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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尉菁

  在那樣的目光下,玉庭也好想去相信青衣的清白,但是,他看著手中的舊傷,那釵頭鳳扎得他血肉模糊的痛仍不及當他聽到青衣出軌時的傷來得深。他好愛好愛她,愛到不容許青衣有一絲絲的瑕疵,所以,他寧可錯殺自己的小孩,也不願日後看到孩子便想起青衣曾經的不忠實。

  他好想回過頭告訴青衣,只要她將孩子拿掉,他與她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他可以不去追究她出軌與否的真實性,他只要她日後是真的專屬於他一個人的就可以了。

  青衣不要如此卑微的愛,她不管玉庭日後將要如何補償她,她在乎的是——玉庭就要殺死她的小孩了!他竟然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要剝奪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不!不行!她不可以讓他這麼做,她的小孩不該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喪生。她得逃,逃到玉庭的視線範圍之外,她不可以讓玉庭殘害她的孩子。

  青衣強忍住心中的創痛,快速打理行囊。

  她要遠離這個家,不讓玉庭的冷酷將她的孩子傷個徹底。

  ???

  青衣走了!帶著他對她的愛走了!

  她走得瀟灑,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就連當初他贈予她的釵頭鳳,她都不願帶走!青衣,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成的?為何你可以對我如此狠心?

  玉庭滿是挫敗地抬起頭,環看了四周的一眼。他才一抬頭,便觸及到尹紅那滿是不諒解的目光,冷冷地瞅著他瞧。

  個兒小小的她雖沒開口說出她的不滿,但是她冷寒的眸子卻寫滿了對他的忿恨,像是在指責他,說他趕走了她的青衣姐姐!說青衣會離開他,全是他咎由自取的結果,是他,是他孫玉庭將這一個家弄得支離破碎,是他,是他孫玉庭……

  「不!不是我,不是我!」玉庭像瘋子似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奔到尹紅面前,箝制住她的手臂。玉庭不斷地搖晃著尹紅的身子,不斷地告訴她,「不是我,錯的人不是我,錯的是青衣,要不是她背叛我在先,我就不會不要那個孩子——」

  尹紅甩掉玉庭的禁錮,咬牙切齒,用力地比著,「沒有,沒有,青衣姐姐沒有背叛你,她沒有偷人,偷人的是——」她不能說,青衣姐姐要她別說的。

  「說啊,你說啊。」玉庭抓著尹紅的手。「你再比呀,再說清楚點,說背叛我的人是誰?」

  「是白鈴。」子飛推開門扉,牽著白鈴的手,走了進來。

  玉庭傻傻地望著他們倆人,腦中一片空白,口中徑是喃喃地重複著:「背叛我的,是白鈴。」不是青衣!「那為什麼,為什麼會有流言,說青衣跟一名書生有染?」

  「是白鈴一手策劃的。那天,青衣撞見了我們倆在一起,白鈴擔心我與她的事會被青衣給揭穿了,所以才會扯出這麼大的謊言來,以至於傷了青衣,傷了你。」

  玉庭聞言,失重地跌回椅子上。他的腦子還在青衣被誣陷中走不出來,他還有太多的疑惑不清。「釵頭鳳為何會在那名書生的手中?」他瞅著帶恨的目光盯向白鈴。

  白鈴怯怯地低下頭,她還是不敢面對玉庭咄咄逼人的質問,她還是受不了玉庭待她的冷言冷語。她曾是那麼愛他,為何他總是傷她最深?為何玉庭總是吝嗇施捨一點溫暖給她?難道,玉庭對於他曾經傷過她的這件事,一點內疚都沒有嗎?

  子飛單手摟白鈴的肩,代她開口:「釵頭鳳是白鈴偷的。」

  「那硃砂痣?」

  「也是白鈴從青衣口中套出來的。」

  一切的一切終於纏清了,而玉庭的世界徹底崩裂了。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在傷青衣,他將青衣對他的愛凌遲個徹底不打緊,他還……還曾想親手殺自個兒的骨肉!

  玉庭失神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難以置信自己親手將幸福扼殺掉。

  他沒有立場去控訴白鈴的不貞,因為當初要不是他,白鈴也就不會傷得這麼痛苦,白鈴當初若是沒嫁到孫家,青春沒被孫家給扼殺掉,那麼今天她便不會出軌,不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來誣陷青衣。

  玉庭心裡十分明白,他才是這件不幸的始作俑著。

  「走吧。」他再也不要見到白鈴出現在他的面前。「我會寫份休書給你,放你自由。」留住白鈴,對她、對孫家都沒好處,反而是他們倆分開了,對任何人都好。現在他只想找回青衣,找回屬於自己的那份愛,白鈴的不貞、白鈴的背叛之於他,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從玉庭的表情中,白鈴終於識清了自個兒在玉庭心中是真的一點存在價值都沒有,他連她的不忠,都可以如此不在乎,他又怎會去在乎她呢?

