久了就習慣了。」
「不行。」霍如霏堅決搖頭。「我熱愛工作,工作可以發揮自我,可以活得有尊嚴。」
「哈哈哈!果然有個性。」齊若堯以讚賞的眼光看著她的堅毅果決。
「我沒看錯,你跟一般女孩於不一樣。」
「哦?是嗎?」霍如霏揚一揚秀眉。「別的女孩子?說得好像你交往過多少女人似地。」
「……」一直微笑著的齊若堯突然收斂。「很多事情,下要隨便推論!不管我的過去如何,至少……我不曾虧欠。」
他沉啞著嗓子,漠然攪動眼前已冶卻的咖啡,霍加霏知道自己又觸動了他不想觸及的過往,當下冷凝的氣氛讓她有些尷尬。
「對不起!」霍如霏歉然伸出手握住他。「我不是故意掀你瘡疤,也無意刺傷你……別放在心上吧?」
「如霏!」他迅速反握她的纖手,含情脈脈。「不要道歉。那是我該得的,我自己承受就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你快樂,不愉快的留給我自己就好。」
「沒這麼嚴重。你有什麼不開心,還是可以說出來彼此分享,真正的朋友,哪裡會只說好的?好壞都能說,才是真朋友。」霍如霏緊緊覆上他的手。
她感覺心中湧上一股暖流,齊若堯一心為自己著想,顯然他是真心要呵護照顧自己,他確切用了心,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打從第一次長談,我就知道你會懂我的。現在,我更證實自己沒有判斷錯誤。怎麼樣?為了證明我的真心,賞個臉吃頓飯吧?」齊若堯邀約道。
「我們都沒有好好地、正常地吃過一頓飯耶!上次,氣氛被你弄得很糟,搞到大家都消化不良,今天可要補償一次喔?」
「哈哈哈!你還說,上次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店裡,害我糗死了!」霍如霏擰了一下他的臉。「你喔,每次都讓我出糗,很討厭耶!」
「哇哇哇!你竟然敢捏我的臉?」齊若堯被她的促狹逗得跟著調皮。
「我說嘛,不多久你慢慢就會習慣的。沒想到,才多少時間,你已經這麼自然了?」
「喂,你取笑我?討厭耶!」霍如霏嘟起嘴,掄起粉拳直接打在他肩膀。
「管你——敢笑我?罰你請客一次。」
「好,請客就請客。」齊若堯一骨祿站起來,牽著她的手。「你想吃什麼?今天一切由你決定。」
「真的?你說的。」霍如霏大方與他手牽手,笑道:「嗯……先吃簡單的,因為我還有工作要做。」
「哦?那不就便宜我了嗎?」齊若堯與她手牽手、肩並肩地踏出咖啡廳,絲毫不避嫌。
「當然不能便宜你!」霍如霏一頭飄逸的長髮隨風拂過他的臂膀,幸福嬌笑著o
「大餐讓你欠著,今天算是開胃小菜,等哪天我有空,才讓你上大餐——反正啊,你跑不掉啦!」
「呵呵,沒問題先吃小菜就吃小菜。」齊若堯心滿意足地與她甜蜜同行。
就在「沛東集團」的勢力範圍內,他們絲毫不避嫌地相攜同行,可想見的是,不消多久時間,齊若堯與霍如霏的拍拖紼聞便會傳遍整個公司。
其實,當他們一前一後地進入咖啡廳,已經有人全程目擊他們的互動——此人,正是胡逸蘅。
她從齊若堯進入咖啡廳到兩人有說有笑地牽手離開……
每一幕,她都清楚看進眼裡!
