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密室的男人,顫抖著身子,滿腹恐懼地望著眼前持槍指向他的村並。
村井瘋了,對「三源流」的子弟兵而言,此刻的他就像個瘋子,見人就殺!
密室七名的守衛,就只剩下他了。
「主子……不要,不要殺我……」
村井一陣冷笑,「你先開門,我要帶走裡面的人。」
「好……我馬上開!」他已沒有心情去問村井,為何要帶走關在密室的人,他只想照做,只想活命。
可他還是逃不過一劫,門才打開,村井便毫不留情地向他開槍。
鐵門喀啦一聲,裡面的服部萌子立即抬頭,見站在門口的是村井,她臉色慘然。
服部萌子緊摟著失去意識的服部麻衣,拚命搖頭,「別再問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請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們。」村井目光定在服部萌子環抱的女子,「她怎麼了?」
服部萌子沒回答他,抱著服部麻衣一徑地往後退。
村井走進來,接近她們,伸手撥開服部麻衣臉上的頭髮,突然臉一沉。
服部麻衣的臉完全沒血色,蒼白嚇人,而地上更是鮮血一片。
「她是不是昏迷了很久?」村井用手指畫地面一下,血都干了……
服部萌子用力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
「快,把她交給我。」
「她已經快不行了!你還想把她怎麼樣?」服部萌子死命樓著服部麻衣不放。
「再不交給我,就真的來不及了!」村井大聲咆哮。
此時,佐籐俊矢帶領著護衛進入密室,在他眼裡,誰都容不下,除了一動也不動的服部麻衣。
「麻衣……」佐籐俊矢踩過地上的血跡,「麻衣?」
他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厚實的大手顫抖地按在她肩上的傷口,忽然間,他的心開始迸出裂痕,痛楚遍佈全身……
他霸道地將服部麻衣搶到他的懷中,深深擁著,她身上的冰冷猶如宣判了他的死刑。
「不——」他瀕臨崩潰地嘶吼,卻仍得不到任何回應。「別這樣……張開眼睛看看我……張開眼睛……麻衣……」
隨後趕到的其他人,都驚愕地瞠大雙眼,他們以為計劃可以劃下完美的句點,但誰也想不到,今他們好奇而加入這次行動中的服部麻衣,已是奄奄一息……
「老天……」邵易懊喪地道。
「俊矢,快!去醫院,或許還有救……」林娟一邊扶起兀自錯愕的服部萌子,一邊拍拍佐籐俊矢僵硬的身子。見他沒有反應,她大聲道:「俊矢!」
佐籐俊矢緩緩抬頭,不輕易流露的眼淚,滴落在服部麻衣慘白的臉上,霍地,他抱起她,長身站起,「走!」
佐籐俊矢走沒幾步,停了下來,神情極致冰冷無情,「把這裡——給我炸了!」
「明白!」護衛齊聲道。
邵易與一些「佐籐集團」的護衛留在原地,喟歎著:「真希望服部麻衣能夠吉人天相。」
「奇跡……你會說成語啊?」村井詫異道。
邵易立刻朝村井低吼:「展夏玉!」
村井……不,應該是說假扮村井的展夏玉,而真正的村井,自然是死在柴崎的槍下。
展夏玉笑了笑,「『三源流』門口的守衛都還在吧?」
「當然,大宅內被殺個片甲不留,他們都還不知道。」邵易倨傲地揚高下巴,這就是三大集團攝人的原因之一,大多子弟兵都是經過嚴苛的訓練,才能成為精銳分子,包括槍擊、武術等等。
「那就讓『村井』來善後吧。」展夏玉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 ☆☆☆☆☆☆☆☆☆☆
我國大規模幫派「三源流」,昨日自相殘殺,死傷數十多人,據生還者敘述,其首領村井外也心智失控,殘暴滅殺分舵人命……
展夏玉在醫院長廊上,踩著愉悅的步伐。「邵易,好消息喔!」
坐在走廊排椅上的邵易,朝展夏玉豎起大拇指,看樣子,他比展夏玉先得到消息。
展夏玉挑挑劍眉,擱下手中的報紙,笑道:「我戲演得不錯!」
「幸虧村井參選議員,所以到處演講,不然可沒有錄影帶,好讓你學他的聲音。」
展夏玉是個厲害角色,心思細膩,對他人的舉手投足都觀察入微,只要他想模仿,幾乎沒有不可能的事,這就是佐籐俊矢當初找他來的原因。
「最大的功勞應該是佐籐前輩,他老人家呢?」
「聽林娟說,他回稚內了,還是習慣鄉下的生活。」
「那倒是……俊矢在裡面嗎?」
「在想要怎麼懺悔。」
展夏玉大笑,「這可難倒他了……」
☆☆☆☆☆☆☆☆☆☆ ☆☆☆☆☆☆☆☆☆☆
濃密的睫毛微微地顫動,服部麻衣痛楚的呻吟,驚醒了稍作休息的佐籐俊矢。
「麻衣?」佐籐俊矢緊握著她的手。
「俊……俊矢。」服部麻衣無力地喚他。
「已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他疼惜地親吻她的手心。
服部麻衣愣了一會兒,莫名失笑,這不是她期望中的話嗎?她果然是在做夢……
佐籐俊矢見她再度闔上眼,緊張地大叫:「麻衣!」
她猛地睜開眼睛,這不是夢?他正握著自己的手,正焦急的看著自己
「你別嚇我!」
服部麻衣茫然地看著地良久。如果這不是夢,那麼……眼前的佐籐俊矢會不會是個幻覺?
