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時候出發?」齊曉蝶也不爭辯,因為她知道爭了沒用。
「等到殷獨和星彤與我們會合之後,便可出發。」他可不能讓大哥自己一人留在這裡。
「好,要出發時再通知我。」齊曉蝶離開了殷祁的睡房。
哼!躲著她,她就沒轍嗎?
「齊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殷顯突然跟了出來,低聲道。
齊曉蝶疑惑的斜睨著他,最後點點頭,跟著他離開。
「夠遠了吧!你不應該放殷祁自己一個人。」她停下腳步,不放心的望向殷祁的房間。
殷顯點點頭。「齊姑娘,我就直說了。你對大哥是真心的,不是另有企圖吧?」
齊曉蝶揚眉,好笑的望著他。「你認為我有什麼企圖?」
「譬如說,藉機接近我和殷獨。」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所以他和殷獨後來才會對所有姑娘都敬而遠之。
「藉機接近……哈哈哈!」齊曉蝶笑不可遏。「我的天啊!哈哈,你說我……藉機接近你和殷獨?」天啊!她從沒碰過這麼可笑的事,差點讓她笑得喘不過氣來。
「齊姑娘!」她的狂笑讓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抱歉,可是你不能怪我,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正了正臉色,齊曉蝶嚴肅起來。
「殷顯,我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或許你自認為你們的條件比殷祁優秀,所以姑娘們不可能看上他,會接近他的姑娘,一定是想要利用他而接近你們,你們是這麼想的嗎?你們認為自己比殷祁好,所有的姑娘都會看上你們,不該看上殷祁?」
「當然不是!」殷顯反駁,不過隨即一笑。「好吧!我承認我做了蠢事,但是齊姑娘,我只是擔心大哥,畢竟有了前車之監,我和殷獨都不得不謹慎。」
「殷祁比你們年長,我也相信他的智慧比你們高,他只是身體健康狀態差了點,你們根本沒必要像照顧三歲小孩似的保護他!」
「不,大哥的身體承受不了任何多餘的刺激,縱使那件事大哥並不在意,卻給了我和殷獨一個警惕……」
「等等,你一直說前車之監、那件事的,是怎麼回事?」齊曉蝶好奇的打斷他。
「你應該猜得到才對。」殷顯望著她回答。
「該不會如你所言,有姑娘利用殷祁接近你們吧?」她訝問。
「沒錯,四年前,有位姑娘出現在大哥的生命中,那位姑娘長得非常甜美,對大哥也很照顧,我和殷獨都非常感謝她,可是當爹娘向那位姑娘的父母提起婚事的時候,那位姑娘立即跑來找我,說她喜歡的是我,照顧大哥只是因為愛屋及烏,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怎麼可能去接近那個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人。
「我很生氣,不假辭色的將她趕走,沒想到她竟然又跑去找殷獨,說了同樣的話。後來我想大哥是知道了真相,所以當爹娘提起這件婚事的時候,大哥極力反對,也是從那時候起,大哥就下了不成親的決定。」
「我懂了,所以從那次之後,你和殷獨就變成獄卒了。」其實那位姑娘基於愛屋及烏的想法並沒有錯,錯在於她並不是真心喜歡其中一個,而是兩個都可以。
「獄卒?!」
「對啊!殷祁將自己關起來,你們兩人則負責看守,不是獄卒是什麼?」齊曉蝶調侃道。「你放心好了,我對你和殷獨一點感覺也沒有,你們也最好不要來妨礙我得到殷祁的心,要不然我可不會饒過你們,聽清楚了嗎?」
「是,聽清楚了。」殷顯笑了,算是真正放心下來。「大哥就麻煩你了,齊姑娘。」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這麼浪費生命下去,既然命不長,那就更該把握兩人僅剩的時間,更何況生死還未定,我可不准他這麼簡單就放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替他擋著我了!」
「抱歉,大哥之命我不敢違抗,所以齊姑娘還是再想想辦法吧!」殷顯無奈的笑。
「哪有這樣的!」齊曉蝶翻了一個白眼。「好吧!看你這麼沒膽,我也不好害了你。」
「謝謝齊姑娘體諒,殷顯就回房了。」他一拱手後離開。
「去去去,看了礙眼。」齊曉蝶嗤道,不再理會他,開始思索該怎麼辦。
不給見……她不會守株待兔啊!就坐在他的門口等他,就不信他永遠不出門。
往門口一坐,看見正在關門的殷顯揚眉一笑,她也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門闔上時,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靠著門板閉上眼。
