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服部麻衣開口,菅原便先發制人,「你是服部?」
「我是,請問——」
「菅原小姐,也是這別墅的主人。」景子搶話道。
菅原?服部麻衣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記得相澤太太曾說過,菅原生得好看,可她想不到菅原不只好看,連身上所散發的氣質,也特殊到引人側目,甚至站在這人面前,都還會給人遙不可及的感覺……
忽然之間,她心裡引發一股落寞與悵然,而這股感覺再次重挫她對佐籐俊矢的心意。
即便沒聽過他說,心裡是不是有別人存在,她仍可以從菅原美麗的外表得到答案,也可以從「也是這別墅的主人」這句話裡,得到答案:不論身份、外貌,菅原都遠遠勝過自己……她有什麼資格希望他能接受她的感情?
「你是不是該向菅原小姐問聲好,或者倒杯茶致意!」景子仗著菅原的氣勢,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對服部麻衣頤指氣使的。
服部麻衣遲疑了一下,趕忙道:「你好……」
「快去倒杯茶呀!」景子陡地沒好氣的說。
服部麻衣當然察覺得出,自己並不受菅原的歡迎,但她的要求也是理所當然……
想及此,她便邁步越過她們,打算到樓下為菅原倒杯茶。證料,在她跨出第一步時,景子竟揚起腳,狠狠地絆了她一跤!
菅原見她跌倒伏地什麼也沒做,淨是抿著嘴笑。
「服部小姐,真是對不起啊,我搶先著走,才會絆到你。」景子嘴裡這麼說,臉上卻不見絲毫歉意。
服部麻衣咬一咬下唇,揚著牽強的笑容,緩緩站起,「沒關係……管原小姐想喝什麼茶?」
菅原白她一眼,「我現在又不渴了。景子,我想去馬場騎馬,陪我去吧!」
服部麻衣面色一黯,滿腹無奈的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開去。
她該有怨言嗎?不,只怪自己是這樣的讓人討厭,菅原如此,而他,也不喜歡她……
或許,這就是她離開的前兆。其實她可以現在就走的,母親的消息也能在外與「佐籐集團」的人聯絡來得知,但一想起以後見到他的機會少之又少,她就不捨……
她是不是好沒骨氣?才被他拒絕,想見他的心意竟猶未消減,反而一天比一天濃烈。
像他這樣冷酷的人,要到何時,才有可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哪怕是一天,她也會甚那難以得到的在乎而滿足的……可惜,連短短的一天,都像個遙不可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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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麻衣早起,想去看看相澤太太有沒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剛下樓,就見菅原與景子兩人,出現在大宅外的池塘邊。
看菅原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怎麼了?」服部麻衣關切地問,對於昨天菅原惡劣的態度,她已早忘的一乾二淨。
「菅原小姐在餵魚的時候,不小心把佐籐先生送給她的耳環,給掉進池裡了!」
佐籐俊矢送給她的耳環!看來菅原真的很喜歡他,否則眼淚也不會像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來。「我去請相澤太太過來幫忙。」
「相澤太太出去了,其他人也幫忙找過了,還是找不到。」
服部麻衣捲起褲管,「我來幫忙……」
「水很髒的。」菅原哽咽道。
「沒關係,佐籐先生逢你的東西,應該很重要。」
「那是我的生日禮物,他第一次送我禮物……」
「我找找……」服部麻衣心想,哥哥送她的東西,自己不也很珍惜?倘若今天換做是她,也許會比菅原還緊張。
景子一見服部麻衣走進池塘伸手摸索,隨即就道:「菅原小姐,你不是還沒吃早飯嗎?先去吃好嗎?」
「可是……我的耳環……」管原努努嘴,沒見到耳環,她根本不能安心吃東西。
「服部小姐一定會找到的,你先吃東西。」景子停頓一下,接著刻意大聲說:「佐籐先生要是知道,你為了找耳環不吃早餐,會不高興的。」
服部麻衣的身子僵了一下。「你放心吧……我會盡量找的。」
為什麼還要對菅原笑呢?明明好嫉妒佐籐俊矢對菅原的關心,為什麼還要這樣牽強?這樣做,只會將強忍的酸楚堆積到令人難受的地步……
