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大家平日都必須靠著王志剛這個人事經理的安排做事。因此,局面幾乎是一面倒向王志剛。
「你……」黎明月想大罵他無恥,但眼前的局面是何等不堪,對她也有明顯的不利。
她欲哭無淚的看向楊方智,他的視線卻沒對向她。
他不相信自己?
沒來由的失望和忿然,讓她紅了眼,然而他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委屈的紅了眼。
「既然飯店有兩個人同時提出這個方案,證明這個方案或許可行,大家還有沒有什麼意見?」
楊方智根本沒去強調誰對誰錯,直接與眾人討論這個方案的相關細節,渾然不將她的屈辱當回事。
接下來的話,黎明月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一臉慘淡,過於激動的情緒讓她滿心滿腦都只有忿忿不平的心緒,對他對事物的判斷能力也有了遲疑。
「你這個大笨蛋,為什麼看不出是他偷了我的IDEA呢?」不自覺地將真心話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望向了黎明月。
他們有人神情帶著疑問,有的則帶著輕蔑。黎明月心一凜,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跑離會議室。
「明月……」楊方智無奈地叫道,對於商場文化,她畢竟還是太生了。
「經理,這黎明月以下犯上,真是太過份了。」王淑君在旁煽風點火,看經理剛才對待黎明月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經理對黎明月根本沒有特別不一樣。
如果他們真的是情侶的話,經理一定會徹查真相的。可是他沒有,足見他是相信哥哥的……
「楊經理,要不要我打電話通知她的學校……」王志剛諂媚地說道。
「不必了。」
明月的脾氣他是清楚的,就算她今天氣呼呼的離開,明天她還是會照常來上班的,她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楊經理,這樣縱容下屬,放任不管,遲早會出大事。」
王志剛也不是針對黎明月,而是自己偷了她的點子是事實,留她下來難保不會有被拆穿的一天,所以他會想盡辦法弄走她。
「這點就不需要你擔心了。還有,王經理,飯店的經營策略以及行銷管理,好像不是你份內的工作,若你覺得人事管理太輕鬆的話,去想想怎麼節省人事開銷吧!」
楊方智暗批這整個會議,根本就不需要人事經理出席,他會來的動機可議。
另外則是暗指王志剛旗下的人員太多,人事開銷的問題是第一個要處理的事。
楊方智知道他偷了黎明月的點子了?王志剛背脊一陣發涼,心虛地低垂著頭,被他銳厲的眸子掃過,他不凍成冰柱已是萬幸。
「好了,今天會議到此結束,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還當事人一個清白。」反正,他也無心於這個會議了。
因為他的心,早已隨她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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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會議室,楊方智又被塗康裕緊急召回樓上商討台南分公司遭縱火的事。等討論到一個段落時,他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
想來明月一定是下班了。他想也沒想,驅車來到她和葉玉汶的租屋處。
「明月!」他拍著門板,邊喊道。
「你來做什麼?」
葉玉汶一開門,就見楊方智站在門口。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這個讓明月哭泣的男人。
所有的前因後果,明月都告訴她了。她跟著明月同仇敵愾,對他十分不滿。
「明月呢?」他沒心思跟她抬摃,一對黑眸穿過她的,望進屋內。空蕩蕩的,難道不在?
「她不在!」葉玉汶回答的太快了,楊方智不相信她,微側著身,進了屋內。
「你這人怎麼這樣,都告訴你明月不在了。」葉玉汶跟在他身後急道。
「她在躲我!」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你又曉得了,喂,你不要以為是我們的經理就可以隨便進入我們的房子;我們可以告……」
葉玉汶話還沒有說完,楊方智便在一間房門前受阻,那兒緊闔著,他當下肯定明月住在這間房。
門把是上鎖的,他下意識地拍門,喊道:「明月,讓我進去。」
葉玉汶見狀,氣煞,她剛才說的他一個字都沒當真是吧?居然無視於她的警告。她真後悔把她們住的地方告訴他。
「我說了,明月不在。」她咬著牙,忿恨地說。
「她在!你們騙不了我的。」他只花了一秒鐘同葉玉汶說話,然後繼續拍打著門。
「明月,我知道你在氣我沒有相信你,沒有當場為你討回公道,但你要明白我心裡是相信你的。」
任他喊,任他聲明,房內的黎明月都是無動於衷。
他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企劃案是你做的,你忘了我們是一起研究的嗎?」
他是故意的。企圖喚醒這些天來的甜蜜記憶,黎明月暗忖。
這些天來,他對她的呵護、體貼,情人間的蜜語甜言,她都沒忘,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慢慢打開心結,敞開心懷去接納他。
然而,今天一場會議下來,他不聲援自己,將她的求救訊號視若無睹時,就已經徹底地將她初萌的情愫打散。
她甚至不知道他對她,是不是只要事後道歉,他就能任意傷害她了?
