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若萍搖搖頭,沉醉在溫柔裡的她,哪還會計較什麼叫疼痛?有的只是逐漸擴張的甜蜜。
「紅成這樣還說不疼!」他低吼,那類似不在意的話,完全被他為此緊揪的心給狠狠否決。
「疼……有點疼.....」阮若萍一顫,他鐵青的臉教她不得不順從他來回答。
她開始有點瞭解他了。平時他不說話,或者淡淡一笑時,給人思緒陰沉的恐懼;生氣的時候充斥著驕傲,不容許任何人反抗他的命令,就算對他今天的舉動有許多疑問,也別想從他口中問出什麼。
自然,在茫然且得不到答案的情況下,她的期盼也就有了更大的空間,一一裝入開始被他在乎的猜想,裝入將來有一天能被他強烈擁有的渴望.....
「傷還沒好之前,都給我穿裙子。」
阮若萍點點頭,癡癡地看著他。
「你有話說?」
「沒有……」
「那為什麼一直看著我?」他鎖定她的目光不放。
聞言,她心跳急促,躲不開他銳利的星眸。
「沒話說……就不能這樣看著你嗎?」她以最低的語調咕噥著,說完才驚訝自己怎麼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正當她擔心他會不高興時,他的笑聲突然傳來。
她不禁呆了呆,難以置信眼前所看的會是一張笑臉。「我說錯了什麼?」
「沒有。」他揚起嘴角,笑意更深了。
記憶中,他沒這樣笑過,或許該說,以前他的笑容都邪佞懾人,但現在……除了覺得他迷人之外,還有那種好寧貼的感覺,如果這也是他其中一面,且時時對她這樣笑的話,過不了多久,她可能會愛他愛得無法自拔吧……
不知何時起,他變得喜歡她臉上各種表情。一會兒羞赧不已,一會兒失神發呆,就像一本逗趣的書,看得他心生喜悅,幾乎忘了自己一開始怎麼定位她了。
「你的領帶歪了。」阮若萍試著找話題。每回他沉默,她就不知所措,腦袋就會忍不住想他是希望她離開,想自己是不是耽誤到他什麼事
「那就別戴。」
阮若萍看著他帥勁地扯下酒紅色的領帶,兩眼張得老大,臉頰呈現迷戀的紅暈。
他好像不管做什麼,動作都……好帥!
「你父親快出院了?」
「嗯。」這種事,他會知道是理所當然的,只因,父親住的醫院是「殷家三盟」出資建立的,提及這,還沒好好跟他道謝呢--「那個……住院費用,爸爸和張叔叔要跟你說謝謝。」
「你說過了。」
「上次是我,這次是替兩個長輩說的。」她解釋。
「一樣是從你口中說出來。」他莫名繃著臉,笑容不再。
她緊抿唇,感覺他的語氣突然冷淡,也許,跟她說話是令他不耐煩的事。
「樓下有客人是不是?」
「我知道。」
每次他的回答,都像是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難怪會讓人覺得陰沉。
或許,其他人在知道他的深沉時,會更加懼怕他,但是,那也都因他驚人的察覺力、卓絕的智慧使然,再加上他不凡的地位和身份,已不是完美出色可以形容了。
「那我不打擾你談事情。」
「你沒打擾我。」他走到衣櫃前,取出暗紅色的襯衫,動作從容。
她斟酌很久才脫口:「可是……我覺得好像惹你生氣了。」
「我生氣?」他納悶一下,將暗紅色襯衫往床上一扔,再取出黑色皮革長褲。
「好像是……」她小心翼翼地說。
「你很擔心我不高興?」
她咬著下唇,害羞地點點頭。
「為什麼?」他解開上衣鈕扣,結實胸膛迷人半露。
「因為……」她目光一定,此時的他簡直可以將所有女人迷得七葷八素,包括心跳加速的她。
縱使已和他發生過數次的親密關係,看那完美的胸膛和結實的臂膀,她還是會不自在,還是會羞怯,或許,她從未定睛去看他誘人的體魄,畢竟,還沒來得及去看他的身材,自己就已經沉醉在令人飄飄然的佔有裡了.....
