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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衣沅

  「嗯,回台灣了。」施晴悵悵然若有所思。「他……愈來愈冷淡,也愈來愈深沉,我一點兒都抓不到他的心。」

  「當初!誰叫你先傷他的心?」

  郎晉才看著曾經是自己最疼寵的情婦,如今只剩朋友情分的年輕女孩。「男人哪,在這方面是最脆弱的——當年,人家對你一見鍾情,還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一命!結果呢?你選擇跟我,寧可做最有勢力的黑市夫人,捨棄刀光血影穿梭來去的救命恩人,光這點,他大有理由對你冷淡……」

  「唉,『負』人者,人恆『負』之……都是報應啊!」她意有所指。

  歎得出哀怨愁傷,卻已流不出眼淚!

  追憶當年的義無反顧,以為選擇權勢就是永遠的幸福,誰料江湖男人都是花心風流且喜新厭舊,再出色的外貌仍不敵無情歲月,當更年輕貌美的新寵出現,她很快被打落冷宮。

  現在雙方能和平同座喝杯咖啡,那是福氣,把愛慾激情昇華到最高境界,少個敵人多了父兄兼朋友——施晴已經很滿意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文藝腔?!自從你決心重回他的懷抱,我就覺得你變得柔弱,好像很沒自信喔?」

  「是嗎?」她苦苦一笑。「可能我的得失心大重。沒辦法!籌碼太少,畢竟我沒有多餘的本錢輸了,像我這樣的人,很難再承受一次失去愛情的打擊……而且,他變了,變得跟以前都不一樣,我確實沒信心——」

  「是人哪有不變的?你先別灰心,給他多一點時間,起碼先修復好當年你給他的那個傷口嘛!來,以咖啡代酒,才叔先祝你追愛成功!」

  優雅地端起精緻燒繪的骨瓷咖啡杯,從外表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看起來,郎晉才無疑像個上流名仕多過像縱橫北美及中國大陸的黑幫頭子。

  「謝謝。」施晴也端起咖啡,輕啜一口竟苦澀得難以下嚥。

  「晴,任何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別跟我客氣啊!」

  郎晉才邊說邊向前招手,眼裡蕩漾愛意。「她來了。我得先走,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逛完街,等一下讓她看到我倆們在一起免不了又鬧——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她點頭無語,怔怔看著他飛奔向年輕新歡的喜悅身影,曾經,他不也是這樣全心全意的對待嗎?

  「她」才幾歲?十八九吧!約莫就是自己跟了他的年紀。

  「啊!這是懲罰嗎?是懲罰我當年辜負你的愛……」

  施晴含在嘴裡的一口咖啡吞不下也吐不出,哽得她淚眼汪汪。

  年少時候的錯,讓不再年輕的自己必須於繁華喧嚷商場裡獨自淒涼,說不恨不怨、不後悔豈是容易?

  好歹冷毅秦曾以生命愛過自己,他是惟一的希望與依靠啊,說什麼也要緊緊抓牢,怎麼也不能放掉!

  ☆☆☆

  台北

  還沒到中午吃飯時間,錢筱葳已經迫不及待拿出最新款的彩妝品在臉上抹化。

  「姝媚,你看我這樣配好不好看?金色眼影……純粹大紅色口紅!嘩,很冶艷喔?這季的秋冬彩妝實在是大炫了!」「……你中午想吃什麼?!」

  田姝媚答非所問,雙眼呆滯看著餐廳外送的菜單。「你不是喜歡吃叉燒嗎?叫兩個可以送一份青菜,那我叫……」「喂!我在問你我的妝啦?剛剛不是才登記過叫便當,錢都付完了嗎?你在幹嘛?夢遊啊?」

  錢彼歲眨著金光閃閃的雙眼皮。「你怎麼掉了魂似的?打從香港回來你就怪怪的,怎麼了?靈魂還留在香港?」「沒……沒有啦!可能昨天沒睡飽。」她胡亂搪塞。

  「才怪!我九點多打給你,倩柔說你已經睡著了。」錢筱葳神秘的笑道,「哦——你在香港一定有事發生!還不快給我老實招!」

  「沒啦!你胡扯什麼……」田姝媚慌亂垂睫。「哪有什麼事,我忙著幫你買東西都來不及了!」

  「真的?可是長毛說!他說你喝醉酒被一個男人帶走喔!而且是個高大英俊的帥男人!」

  「長毛說?那個長毛強?他他還說了什麼?」她有些驚慌失措。

  自返回後,她的心一直都在空中懸浮,努力想踏也踏不著地。不尋常地,老是想起他——明知不該想,但愈強制不去想愈會想……

  幾天來,她的腦袋都無法正常運作,快被那些冷不防就閃人腦際,一幅接一幅他的身影言行拆散摧毀!