「想吃東西嗎?」
她搖頭,仍錯愕地看著他。
「喝水?」他再問。
她還是搖頭。
「傷口會疼嗎?」
她停頓了一下,終於道:「我真的沒事了?」
「我們救你出來了。」
「可是你好像有事啊……」
「為什麼這樣問?」
她蹙起眉頭,「你怪怪的……」
「哪裡怪?」
「沒什麼……」她不敢說,生怕是自己會錯意。「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我都問了,你什麼都不想。」他只想關心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相澤太太把項鏈交給你了嗎?」
「嗯。」
「那裡面,真的是哥哥複製下來的資料?」
「沒錯。」
「那你為何不問我,是不是隱瞞了你?」
「我知道你不會隱瞞我,也許你是無意中發現的。」因為那次的不信任,讓他差點失去了她,他不想再嘗試那種失去她的痛楚了。
服部麻衣別過頭去,「也許我是存心騙你。」
「麻衣……」
「大媽呢?你也有救她出來嗎?」
「她也在這間醫院。」
「我想去看她……可以嗎?」
「可以。」佐籐俊矢朝她張開雙臂,示意要抱她。
「找個輪椅就行了。」服部麻衣靦腆地垂首。
佐籐俊矢沒理會她的建議,霸道地抱起她,「我就是你的輪椅,一輩子都是。」
「唉?」他在說什麼?是聽錯了嗎?
佐籐俊矢走出病房,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邵易,「醫院不能抽煙!」
「媽的!」邵易踩熄剛點燃的煙,站起身,掬笑道:「剛醒來又要去哪裡?」
「麻衣說要去看她大媽。」
「那要去公園喔!」邵易指著窗外道。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
「林娟陪她散步,說順便談事情。」
「談什麼事?」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把服部小姐賣掉的價碼!」
「什——麼!」兩人越來越有默契了。
☆☆☆☆☆☆☆☆☆☆ ☆☆☆☆☆☆☆☆☆☆
林娟撫著下巴,「這麼說,是我們誤會他了……」
服部萌子苦笑,「『三源流』的人查出智仁是個電腦奇才,也知道他在基地研發處做事,那些人想,如果有『佐籐集團』與其他組織所有交易的資料,和得到『佐籐集團』經營企業的商業機密的話……『佐籐集團』就會因此瓦解……」
「這些人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林娟不住嗤笑,「佐籐集團」既然能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瓦解的。
服部萌子接著說:「所以他們抓了我,威脅智仁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那你可知道服部智仁的死?」
「『三源流』……他們在智仁的電話上裝了竊聽器,猜想智仁約柴崎堂主出來,一定是要告訴柴崎所有的事情,所以就殺了智仁……就因為這樣,他們便拿我出氣。」
林娟長歎一聲,「已經沒事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唉?」服部萌於茫然。
「因為你的女兒,服部麻衣。」
「跟麻衣有關?」
林娟挨近她,低語幾句,服部萌子便笑了。
「一千萬!」林娟伸出食指。
服部萌子苦笑,「麻衣雖然不是我生的,但在她幫我擋了那一槍後,我才醒悟,以前沒有好好的疼愛她,以後的日子,我希望她跟她母親過來跟我一起住。」
「兩千萬!」林娟不放棄,比出兩根手指頭。
「還是不行……我就剩麻衣這親人了。」
「那五千萬吧!」林娟依舊大方地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