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對我不規矩。」她回手捏他的臉。
襲詠尊也不反抗,直接大喊大叫:「嗚!哇!」
「好好好,我給你掐。」她沒脾氣了。「你高興怎麼玩怎麼弄,隨便你啦!」
「嘻嘻。」純真的容顏泛開愉悅。
凝視著襲詠尊的笑,儘管他現在又蠢又煩又不正常……她卻一點也不討厭他。
第五章
爹娘若曉得她帶了個男人回家——而且是個傻子,又被她害得失智,還是知名人物,更是她破壞交易救回來的目標……
采心相信自己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詠尊乖,待在房裡別亂跑,別哭也別大聲喧嘩……」她諄諄叮囑著他遵守規矩。
「餓、餓。」他抓起她的手指咬了一口。
「不要亂咬,我去給你拿吃的,但你要聽話喔。」得不到他「理性」回應,她實在放不下心。
「吃、吃。」襲詠尊抓起采心的手,把她的五指逐一啃了一遍,將她每個指頭吮得紅腫。
從她的手指竄過一陣電流,激得她全身發麻。
「襲詠尊,別咬了!」她抽手,吼了他一聲。
他眼睛一瞪,如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不甘地哇哇大哭。
「小聲點,小祖宗!」采心忙湊近他,雙手合十地拜託:「我偷帶你回來的,求你配合一點。」
「餓!」襲詠尊止住哭鬧,倏地咬她的唇。
「襲詠尊!」她滿面通紅。
他嘻嘻笑笑,自顧自在她閨房裡打轉,邊跑邊叫:「菜心好吃,菜心好吃!」
她快暈了……
「采心!」一陣呼喚從房外傳來。
「采心,妳是不是回來了?」
采心聞聲哀叫:「糟,是我爹娘!」
她不能讓雙親看見他啊,他們定會把詠尊丟出門,或賣給聞人卓然!
「詠尊,你在房裡別出聲,知道嗎?」采心推著他到床上藏好。
他睜著純淨的雙眼,收入她嚴肅的表情。
在腳步聲進門之前,采心飛快衝出門迎接家人。
「采心!」她爹瞧見奔出閨房的女兒,學壁虎的姿勢貼在門上,背向他老人家,真是沒禮貌!
「妳那是什麼姿勢?」
「爹爹,呵呵……」她傻笑兩聲,關緊房門。
「采心,妳是不是又出岔子了?」她娘跟進,使力扳過女兒。
她迫不得已面向雙親,一抬頭便看到爹爹奚落的眼色。
「鎩羽而歸了?」
「我是那麼沒用的人咩?」采心拍胸脯得意地宣佈:「我成功破壞了襲詠尊的婚事!」聲勢忽然卻減弱。「只不過……」
「只不過妳沒完成最後一項使命,將襲詠尊傷至殘廢。」
爹娘的消息真靈通啊……
「哎呀,聞人卓然的目的是要襲詠尊娶不了他姊姊,如今襲詠尊身負惡名,聞人家定然不會把女兒嫁給他,我已經達成目的了!」
「妳冤枉襲詠尊那點小計謀,隨便調查就知道是假的,還是盡快把襲詠尊打成殘廢吧!」
她辯不過爹娘,只好拖延:「我剛回家,有點累,不想再出門,能不能讓我休息幾天?」
「何必出門?」爹娘一同冷笑,貓捉老鼠似的盯著女兒。
「我們剛才看妳抱著一個人,是襲詠尊吧?」
采心搖頭如旋風,靈感一來謊道:「我在顛峰客棧接到你們的飛鴿傳信,叫我去聯繫接頭的同夥,我帶回來的正是那傢伙!」
「……」爹娘互看一眼,茫然道:「我們沒給妳傳信啊。」
「啊?」采心楞住。那是誰,安排她去找一個外貌年紀和襲詠尊相似之人?莫非是襲詠尊使的技倆?
「人在何處?」她爹急忙追問。「我去見識見識。」
「這個……」她有所顧慮,不敢多言。
爹娘發現她面色不佳的護住閨房大門,隨即一人一手拉開她。
「閃邊去!」
「慢著!我們久別重逢,爹娘不表示一下對女兒的思念和關切嗎?」采心大力阻饒父母的尋人行動。
「采心啊,總算把妳盼回來啦!」爹爹給她抱抱,阿娘溫柔的摸摸她的頭。
「爹——娘——」她剛要訴說離家後遭遇的風波!
「好了,快滾!」爹娘迅速斂起溫情推開她。
「厚!你們、你們!」她脆弱的心受了傷,不由得放鬆了防護。
這時門屝無聲開啟,一位容貌純真、無瑕無邪的美少年微笑走出采心閨房。
采心的爹娘頓覺眼前大亮!
