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了,我看妳最近根本就不想理我,我看妳白天忙,晚上也挺忙的嘛。有時候我十二點打電話給妳,妳根本還沒到家,好不容易等到週末了,還得湊巧曄冬出差不在,還得等妳講完電話才能輪到我。」
「唉!別提了,我其實也沒那麼忙,只是壓力還滿大的,有時覺得腦筋都快炸了,卻什麼也想不出來,雖然是新工作,可是我又不願意輸給別人,晚上去上課時,都覺得自己腦袋一片空白。」
「少了個曄冬幫妳護航妳就不行了,還是蘿兒對妳不好?」
「她也沒有不好啦!有時候我覺得好像抓不出她要的感覺,有時候總覺得她好像對我有點敵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那以前曄冬對妳畫出來的東西覺得怎樣?」
「我也曾經想過這點,曄冬他比較注重創意,蘿兒姊她除了創意之外,還會要求比例、光線跟一些基礎的構圖,不過她的東西真的不錯耶!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東西像幼稚園畫的,而她的東西就像是職業級大師……唉,也沒什麼好怨的,人家究竟是不過幾年的苦工嘛。」
一聽她說完,心軟的晉敏早就氣消了。
「喂!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博士?還是碩士?」
蘇可瓔為她解答,「碩士。不過,她修了兩個碩士,除了藝術工藝,另一個好像是企管。」
「哇!真是厲害。杏瓔,我告訴妳,妳也可以拿得到,妳不是一直在存錢嗎?而且妳比她年輕耶!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
晉敏講得口沫橫飛,一邊打氣一邊不忘在嘴裡拚命的塞零食。
「唉,講到錢,好煩喔,我好像一直存不了什麼錢。」蘇杏瓔氣餒的說。
「這也難怪,妳每個月要付房租學費、生活費,還要給妳媽,那要存到什麼時候?妳沒告訴妳媽,妳想出去唸書嗎?要不妳就叫曄冬資助妳嘛!」
「我才不要這樣呢!我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哪個?我看妳倒是完全被他征服了嘛!最近都跟他混在一起,連好朋友都丟在一邊了。我告訴你喔,我一直覺得蘿兒好像還對他很有意思,只有那個笨曄冬一直說他們只是朋友而已,要不,她找房子,幹麼不找阿迅陪,非要斐曄冬陪她?」
聽晉敏說,她的心緒也亂了,「會嗎?可是我覺得她還滿好相處的,她很活潑也很健談,除了公事上比較挑剔之外,私底下她真的不錯呀!她還要我們去幫她搬家呢!齊迅沒告訴妳嗎?」
「沒啊,她找到房子了?」
「嗯,就跟曄冬同一棟大樓。」
「杏瓔,妳真的太單純了,我告訴妳,越說不在乎的人,就是越在乎她一直說的那件事。這種人動不動就把『不在乎』掛在身上,當他們的保護色。妳看躲在草叢裡的那些蜥蜴、蟒蛇,妳根本看不到牠們真正的身型,直到牠們冷不防的咬妳一口,妳才會知道原來是牠們的保護色讓妳失去防禦心。」
蘇杏瓔聽著心一下子變得好重、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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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姊,妳是嫌我胖,還是一次想把以前的仇全部報完?這些東西每件都重得要人命,為什麼要我跟阿冬搬上兩次?從機場先搬回家,然後再從家裡搬來這裡,妳根本就是在整我嘛!」
齊迅把一個大箱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擺,人也順便擺平在箱子上。
跟在後面的齊蘿立刻也不示弱的回吼,「你老姊已經破產了你知不知道?機場的倉庫租金一天多貴啊?人家阿冬就沒叫,而且我也沒閒著啊!」
一直在屋內打掃的晉敏,看見姊弟倆大聲的呼來喊去的,早已司空見慣,她笑著遞給兩人水瓶,齊迅就咕嚕嚕的灌了起來。
「阿迅,你休息一下,我去幫曄冬跟杏瓔他們搬好了。」
一聽老婆說要去搬東西,他馬上從箱子上彈起來,擋在她前面。
「不要、不要,我不累,我去就好,妳還是在這裡幫姊整理東西。」
她只知道這小倆口的感情好得很,但是老弟的反應未免也太「那個」點了吧!