一小時之後,胡逸蘅氣沖沖地殺到療養院。
「胡小姐!你怎麼這時候來訪?」護上小姐看見怒氣衝天的她,訝異問道。
「你姐姐才剛睡著……耍不要晚一點再進去?」
胡逸蘅完全把護士的建議當耳邊風,砰地一聲闖開房門衝進去——
「逸蘅,你、你怎麼突然來了?」剛睡著的胡逸萍被妹妹的撞門聲驚醒。「你、你的臉色好白?怎麼了?誰惹你了?」
「姐!我們都弄錯對象了啦!」胡逸蘅極度沮喪的說:「齊若堯喜歡的人不是尹琳!」
「不是尹琳?」胡逸萍幽幽問道:「是嗎?可是,他帶著她去日本啊?孤男寡女一起去日本,總是有點不對勁啊。」
「或許那只是個障眼法。」胡逸蘅激動道:「齊若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的痊癒,就藉著尹琳到日本試鏡的機會也跟著去……他要試你的反應啦|」
「那我不是中計了?」胡逸萍驚慌地看著手腕的割痕。「我!好笨……」
「先別管那個了。重點是,眼前的麻煩怎麼解決?」
「逸蘅,她……是誰?」
「一個特約的旅遊書作者。」胡逸蘅一想到霍如霏居然被齊若堯「抽中」,兩人連袂到山上去過了一夜?
她心中的妒火燒得她快吐血。
「你確定嗎?會不會又是一個障眼法?」胡逸萍憂愁問道:「先冷靜點,別因為一時不察又壞了事。」
「不可能弄錯啦!」逸蘅激動不已。「姐!你沒親眼看到——他、他居然公開牽著那個女人的手,大刺剌地在書店咖啡廳裡進進出出,也不怕被別人看見——」
「那也未必一定是啊,現代人那麼開放,牽手或許不算什麼。」
「姐!你別傻了好不好?什麼叫牽手沒什麼?今天牽手,明天就可以上床啦!」逸蘅撲簌掉眼淚。
「我不要!我不要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准……」
「逸蘅……別這樣……」逸萍用受傷的眼眸看著妹妹。「他總是個男人,他有他的自由!」
「不!姐,我不許他對別的女人有情……不許就是不許!」胡逸蘅抬起淚眼。「姐,你不能這樣放棄他!絕對不可以!我要你把他搶回來!把他搶回來!」
「搶?別傻了……」胡逸萍雙眼迷濛地撫摸自己割得亂七八糟的手腕。
「我這隻手,差不多割爛了,他有回頭嗎?有嗎……」
「有啊!他還是在意你的——姐!」胡逸蘅振振有詞。
「他上次跟尹琳去日本,斷絕一切跟台灣的連繫,但你自殺的消息一披露,他不是飛也似地趕了回來嗎?」
「然後呢?人回來了,心在哪?」胡逸萍抹去眼淚,緩緩道:「接受事實吧,逸蘅……他不可能再愛我了,就算我把兩隻手腕都割爛,他也不會再理我了」
「會的!他一定會的。」胡逸蘅堅決握住姐姐的手。「你就再試一次吧……他答應過我,水遠不會棄你不顧的,他說過!只要他有能力,一定會一直照顧我們家的……姐,你答應過我啊!我們要一起愛齊若堯,我們要一起守著這男人,絕不給任伺女人搶走的啊!」
「我累了。逸蘅,同一套把戲玩了這麼多年,我膩了!」
「不可以!姐,你答應過我的……」胡逸沖哭倒在姐姐懷裡。「我愛他!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比你更愛齊若堯了,我無法接受他愛上其他女人!我不要啊……」
「放了他吧!他不是我們可以奢求的對象!」胡逸萍一字一字勸道。
「再執著下去,你遲早會像我,把自己給逼瘋了。何苦呢?天底下優秀的男人那麼多,以你的條件總可以找到不錯的吧!」
「我不要聽!」胡逸蘅倨傲地把耳朵搗住。「明明你跟我說好了!齊若堯這輩子就只能成為我們胡家的女婿,不是你、就是我!為什麼現在改變了?」
「不改變怎麼辦呢?」胡逸萍開始激動。「我陪掉健康、賠掉青春、賠掉大好前程,難道連命也要一併賠上?」
「不會的!姐,像上次一樣,我們再賭一次……」
「你……」不可置信地望著胡逸蘅,做姐姐的心碎了。「為了一個男人,你竟要求你的親姐姐自殘?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引」
「姐!我也不希望傷害你啊!可是,你是他愛過的女人,你割腕,他總是會來探你一眼,可是我呢?我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我割腕有用嗎?」
「你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胡逸萍哭著搖頭,痛不欲生。
「我到今天才發現,不僅是我有病,你也病了。逸蘅,你也病得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