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之前在會議室見過的女子。
「是妳?」秘書為之訝異,「你來做什麼?」
阮若萍感覺得到那不歡迎的意味,看一看辦公桌名牌的稱謂--楊彩霜。
「楊小姐,我……」
「請稱呼我楊秘書。」楊彩霜不客氣地打斷阮若萍的話。「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
「是……楊秘書,能不能讓我見總裁一面?」阮若萍之前雖堅決地來到這裡,但遇上楊彩霜的高傲,要說的話,不禁遲疑了好久才脫口。
「只是個小員工,你憑什麼見總裁?」楊彩霜犀利地打量阮若萍,隨後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總裁不會見你,以後別到二十樓來,這裡不是你這種員工能出入的地方。馬上離開這裡,我手上還有許多事情要辦。」
「楊秘書,我們這種員工對總裁也許是不值得一提,可既是我們做錯事,就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承擔,不要牽累到其他人。」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總經理降了公關經理和餐廳經理的職。」
楊彩霜一臉不耐,「總經理人事命令已下,總裁不會過問。」
「他是總裁啊!總裁是最高的執權人不是嗎?」
「每個主管各司其職,各部門經理是由總經理領導,如果每件事情都要經過總裁,那公司要總經理做什麼?別拿這種芝麻小事來煩總裁。」
「請讓我見他一面,拜託。」
「你只是來求情的?」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阮若萍著實不明白楊彩霜的意思。
楊彩霜突然笑笑,「沒有……」起身往門口走去,「我試試看,但我不保證總裁一定見你。」
「謝謝,就麻煩你幫我轉達。」
「我盡量。」
看楊彩霜態度,阮若萍這才頓悟,原來她一直誤以為她是那種設法想接近總裁的女人……
她才要回應什麼,但又想到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強忍遭受侮辱的酸楚,默然望著楊彩霜走出辦公室。
過了半晌,楊彩霜回來巧笑道:「總裁請你過去。」
「謝謝!」阮若萍旋身即走,不敢讓總裁多等待。
楊彩霜凝視阮若萍急切的身影,狡猾地笑笑,呢喃:「活該……」
實際上,她只不過是在走廊上兜一圈,總裁辦公室她進都沒進去過,儘管阮若萍已表明來意,但對一個迷戀總裁、恨不得立即與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女人而言,其他女性的接近,都是不被容許的。
*****
「總裁,您沒事吧?」飯店總公司借貸部門的經理結束報告後,關切地問眼前英俊男人。
「你指什麼?」蕭名雲目光未曾離開過手上的重要文件。
「開會的時候,您沒被咖啡燙傷吧?」
淡漠的神色僵了一僵,深沉的腦海陡地掠過那不顧自己的安危,拚命維護他人的女子,未了,俊挺的鼻子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
「我很好。」
女人,都是一樣。
對於自己的出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都迷戀他的外表、身份、權勢,沒有一個例外。想起那女人在他懷裡羞赧心悸的模樣,她--也不會例外。
不過,她卻是第一個一開始沒注意到他的女人。
「飯店怎麼可能會用這種員工……」
「被開除了?」濃濃劍眉一挑。
「聽說是開除弄灑咖啡的職員,有兩個經理連帶被降職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
蕭名雲冷冷地瞪著門口,「這時候不應該有人進來。」
經理顏面馬上緊繃。總裁該不會就這樣拿出槍來吧?
在商業界,有誰不知道韓國五方財團的幕後弄權者,是說出來會嚇死人的五色門,據說眼前的總裁,就是那個組織的其中一個門主,看成天跟在他身邊老是不說話的冷酷隨從,甭想也知道那人是個殺手!
這回總裁臉色不太好看,先溜為妙!
「不打擾總裁,我先走了。」經理心急著離去,才開門就撞上急切要進來的阮若萍。
「怎麼是你啊?」經理神色俱變,一眼就認出阮若萍,只因她頭上的紗布。
「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阮若萍有些錯愕,紊亂緊張的心情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反應。
「你好自為之。」經理給予不太同情的笑容後,快步遠去。
阮若萍閃了閃神,他到底在說什麼?