頓了一下,齊蘿並沒有回糗老弟,反而定定的看著她笑得好開心。
「敏兒,妳該不會是有了吧?」
「嗯……還不確定啦,只不過這個月那個還沒來,阿迅就緊張兮兮的……」
「哪、哪有?妳說妳上個月就沒、沒來了不、不是嗎?」齊迅衝到老婆面前緊張的問。
齊蘿比他還急,一把就掃開了他。
「你走開啦!結巴鬼,我來問。」換她站在晉敏面前,抓著她的手臂。「敏兒,妳、我--別急喔,我……」
她竟也不由自主的跟她老弟一個症狀。
晉敏心想。天啊!她的小孩以後該不會也是這個樣吧?
「姊,妳先深呼吸一口氣,來,跟著我做,吸氣--呼氣……好一點了嗎?OK,乾脆換我來問,對了妳就點頭。」
齊蘿就像被催眠了一般,覺得她的建議滿好的。
「妳是不是要問我的『那個』來了沒?而且上個月有來嗎?」她點點頭,阿迅也點點頭,晉敏自問自答,「沒,而且上個月也沒來。」
齊蘿興奮的大叫,「YES!YES!YES!喔--阿迅,你總算做對一件事了,讓我可以當姑姑嘍!」
這時,斐曄冬和蘇杏櫻推著一迭箱子的雜物進來。
「發生什麼事啦?我們剛一出電梯就聽見姑姑?姑姑是誰?」斐曄冬問。
「我要當姑姑了,而齊迅要當爸爸了!」齊蘿笑著說。
他們一聽馬上跟兩位准爸媽道喜,齊迅也高興的摟著晉敏傻傻的笑著。
「那……杏瓔,我也要。」斐曄冬突然一副小孩樣雙手環著她的腰撒嬌。
「你、你要什麼?」蘇杏瓔被問得莫名其妙,紅著臉答道。
「小孩啊!我也要一個小孩。」他將頭頂著她的額頭,一點也不在乎大家的眼光。
「你就是個小孩,幹麼還要一個小孩?」她笑著反問。
齊迅跟晉敏從來不知道竟有這樣的性情,看了之後都忍不住大笑。
而齊蘿臉上的笑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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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在幫忙完回去後,齊蘿跌坐在一堆箱子、畫具、衣物之中,再也沒心情整理她的獨立空間了,因為她連自己內心的空間也理不出來,說不出這是種什麼感覺?
心愛的玩具被人搶了?還是有根魚刺鯁在喉間?既沒有辦法吐出來,也無法吞下去。
曾跟她有親密關係,且差點就結婚的那個男人,今天居然在她面前摟著另一個女人,做著她曾經很熟悉的事……不!應該說,那些親密的話、親密的動作,應該是專屬於她的!他只能對她做!怎能對別人做呢?尤其是當著她的面。
六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越過了那條線,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根本就沒跳過去。
過去的感情並沒有在記憶中抹滅,它只是暫時冰凍而已,沒有在生命中消失無蹤。
一直以為他在她心中已經死了,但沒有,是環境給她的錯覺,過去的六年,因為他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圍繞,所以她可以輕易遺忘,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雖然她可以逃避他,但永遠無法逃避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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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瓔,那個BK航空報紙稿的MO片呢?」齊蘿已經快把整個辦公桌都快翻過來了。
「我昨天下班時,就已經放在妳桌上,妳沒看見嗎?我就放在這裡呀!」
蘇杏瓔趕緊過來幫著一起找,可是那片她昨天趕了一天的MO片,卻好像在跟她玩捉迷藏一般,怎麼也找不到,她回到她的座位上再找。
「那怎麼會無緣無故就不見了呢?我昨天開完會都已經七點,回到辦公室你們都走了,我並沒看見我桌上有什麼東西呀?Joe,你們幾個昨天幾點走的?」
看蘇杏瓔一直找不到,齊蘿兒的口氣變得又急又不耐煩。
「我跟阿文大概也是快七點才走的吧?阿文,對不對?」
「嗯,我記得你有鑰匙,所以走的時候還特別把門鎖上。」阿文回憶道。
「那MO片怎麼會無緣無故就飛了呢?難不成有小偷?杏瓔,妳確定是放在我桌上?」
「對,我記得很清楚,而且還特別夾在一個紅色的卷宗裡。」
「可是現在連那個卷宗也沒見到個鬼影呀!」她已經在發脾氣了。
蘇杏瓔突然有股很不祥的預感,她無助得想哭,可是整個辦公室如今到處都翻遍了,大家還是找不到。
「杏瓔,妳有沒有留備份?趕快再Copy一份好了,來,我來幫妳做。」Joe也聽出齊蘿口氣中已接近發飆的邊緣,趕快幫她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