「兩位前輩,打擾了。」襲詠尊不卑不亢的拱手示禮,模樣很正常。
「啊?」采心定神望去,愕然的指著一點也不傻的襲詠尊。「他是誰?」
「人不是妳帶回家的嗎?」娘親曲指敲了她一記。「妳還敢問我們!」
「采心就愛說笑,呵呵。」襲詠尊意味深長的調侃道。「瞧她裝瘋賣傻的還別有一番韻味呢。」
噁——采心像散落的枯葉倒在地上,她那變笨、變呆、變蠢的襲詠尊到哪裡去啦7.
「請問公子是?」
迎著許家雙親質疑的目光,襲詠尊臉不紅、氣不喘的謊稱道:「在下是藍杉的表兄。」
他說謊——采心半趴在地上怒視襲詠尊。
「藍杉是金陵賭坊的少主啊!」兩位老人熱情一笑,藍杉的表兄家世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久聞公子大名!」
「爹……」她正欲揭穿襲詠尊的謊言。
她爹一點也不理會她,兀自熱誠的與襲詠尊套交情。
「江湖出了你這號大名鼎鼎的人物,老夫一直想瞻仰公子的風采……」老人住口片刻,用目光詢問妻子,見妻子搖頭,只得硬著頭皮討教:「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襲詠尊瞄瞄趴在門外,魂魄飄蕩不能歸位的采心道:「何不問采心呢?」
她張大嘴巴,咿唔半天答不出話,唯一明白的是她被襲詠尊騙了,不止他,連香香也騙她!
「采心,妳帶這人回家做什麼?」她娘俯身,捏著她的耳朵小聲問。
「我……」也是被騙的采心無言以對。
「呵呵,」襲詠尊陷害完她,又裝模仿樣的解圍:「許大爺,許大娘,請不要見怪,是我拜託采心帶我來拜會您倆。其實,假借你們名義傳飛鴿騙采心接近我,也是我的主意。」
「哦?」
一家三口詫異地望著笑呵呵的襲詠尊。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采心無暇生氣,一臉勤奮好學的追問。
「我喜歡——」
「喜歡我……」她沒等他回答完畢就接著說。
「喜歡妳的行業。」襲詠尊也打斷她的話,然後轉向許家爹娘。「請兩位前輩收我入門。」
「啊?」一家三口又同時呆住了。
「我們家不缺人手。」首先回神的是采心的爹,他明確拒絕。
襲詠尊謙虛地取出一塊玉交給老人。「我顧免費為你們服務,只求學得前輩半點精髓。」
老人疑惑地接過玉,忽然玉裂開了,逐漸散成粉。老人臉色大變,好驚人的內力——他看了襲詠尊一眼,說不出拒絕的話。
襲詠尊笑意不減,誠懇道:「我對兩位前輩仰慕已久,為兩位前輩效力是一生的願望……」
他先是顯示身手,再大灌迷湯,使得兩老無從抗拒!
「既然你這麼崇拜我們,這麼渴望為這行業,」最後三個字說得特別小聲。「做出點貢獻,我們也不好再推辭了,呵呵!」
「呵呵!」襲詠尊也回以乾笑。
「那,采心,妳負責招待這位公子吧。」丟開燙手人物,夫婦倆走時不忘彎腰低頭,向那個呆在門口依然沒動靜的姑娘警告——
「趕走他,不計代價!」爹爹和氣的告退。
「辦不到,小心腦袋!」娘親和煦的告別。
采心在連番脅迫之下,神魂回體了。
「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抓著頭髮。
「呀,眼淚快掉出眼眶了。」襲詠尊假意憐憫的扶她人房,擦拭她的臉頰。「為何嗚呼哀哉?」
「你還敢問我!」采心滿腹怨氣的打量襲詠尊,既高興他不是真的傻了,又不高興他的欺騙。
她用力捏他的腰,扭呀扭的始終聽不到期盼中的慘叫,她的手指反因他堅硬的肌肉而酸痛。
「襲詠尊你說,為什麼耍詐?」
「妳我之間,誰先對不起誰?」他反問了一句。
她啞了。
襲詠尊輕聲一歎,吩咐:「沒事了就去給我倒茶水,備糕點。」
「……」她又不是他的下人!
「不願意?」他刮著她鼻子。「這就是妳的待客之道?」
「你不知道我還在生氣?」
「妳從不反省自己的過失?」
「嘿!玩弄我,居然還要我反省?」采心舉起拳頭,手隱隱顫動。「我長途奔波,受盡悔恨煎熬,還為你痛苦得寢食難安!」
「真是感、人、肺、腑!」襲詠尊翻了翻白眼。「可我記得這一路上,我們兩人份的乾糧分明全被妳侵吞了,妳以為我沒睜眼就不知情嗎?還寢食難安咧,妳騙誰啊?」
氣頭上又被澆了一桶油,讓她全身燒起來了。
「我是真的焦慮啊,我都想過你若不能好,我要照顧你一輩子!」她咬牙切齒的喊。
「真捨不得我受苦,當初為何要害我?」襲詠尊一手將她牢固地圈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