「過來。」他喚她,霸氣的口吻帶點溫柔。
她緩緩走近他,週遭的氣流隨著她的接近而灼熱。
「怕我?」他伸手帶她入懷,讓她緊緊貼著他胸膛。
「不是。」她猛搖頭,他的溫柔混亂了她,也迷醉了她,頓時教她以為自己是被他疼惜的女人。
「那為什麼擔心我生氣?」他加深力道,感受她身體因害羞的燒燙,亦享受那份擁她入懷的愜意和寧貼。
「我不想你討厭我……」小臉難為情地埋進他胸懷。
他默然不語,卻有些震驚,當自己一聽見這俗氣情感使然的話時,胸口遽地產生出奇異的火苗進入他心扉,融化最後的冰冷……
久久,她正要因等不到他的回應而黯然失望時,一記輕柔的吻,突然落到她唇上。
她閉上雙眼,任他逐漸將吻轉換成熾狂,揚升的情焰更令她不由自主地發出愉悅的喘息。
就在她雙腳癱軟時,他離開她唇瓣,盯著她的星眸卻更加火熱。
「有時候你的確不討人喜歡。」他嘴上說的是那麼無情的話,揚起的笑容卻是那樣柔情,不具凌厲。
「對不起……」她胸口一痛,失落道,
「就是這時候。」
「□?」
「習慣把這三個字掛在嘴邊。」他且說,腦海且浮現那時她遭兩名職員羞辱,而不敢有怨言的情景,記憶深刻到揪了他的心,教他不禁擔心是不是他一轉身,她就會受到傷害……
「這是禮貌啊……」她低聲的反駁,一點也不敢理所當然。
「對我,不需要。」他堅定地說,一種不得違抗的命令。
「為什麼?」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俯首親吻她一下,再到白晰粉頸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直到聽見她含羞的嚶嚀,他才停下這一親密的暗示。
「還想跟我說禮貌?」他輕輕撫摸她頸項的吻痕,另一隻手開始在她背上曖昧游移,由指尖傳達他抑制許久的慾望。
「不說了……」她扭動著身軀,按捺不住背部如火的觸摸。
「以後還會不會老跟我道歉?」他的聲音性感沙啞。
「嗯……不、不會了……」
當情慾升上頂端,龐大的慾望蓄勢待發時,敲門聲竟在這時候響起.....
「該死!」
站在門口的護衛因裡頭傳來憤怒的咒罵而顫抖說話:「蕭……蕭先生,那、那個……盟主希望您能給他們方便。」
*****
樓梯間聲響大作,客廳內的三人循聲望去,看到宋護衛連滾帶爬地下樓,站穩後,唯恐被五馬分屍地拔腿就跑。
「小宋可能壞了名雲的『好事』。」烈少嚴摀著嘴竊笑。
林娟轉向站在烈少嚴身邊,卻從未說過話的護衛,以不太流利的韓語問:「你壞過你主子的好事沒?」
護衛搖搖頭,還是不作聲。
「果然還是他跟名雲比較有默契。」
提到默契,烈少嚴的俊臉陡地鐵青,咬牙道:「這麼笨的護衛,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你人身攻擊……」林娟張大眼,懷疑有這麼憤怒的必要嗎?
「沒殺了他就很不錯了!」烈少嚴氣得對林娟大拍桌子。
就在他拍案的同時,這護衛突然拔出槍,冷冷地指著林娟,一旁的佐籐俊矢見狀,以驚人敏捷的速度取出腰際的「密林」回指向他。
「這人怎麼回事?」佐籐俊矢擰著雙眉,狐疑且嚴厲地問。
「這就是我跟他的『默契』。」烈少嚴無奈翻翻白眼,抽走護衛的手槍。「上次跟殷老起爭執,也發生過。」
林娟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他大概以為你在暗示他開槍。」
「我不是名雲,我要一個人的命誰都看得出來!」
「自己找罪受。」林娟沒好心地調侃著。
烈少嚴正想解釋時,蕭名雲便出現在樓梯間,神色慍然地走向他們,由此可見宋護衛真的打斷了他的好事。
「你的手下還你。」烈少嚴恨不得盡快把這不定時的炸彈歸還,忘了當初是誰提議要調換雙方的扈從的。
蕭名雲瞧一瞧佐籐俊矢收起槍的動作,再斜睨著護衛原清,沉聲道:「他做了什麼?」
林娟聳聳肩,搶著說:「他們只是沒默契。」
蕭名雲神情嚴厲,暗示原清不會就此作罷,隨即轉向好久不見的佐籐俊矢失笑道:「怎麼有空來台灣?」
「帶我太太回家鄉一趟。」
在場的女傭一聽佐籐俊矢已有妻子,不禁悵然若失。
「你也跟著來?」
「跟著?」林娟聲音突然變調,對蕭名雲的用辭頗有意見,清清喉頭,一本正經地糾正:「不是跟著,是順道。」
「不都一樣?」
佐籐俊矢搖搖頭,肅穆為林娟解釋:「陪我太太回鄉才是順道的事。」
烈少嚴接著道:「他們最主要是去香港找『太子』。」
蕭名雲聞言,開始尋找有關太子的記憶……
「他從不跟三個組織打交道的不是嗎?」
林娟嫣然笑道:「不打交道並不表示他討厭我們,太子不過自以為是了些,遷就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