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老是抓住安田,真不公平!安田是故意的!」其他女傭紛紛發出不平之嗚。
柴崎遠遠看著院子中的情景,嘴角不斷上揚。
處在女人堆的,正是「殷家三盟」裡的「海盟」盟主邵易,也是使佐籐俊矢回到別墅的人。
據跟隨著回來的護衛說,邵易要求看看「佐籐集團」最近研發的狙擊槍,而組織的槍械有些是在別墅裡,所以邵易便跟來了。
邵易扯下眼罩,摟著安田的腰不放,笑道:「沒不公平,是安田跟我有緣。」
安田頗具深意地對邵易挑挑眉,酥胸不時地摩蹭邵易健壯的胸膛。「是啊!我跟邵先生很有緣的……」
邵易邪魅地笑,在發現不遠處的柴崎後,他拍拍安田的翹臀,「不玩了,你們自己玩吧,我還有事。」
邵易也不管一群女人依依不捨的呼喚,逕自走向抿著嘴笑的柴崎,問:「你們家的死人呢?」
柴崎立即僵住笑容,煞有介事地道:「誰死了?」
「聽說死了三十二年,好像是叫佐籐俊矢。」邵易格外認真的回答他。
柴崎馬上沉下臉,「邵盟主……」
「你還沒回答我。」
柴崎轉向偏廳的落地窗一看,但已不見佐籐俊矢的身形。「剛剛還在那裡的。」
邵易深深吸氣,凝重道:「屍變了……」
「相澤太太可能知道多一點。」柴崎如是道。
柴崎剛說完,邵易便走入偏廳,朝相澤太太招手,大聲道:「胖子!過來!」
柴崎皺著眉頭,眼珠子朝天一轉。這邵盟主,何時才懂得說好話……
「請問你是?」相澤太太小跑步過來。心想,這不是在外面對我的女慵左擁右抱的男人嗎?
「請稱呼他邵先生。」柴崎在一旁吩咐相澤太太別失禮了,尤其是對這傢伙。
「喔,邵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你家主人的棺材在哪裡?」
「什麼?」相澤太太兩眼瞪得老大。
柴崎清清喉頭,「他說的是佐籐先生的房間。」
相澤太太雖然心存疑慮,但還是馬上回答他:「佐籐先生應該不在房間,他剛剛帶服部小姐去洗澡,下了樓,交代我要去添購服部小姐的衣服後,就不知道去哪了。」
「服部小姐?」邵易狐疑道。
「就是我跟您提及的服部智仁的妹妹,服部麻衣。」
「這就奇了,那死人什麼時候懂得關心女人了……」邵易嘴上呢喃。轉向柴崎問道:「是個美人?」
柴畸笑笑,「觀點不同,但我覺得是個心地不錯的女孩。」
「服部小姐人很好的,還會幫忙我做事呢,一點都不像是客人。」相澤太太搶著說。
日子一久,她是越來越喜歡服部麻衣了,有時還會叫服部麻衣按摩她老是酸疼的肩膀,要她討厭這女孩真的很難。
「不對勁……」說這三個字時,邵易是揚著詭譎的笑容的。「來,告訴我,水的開關在哪裡?」
「在後院,問守衛應該比較清楚。」相澤太太誠然道。
邵易抓起柴崎的手,什麼也沒說,就往後院走。
「邵盟主,要做什麼?」
「會水電嗎?」
「懂一點。」
「找死人最好用這種方法!」邵易道。
「啊?」
「如果事情發生後,死人會出現在服部麻衣的房間,那就好玩了!」
「到底要做什麼?」邵易一個勁地說,柴崎卻連半句話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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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麻衣大開蓮蓬頭,沒做清洗的動作,只是發呆,失神到忘了去在意水的溫度。
佐籐俊矢已經離開她的臥房了,在相澤太太拿給她衣物時,她很確定他已經不在臥房了。但是,自己的心,還是跳得好快……她越來越不能控制那種心跳的感覺了。
光是他牽著她的手,她就渾身發燙,腦海裡總想著他能抱著她……他可以不需要告訴她多濃情蜜意的話,只要緊緊摟著她,她就會滿足了。
真的。因為她很清楚,對他的在乎,已深到無法再去計較什麼,加上還有個菅原,若真要計較,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如果他心裡真有菅原,不要緊的……不將她放在心裡頭都沒關係,只要別不理她……
現在,她只敢這樣期盼,只因,這比他不想見到她,來得好多了。
低下頭,苦笑之際,她的淚水清脆地滴落在地上。
也許是浴室太安靜的原因吧,讓淚水清楚地表達她的酸楚……
安靜?是好安靜,也好冷,這種冷,硬生生截斷她的思緒,教她不得不抬頭看著蓮蓬頭——
沒水?她不是開了水龍頭了嗎?怎麼會沒水?