  「你說嘛!說啊,我最喜歡聽人家旅遊中的艷遇了,好浪漫喔!」

  錢筱葳眼裡散著曖昧的幽光。「你是不是和長毛說的那個男人發生一夜情了?嗯?他真的很帥嗎?『那個』是不是很厲害啊?」

  「我……沒,哎呀!沒有啦,你老是亂說!」她否認。

  但酩紅的粉頰可洩了她的底,熱燥烘上她白如雪的皮膚,脖子都紅透了。連眼神都說出她的心,眸裡蕩漾羞澀的甜蜜,根本無所遁形。

  他們之間發生的驚心動魄,比起平常的一夜情還更狂野猛烈得多,雖然當時她醉了,但隱約記得他的恣情忘我……

  簡直——那簡直就是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烈火,燒得骨頭血液都化成灰。

  而說也奇怪,激狂性愛在清醒時候不堪回首,在夢裡卻經常地回到火焰狂燒、直把肉體連同欲想化燼成灰的一幕幕……

  清醒的她老覺得罪惡,不能面對潛意識裡似乎還挺喜歡那個過程。

  「沒有就沒有,幹嘛臉紅成這樣?連手指頭都紅了?」錢筱葳心知肚明,詭譎一笑。「真有一夜情也沒什麼嘛,你都幾歲了?何況又是那麼出色的對象,換作別人恐怕會爭先恐後搶著要呢!這種事,只要做好防範措施就沒問題啦!」

  「防範措施……」她口裡唸唸有詞。

  經板葳一提起,田姝媚才想到自己似乎沒有做過什麼防衛措施!

  該不會老天爺連這種運氣都迫不及待丟給自己吧?噢,不要不要……

  「你搖什麼頭?」錢筱葳堅持打破砂鍋的追問:「是沒有一夜情?還是沒有防範?」

  「唉……別胡鬧!飯盒送來了,我們吃飯吧!」

  打斷話題不願再談,她才站起身,門外兼管郵件收發和接待的總機小妹大喊。

  「田姝媚,外面有人找你喔!」

  「誰啊?」她不悅地皺眉。「大家都說吃飯皇帝大,是誰不長眼?在這時候找人?」

  八成是雪艷下課剛好經過,準備打游擊敲一頓午餐的,她想。

  「啊——怎麼……怎麼是你?」

  冷毅秦願長身形倚靠門上,嘴角噙著一抹笑,如同他的姓氏,冰冷而看不出善惡的。

  田姝媚以眼還眼,「以冷還冷」問:「你找我有事?!」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跟你談談。」

  「重要的事?我們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她不客氣說,「對不起,我的午休時間寶貴,不想浪費在你這種無恥的人身上……失陪!我去吃便當了!」

  「等等,我來約你,自然不會虧待你的胃。走吧,我在飯店訂好位子,今天不要吃便當了。」

  「你要請吃飯?」她狐疑問。

  這男人突然變得好心,該不會有什麼圖謀吧?

  「我請吃飯,讓你很驚訝嗎?」他的笑眼中有譏訕的意味。「看來,你沒什麼約會的經驗……」

  「關你啥事?神經病!」她扭頭要走,被他一把拉回。「開個小玩笑,你不要介意——我是真的誠心誠意請你吃午餐,為那些不該發生的事向你道歉……」

  「不去!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何況,便當已經訂好付了錢,不吃很浪費……」她推托。

  「田小姐,不過借你一杯咖啡的時間,又不是一輩子,犯不著那麼小氣吧?」

  他耐不住微慍,臉色發出青光。「之前跟你解釋過了,我絲毫不知情。所謂不知者無罪,你何必緊咬不放?」

  「對。我就是這麼小氣!我就是要緊咬你的錯處不放!隨你要怎麼想,反正我就是不想多見你一分鐘、一秒鐘,我要進去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姝媚……」他再度追上她,無奈放軟態度。「好好好!你不賞臉讓我請吃午餐沒關係,我只想把該說的話說完——只要幾分鐘,我說完就走。」

  「有話快說!我的飯盒快涼了……」她撇開臉。

  心底浮上納悶,一向狂妄自大的他,為什麼願意低聲下氣?

  「我……覺得,我們冷家欠你一個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唉!冷毅秦的臉皮皺得像包子,心底猛歎氣,自小沒有跟任何人這麼低聲下氣過,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向女人卑躬屈膝的一刻!

  「說完了?」她斜眼上挑,睥睨道,「說完就滾吧!」

  「哎……你別這樣!這件事都怪我媽和我姐異想天開,再加上我一時不察,才造成你的傷害,我嚴厲指責過她們,但是,我還是過意不去……」

  他愈說聲音愈小,小到連自己都快聽不到。「這個……我挑選的一點小意思,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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