但是,自己也沒有任何資格垮下臉,因為菅原實在好她太多了……
在水中摸索十分鐘後,她開始覺得冰冷,像這樣的天氣,其實不太合適下水,但想著菅原難過的樣子,這短暫的冷意就變得無所謂了。
在服部麻衣兀自為菅原尋找耳環的同時,豪宅裡的夏子,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池塘。
「景子,待會你再下去一次,我擔心服部找不到。」管原嘴裡吃著早餐,心裡仍放不下掉進池塘的耳環。
「不用去了。」景子得意洋洋的,完全不見她剛才為菅原擔心的模樣。
走到菅原面前時,景子從口袋裡掏出一直教菅原忐忑不安的耳環,「我先前下水時,早就找到了。」
菅原接過耳環上一刻眉開眼笑,隨即又茫然地問:「那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害我急哭了……」
「本來一找到就要說的,但我看見服部走下來……想騙騙她,正好幫你出口氣。」
「可是,這不太好吧,今天天氣……」
「不用這種方法整她,她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走?你忘了我說過,佐籐先生好像很關心她,像這種人哪,最好消失不見!」
菅原剛覺得景子的作法不妥,一聽景子提及佐籐俊矢和服部麻衣的關係,就火上心頭,越想越氣。
「那我們別管她了,吃完東西陪我回去,學院的事我還沒做完呢。」
「營原小姐不是要開畫展了嗎?」
管原目前是藝術學院的高材生,她本身就有繪畫的天賦,年僅二十四歲就開了多次畫展,也得到眾多藝術家的青睞,這也就是為何她會讓人感覺與眾不同的原因了。
「嗯,到時候我一定要俊矢參加,最好也帶他的朋友來,要是畫展出現那些人物,一定很熱鬧。」和佐籐俊矢相處久了,多多少少會自柴崎口中,得知佐籐俊矢和他的朋友在極道世界上的懾人權勢,以致她很希望有機會看看那些讓人敬畏的風雲人物。
「我也可以去嗎?」景子滿懷期待的指指自己。
菅原沉下臉,「這怎麼可以,你不過是個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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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翻翻手中的報紙,最近「三源流」的行徑實在太囂張了,若不是其他流派跑來抱怨,希望「佐籐集團」能為他們主持公道,他會以為最近幾家大型的酒店、俱樂部,「三源流」突然多出大筆金額來經營開發的……
原來,都是籍著自己的勢力,由別人手中搶來的!
柴崎闔上報紙,抬眼之際,不經意地看見菅原出現在正由別墅裡開出的車子中。
她來做什麼?柴崎眉頭一攢。
柴崎下了車,攔住一名正在巡視的守衛,問道:「相澤太太在哪?」
「喔,柴崎堂主,相澤太太出去了。」
出去了?他正要問她服部麻衣的事情呢!
昨晚相澤太太傳真到基地說,服部麻衣飲食不太正常,當時柴崎也轉告過佐籐俊矢,但佐籐俊矢卻表現的淡漠,也不再過問她的事。
不過,今早柴崎差點在佐籐俊矢面前笑出來。
因為佐籐俊矢突然要他回去,調動基地與別墅的精銳護衛,但柴崎想,調動人員是其次,替他關心服部麻衣,才是最主要的吧!
從沒見過佐籐俊矢願意將他對組織的注意力,分散到女人身上……這件事若傳到佐籐俊矢的朋友耳中,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拿來當作好戲看。
「先別走,服部小姐是不是在房裡休息?」
護衛指向大院的方向,道:「我剛剛在池塘看到她,好像在水裡找什麼東西,我勸過她天氣太冷要她上來,她不肯。」
柴崎聽得是一頭霧水,乾脆自己過去看個究竟。
到了池塘,柴畸見服部麻衣當真在池塘裡,劈頭就道:「服部小姐,快上來!」
服部麻衣看著說話的男人。「你是……」
柴畸雖然對服部麻衣的背景一清二楚,但對於服部麻衣而言,他仍是相當陌生的,因為在她眼睛復原後,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到柴崎。
「我只是在佐籐先生手下做事的人。」柴崎對自己的身份並不計較,所以便草草的介紹自己,「先別管這些,你先上來,別著涼了!」
「可是,我還沒找到菅原小姐的耳環……」她都泡在這冰涼的水裡有二十多分鐘了,要是什麼都沒找到就起來,菅原會不會覺得她不負責任,而更加討厭她呢?
「菅原?你先起來,這種事情讓慵人來做!」柴崎轉向身邊的護衛道:「去!把傭人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