她試著去扭轉開關,對呀,她是開了!
該不會是停水了吧?這怎麼可以呢,她已經淋了一身濕了。
不行,還是先出去再說!
念及此,她伸長手要拿乾淨的衣服,不料,一個不慎,讓衣服掉落在濕答答的地板上!
天哪!連衣服也捉弄她。
「相澤太太?」她將門開出了縫。不在嗎?「相澤太……」
就在此時,蓮蓬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滿懷疑問地抬頭看去,驀地,刷地一聲——
「哇——」
蓮蓬頭突然噴出大水,驚得她放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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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點!」
柴崎猛搖頭,他現在可是讓邵易逼得冷汗直流,「不行!要是讓總堂主知道的話……」柴崎馬上將水量調回正常。
「那關掉!」邵易的大手扭轉著開關。
「也不行。」柴崎很不合作的轉動被他關上的開關。
「再開大!」邵易像個孩子般,興奮地將開關轉來轉去,關上再開,開了再關。
「邵盟主!」
「糟糕……」邵易垮下臉。
「怎麼回事?」
「開關好像壞了。」
柴崎哭喪著臉,一副等死的模樣。
「他媽的爛東西!」邵易的脾氣說來就來,狠勁地踢著開關,氣憤到連水管也踹。
「這可怎麼辦?」
「關我什麼事?」
咕嚕咕嚕……
「這怎麼會不關你的事?是你弄壞的。」
咕嚕咕嚕……
邵易朝發出雜聲的水管瞥了一眼,接著道:「你應該阻止我的。」
「我沒有一刻不阻止你!」柴崎激動的握拳。
咕嚕咕嚕……
邵易再看水管一眼,「你不能這樣——什麼東西一直『咕嚕咕嚕』!」
柴畸經邵易不耐煩的抱怨,注意到突然出現裂痕的水管。「這裡好像破了……」
兩人將俊臉往前港,只聽到咕嚕聲越來越大,陡地,裂縫的地方刷地大量湧出水柱——
「天哪——」
「阿你老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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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書房因牆上長四尺、以玉玲瓏為穗的中國明朝寶劍,而充斥著濃重的陽剛氣息——這是佐籐俊矢的書房,亦是別墅的商議處。
「何時?」
「今晚。」電話彼端傳來男人肯定的語氣。
「表參道上有什麼?」
「那區域,有三家酒店、兩家泉館,規模不小,據說是搶來的,但手下們先鬧了銀座的酒店,二十六樓大廈,八樓以下全是那幫子的,沒一樓給它安分過。消息傳的快,他們還以為是才剛起的流派做的好事。手下們背景都乾淨,沒讓人查出來。橫濱這裡,邵盟主打算由他盟裡的精銳分子來做。」佐籐俊矢雙手環抱,邵易的「海盟」在日本是出名的快、狠,那幫子的堂口,大概會被「海盟」掃到連渣都不剩。「他們的總部如何?」
「在探,很快就會知道了。總堂主,為何不直接轟了『三源流』?組織要辦一個流派還不簡單。」「證據,沒憑沒據,你拿什麼辦?」
「組織要除,誰敢說不許?」
「長老,這幾年,你性子變得衝動些了。難道你忘了組織在道上的勢力?」
「沒忘,首領上任後,組織的勢力又擴大了,和台灣『殷家三盟』的交情也越來越好;上回跟隨首領到了南歐,義大利那群黑頭子,也得給首領七分情面,在那,竟是首領說了算。」
「既然勢力龐大,看著組織做事的,自然有許多流派,你怎麼做,他們也依樣畫葫蘆,哪天說上什麼不對,就指著是跟『佐籐集團』學的。」
長老聽了沉默半晌,未了喟歎:「我這幾年……性子是急了些,再去找先生練氣功,或許就能修身養性吧!」
「有這必要?」
「有,總堂主都不一樣了,我哪能不知變通。」
「我哪裡不一樣?」
長老笑了一笑,「以前沒聽您跟我說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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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籐俊矢愣住。他不一樣了嗎?怎麼自己不知道?
「相澤太太——」一句嘶喊截斷了佐籐俊矢方起的疑惑。
誰的聲音?好像是麻衣……她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