  白鈴將子飛的手握得更緊了。從現在開始,她只要為在乎她、愛她的人而活,她再也不要為玉庭的喜惡傷腦筋了。

  白鈴抬起頭,眸光對上子飛的深情款款,她相信,她終於找到那個屬於自己的港灣與依靠了。

  第10章

  時光匆匆飛逝,一轉眼便是一年光陰的流逝。

  一年來,玉庭用盡了各種方法,支配了各個人脈去尋找青衣的去處,但是卻始終沒有青衣的消息。

  青衣像是鐵了心地想躲開玉庭的追尋,就連蘇家她都沒回去過,對於紅袖與招雲這倆個手帕交,青衣也跟她們斷了音訊。她像是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任誰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尹紅手捧著膳食輕輕地推開房門,開門聲拉回了玉庭的思緒。

  這一年來,都是尹紅在照顧他的起居生活,看到愈來愈標緻的尹紅,總是能讓玉庭想起青衣。

  這孩子的神韻像極了青衣年少時。

  尹紅將餐盤擱在案桌上,比著:「少爺,吃飯了。」

  玉庭微微頷首,一雙眼卻盯在尹紅的臉上。突然,他開口問:「紅紅,你今年幾歲了?」

  「十五。」

  十五!「是花嫁之年,是該為你找個理想的夫家了。」這樣,也了了青衣當年的心願。

  尹紅急急地搖頭。「不,紅紅不嫁,紅紅要守在少爺身邊,替青衣姐姐照顧少爺。」尹紅執著的目光盯視在玉庭俊朗的面龐,心中漾著一份少女懷春的悸動,這份悸動是早在當年玉庭少爺從那惡霸手中救下她時,便埋下的情種。

  在尹紅心中住著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她的青衣姐姐,一個便是她的玉庭少爺。而尹紅也知道自己不該對玉庭少爺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也知道玉庭少爺這一生只認定了青衣姐姐當他的終生伴侶。但她要的也不多,她只要求這一生,能待在玉庭少爺身邊服侍他一輩子,這也就夠了。真的,她要的,就只是這樣。

  尹紅倏地跪倒在地,抬起懇求的眸光,幽幽地注視著玉庭。尹紅求道:「別送走紅紅,紅紅願做牛做馬,只求能夠留在孫家,替青衣姐姐照顧少爺您。」她不住地磕頭,不停地請求。

  玉庭慌得站起身扶起羸弱的她。「我不是要送走你,只是,紅紅你的年紀也該是論婚嫁的時候——」

  尹紅用力地搖著頭。「不,不,不,紅紅今生不嫁,紅紅要待在孫家,終生不離開。」

  她眸中的堅定駭住了玉庭。

  這個孩子,就連說一不二的個性都像極了青衣。也罷,尹紅既是青衣帶回來的,她的婚事也該由青衣來做主。只是——青衣何時才會回來?

  ???

  尹紅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盯住前頭的人瞧。

  是青衣姐姐!那身長、那體態,那眉與目的的確確是青衣姐姐的模樣,但是,青衣姐姐為何會身著道袍,立身於這座道觀之中?這,意味著什麼?

  尹紅眨也不眨地直視著那位貌似青衣的道姑,她不敢上前相認,深怕自己錯認了人,褻瀆了道姑的一身神聖。但是,倘若她不上前問個清楚,此一生,玉庭少爺的相思病便永無治癒之日。

  還是回府通知少爺,要他親自走一遭,這樣她也才能安心。打定了主意,尹紅連忙回過身子,馳步向外招了一頂轎子,趕緊回孫府去通報玉庭。

  青衣早在尹紅認出她時,便看到了尹紅在要與不要中的猶豫不決。

  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面對玉庭是遲早的事,她不打算逃難,她相信自己能坦然面對玉庭,而心中不會再起任何波瀾,只因為她的心早死了,隨著一年前孩子魂赴陰曹地府時,便沒了七情六慾,現在,再也沒有人能激起她任何的情感,就算來的人是玉庭也是。

  ???

  玉庭趕到了道觀,看見青衣身著道袍立在佛祖面前,她神情淡漠地望著他,好似看陌生人一般。玉庭的心沉到最谷底了。他在青衣的面無表情中解讀到了她的絕裂與冷然。他知道青衣不避開他便是要與他做個了結。只是,他不甘心也不願去相信他與青衣之間竟連一點轉圓的餘地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斬斷七情六慾,遁入空門之中?」為什麼要棄他於紅塵俗世,孑然一生?「為什麼要如此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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