這兩天她睡得不多,有點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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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幹麼睡在人家門口啊?」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兩名老者一蹲一站,視線全停在齊曉蝶身上。
「你這怪老頭連這也不知道,人家肯定是放心不下門裡頭那個小伙子,所以就乾脆守在門口。」站著的老者輕哼一聲。
「哈!你這老小子又知道了,搞不好人家是來找那小子算帳的,結果那小子躲了起來,她就乾脆在這裡守株待兔。」蹲著的老者反駁回去。
「兩位前輩,還是先進去看看大哥吧!」殷獨匆匆趕上,氣息微亂。
和星彤挑了鴻福客棧之後,竟巧遇兩位老前輩,他們在得知殷祁的狀況之後,便決定探上一探,三手老童也想順便試試新藥,所以追查刺客下落的事,殷獨便交予星彤處理,隨同老前輩返回客棧,只是兩位老前輩武功高強,讓他在後頭差點跟不上。
「不急,這丫頭是誰?」九指怪叟端詳著齊曉蝶的面貌,再低頭審視她攤放在膝上的手掌心,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她是齊曉蝶,齊姑娘來自恆山齊門。」殷獨立即回話。
「齊曉蝶……」九指怪叟撫鬚沉吟。
三手老童望了一眼老冤家,也抓起她的手把上脈,一會兒後,驚奇的睜大眼。
「你們做什麼?」其實早在他們踏進這個院落時,齊曉蝶就已經醒了,她是因為察覺殷獨也在,認為這兩位老前輩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所以沒有立即睜開眼罷了。
「丫頭醒著呢。」九指怪叟站起身。
齊曉蝶也站了起來,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對兩人審視了一遍。
「咦?前輩莫非就是人稱江湖第一神算的九指怪叟?」看到九指怪叟的九指,她訝異的猜測。
「嗄?這丫頭還不錯嘛!」九指怪叟似乎頗為滿意的笑了。
「那麼這位一定就是一手專醫、一手專毒、一手專斷鬼差路,專醫無命人的神醫三手老童嘍?」齊曉蝶又猜。有了九指怪叟,當然就少不了三手老童。
「機靈的丫頭。」三手老童笑呵呵的點頭。
「不知兩位前輩大駕光臨,失敬了。」她一拱手,英氣颯颯,毫不做作。「兩位前輩是來看殷祁的嗎?他在房裡,正在鬧彆扭呢。」
「噗!」吃驚的人是殷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齊姑娘你說大哥他……在做什麼?」
「鬧彆扭。」齊曉蝶毫不猶豫的重複,反正事實如此。
「哈哈!殷小子在鬧彆扭,怪老頭,咱們可得進去開開眼界。」三手老童哈哈大笑。
九指怪叟撫鬚沉吟,「是該開開眼界,不過丫頭啊!殷小子為什麼鬧彆扭呢?」
「還不就是因為……」
房門在此時「呀」的一聲,被人從裡頭打開,殷祁站在門裡,打斷了齊曉蝶的話,殷顯則立在他的身後。
「大哥。」殷獨立即整容,恭敬的一喚。
殷祁淡漠的點點頭,掃了一眼齊曉蝶,冷漠的移開視線,移向兩位老前輩。
「兩位前輩遠道而來,何不先進來歇歇?」他聲音淡雅的問候,一向青白的臉色此時卻泛著一抹可疑的紅光。
「無妨,我們正和丫頭話家常。這丫頭……不簡單,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九指怪叟故意道。
殷祁沒看她一眼,直言的說:「前輩似乎誤會了,殷祁與齊姑娘不過是一場交易往來的關係,交易結束後便再無關係。前輩如此妄言,會壞了姑娘家的清白。」
「拜託喔!」齊曉蝶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對兩位前輩道:「你們瞧,我沒說錯吧,他就是在鬧彆扭。」
「我沒有鬧彆扭。」殷祁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的冷淡,惟有臉上更加明顯的紅光顯示出他內心的波動。
「你就有!明明就喜歡我,卻為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理由拚命躲著我,躲在房裡不見人,累得我只能守在這裡,這不是鬧彆扭是什麼?」會被留下來的人是她,她都不在乎了,他走得一乾二淨的人還顧忌這麼多!
殷祁垂下眼,臉上的紅光消失,恢復成青白,而表情更加淡漠之餘,添了一絲冷凝。
「齊姑娘請自重,如此大言不慚的當眾示愛,根本是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