在她懊惱之餘,感受到辦公室冰冷的氣流,焦急的心緒遽地轉為畏懼。
「誰准你進來的?」蕭名雲低沉冰冷問道。
阮若萍猛然抬頭,一雙不見情緒的目光,震懾了她。「我.....」
「出去。」異常的輕聲語氣,猶如冷氣團般,靜靜降至,卻比狂風來得寒冷。
「總裁……是楊秘書通知我來的。」阮若萍握緊了拳頭,抑制不住體內竄上的一股涼意。
「我沒有接到她的通報。」
「怎麼會這樣.....」看著蕭名雲因她突然進入而不悅的態度,才知道楊彩霜欺騙了她!
「如果你不想被開除,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蕭名雲毫不留情地嚴厲警告。
阮若萍心下大怔。
倘若楊彩霜真的沒為她傳達話,這種行為的確讓人不滿……再者,一個總裁怎會隨隨便便接見小小的員工?
「對不起……」阮若萍身子轉了一半,頓了頓。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事情還沒說就這樣走,以後要見到他,更是難上加難了。何況現在已經給他造成不好的印象,能不能繼續待在飯店也是未知數,那何不把請求的話說出來,就算是被開除,她也覺得心安理得。
「是我的魯莽,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您。」話一說出口,看著那無情的俊臉時,顫抖的聲音完全表露出對他的害怕。
蕭名雲看也不看她一眼,按著電話的按鍵,平淡道:「叫警衛。」
「總裁!」阮若萍驚呼,向前跨一步,他無情的對待激起她心中的不平,「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聽完了再趕我走也不遲……」
蕭名雲瞇起雙眼,目光一厲。
沒人可以在他下達命令後,還不知道遵從!
「你沒資格跟我談論事情。」
阮若萍強忍他殘酷的羞辱,道:「我知道,所以我來,只是請求總裁不要讓總經理降餐廳跟公關兩部門經理的職,他們都是相當盡職的主管。」
「這種事,應該去找總經理。」
「如果總經理有的商量,我不會來找您。」她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現在除了他,再也無人有權力改變人事命令。
「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請求?」蕭名雲挑高眉。
「我的請求並不強人所難……」他的話,強調她低微的身份,使她的話變得囁嚅不清。
「你憑什麼?」蕭名雲雙手環抱,輕蔑地道。
「我……」阮若萍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只要不降兩位經理的職,你要我做什麼都好。」
蕭名雲看一看她清秀的臉蛋,嘴角促狹似地上揚,「什麼都好?別告訴我你的目的是把身體給我。」
阮若萍吃驚地瞪大雙眼,只見他用睥睨眼光上下打量她。
「你還不夠資格。」
惡劣的認定,激起了之前不斷遭受羞辱而幾番隱忍的憤怒。小手握拳,雙唇再也無法緊抿著,開口便是惱怒的音量,「你當我是什麼!別把我看成是那樣的人!」
陰沉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驀地又因那從未得到過的反駁,而浮上冷酷。「你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
阮若萍震驚,後悔自己的衝動,但話已經說出口,哪收的回來?「我只是不想被誤會。」
「我誤會你?」蕭名雲不以為然地冷哼。
「沒錯!」
定然的口吻,觸怒了他素來判斷無誤的驕傲。他開始好奇這自命清高的外表底下,藏了多少放蕩?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陰鷙的黑眸摻雜著詭譎。
阮若萍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他像是篤定她一定會後悔。
他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竟讓她對自己說過的話感到莫名懷疑。
阮若萍深深吸氣,加重她對自己性格的熟悉。「這沒什麼好去記住的,我只知道我今天來,只是希望總裁能除去人事命令。」
「我說過,你沒資格。」
「你為什麼這麼不通人情!」
蕭名雲冷笑。沒人敢冒著生命危險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他會讓她清楚她惹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出去。」
「總裁?」她實在不想就此罷休。
「滾。」蕭名雲簡潔的命令,沒有半點考慮·
她咬一咬下唇,不服氣地睨視那依舊冷酷的俊容。
他每字每句,都像針一般扎痛著她,她不是沒受過被人瞧不起的措辭,畢竟自己是在飯店工作,早已把看人臉色當作家常便飯,但為什麼他的話,她無法不去在意?
「失禮了……」阮若萍臨走前朝他點點頭,隨即邁開步伐離開這毫無人情的辦公室。
過於懊喪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身後那張頗具深意的俊臉,已卸下嚴肅冰冷,泛著詭異邪佞的笑意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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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尖銳的聲音在天剛破曉之際大作,驚醒床上的阮若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