「明月……」他在門外叫道,聲音裡有明顯的疲憊。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黎明月出聲,頭一句話便是要他離開。
此刻的她,很亂。
不想再聽他的任何辯白,否則,她只會更亂。
「明月,你不能體諒我的身份還有苦衷嗎?」
她不是不能體諒,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為了身份,犧牲了她。
房內一陣靜默。
她的固執和不信任惹火了他,楊方智失去耐性了。
他的神情倏地凝肅,難道自己要這麼一廂情願的對一個不知道他心的女人搖尾祈憐嗎?
夠了,他受夠了。
從初識到現在,不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還是這般不瞭解他、不相信他,難道,他還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種低頭下氣的解釋工作嗎?
他的自尊強烈到不允許他這麼做。他也是有脾氣的。
對於不善於做解釋的他,一再面對這種情況,他再沒有耐心了。
於是,他當下決定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他放棄敲門,身子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冷淡地開口:「你就沒有錯嗎?是誰把企副案弄丟的?若那個人自己不檢討,一味的責怪別人,還要別人一起難受,難道這就是在T大所傳授的課程嗎?」
聞言,房內的黎明月抬頭,一股氣憤教她拉開了房門。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企劃案弄丟的,我活該受到大家的奚落、我活該被派到有偷竊犯當職員的國鼎大飯店,這樣總行了吧?」都怪她,全部都衝著她來好了。 』
在會議室裡所受到的委屈和他這種指責,教她再也承受不住,忘卻了形象,大聲的吼道。
她從來不曾這麼生氣過。
「你……簡直不可理喻。」楊方智怒道,一對怒目直勾勾地瞪著她。
她一點兒也沒有檢討自己的模樣。
這個事實讓他失望,原來她是這樣的人——盡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這就是她。
「我不可理喻?對,就是不可理喻,你到現在才看清楚我的真面目嗎?真是可惜了。」黎明月口不擇言道。
聞言,他驚愕莫名,不住地點頭,鎖著她看的目光就像是今天才認識她般。
「我算認清你了。」他嚷道。隨後轉身離開。
這樣——算是分手嗎?
黎明月一呆,心也空了。
「你這個笨蛋!」黎明月對著他的背影叫道。
他腳步停了下,沒有說話,算是用沉默回應她的批判。
偌大的空間有片刻的沉默,窒悶地教人窒息。
半晌,楊方智決定不再多說,他繼續朝門口走去,途中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更沒見到,她淚落得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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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
「明月,別哭了。」
葉玉汶將一杯白開水端到黎明月面前。從楊方智離開後,明月的淚水就沒有停止過。
黎明月仍是哭著,沒有接過杯子。
她是第一次見到明月這麼凶的模樣,可見她心裡受到多大的委屈。再者,這因為是明月第一次談感情,對對方的想法、態度都是很在乎的。
偏偏這個楊方智不僅明月的心情,怒氣一來,就什麼都不顧了。
「唉!你們兩個,真是……死要面子。」
她不得不這麼說,剛才他們爭執的情形,她一個字也沒有漏掉。
從楊方智進來好言相勸到明月大罵他笨蛋,他一走了之,這中間的過程,她只能用一場鬧劇來形容。
原先她要明月暫時對他冷淡點,那是因為不清楚楊方智的心。
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明月的態度濃烈到連她都感受得到了,才會贊成明月跟他繼續交往,反正大家都是年輕人,合則來,不合則分,將它當成平常事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