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京旭虎回到位置上,瞇眸看著她。「該改口喚夫君了。」
她嘟起小嘴,小聲道:「咱們又還沒有成親……」
他挑了挑眉,原來他的小韻兒在意這個?「早想到你的心眼小,所以我在前幾天已經向官府提親了。」
她怔愣了一會兒,難得出現結巴的樣子。「提……提親?!」為什麼她都不知道呢?
「是呀!你不是瞞著官府人,說在城外的別院休養身子?我總不能拆穿你的謊言,於是便同你的嫂嫂說,我在一次偶然機會下見到你,從此對你一見鍾情、一往情深、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噗。」她忍俊不住的笑出聲,沒想到他也有討好她的本事。「貧嘴!你快別逗我笑了。」
「逗你笑是我的榮幸。」他也露了一抹邪笑。「好了,這事兒我等等再老老實實跟你稟告,娘子大人,可否先喝了手上這碗藥?」
官清韻艱難的嚥了咽口沫,扯了一抹苦笑。「爺,你能不能幫我討個漬梅子?我突然好想吃。」「先喝了這碗藥。」他也很堅持的說道。
「嘔……」他堅持,她就做出欲嘔吐的動作給他看。「我突然好難過……想吃漬梅子抵一下嘔吐……」
每回見到她嘔的掏心掏肺的動作,他的心就總會揪疼不捨,急忙放下手上的藥碗。「好好好,我馬上去要個漬梅子來。」他站起身,還不忘叮嚀著。「要記得喝,知道嗎?」
她點點頭,見他如旋風般的走了出去後,才將一旁的藥碗端起,來到盆栽前,把裡頭的藥汁全數倒在泥土之中。
又見著桌上的湯盅,她也壞心的捧起,一點一滴的全灌進盆栽裡。
正當她專心的倒著藥時,一抹身影忽而閃進房裡。
「小壞蛋,你在做啥?」
原來是京旭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踅回腳步,然而一回到房中,便見他的小妻子正鬼鬼祟祟的將一盅的藥湯倒在他的蘭花盆上。
人贓俱獲,這下子被他捉到了。
「呃……」
「我該好好修理你嗎?」他挑眉,板起了臉孔。
難怪他的蘭花盆栽已連連枯萎了好幾盆。
她乾笑一聲,放下湯盅,腳步節節後退。「爺……我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她真的很討厭喝藥嘛!
「原來兇手是你。」他心疼的看向蘭花。「好好的盆栽都被你澆死了……」心疼啊!
她佯裝無辜。「我、我以為這樣應該也可以讓蘭花盆栽得到營養嘛!」
他挑挑眉,認真的看著他的蘭花盆栽,赫然發現蘭花的花莖,竟呈黑紫色……
京旭虎忽然閃過一絲不安,湊近湯盅聞了聞,卻聞不出什麼異味,於是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大手。
官清韻以為他生氣到想揍人,駭的閉上雙眼,等著大手往臉上摑下來,卻久久等不到預期中的疼痛,而是感覺到他的大手從她髮髻抽了一隻銀釵。
她睜開雙眼,看見那隻銀釵從枯死的盆栽中拔出時,有大半變成了黑色。
他將銀釵拭了拭,放進湯盅裡,一樣又呈黑色的狀態,這下讓他攢緊了眉宇。
「爺、爺?」她還反應不過來,京旭虎便一把攬她入懷。「怎、怎麼了?」
「還好你沒喝……」他的心還怦怦跳著,慶幸自己沒有失去她。
官清韻還不懂發生什麼事,但喜歡京旭虎這樣將她緊緊的抱著,彷彿他的雙手是她的天地,只要安安穩穩的待在他懷裡,就能得到溫暖與保護。
至於京旭虎的心已有了個底,憶起官清韻之前也曾失足跌進冰湖之中,連同這次下毒的事情,他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將傷害她的人趕出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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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以防萬一,京旭虎大費周章的找了許多名大夫為她審視身子,好在大夫都以性命保證肚子裡孩子正安然長大,她的身子也是健康的,才讓京旭虎放下心中的大石。
而他也按兵不動,以不打草驚蛇的方式,查出到底是誰下了毒。
要找出答案很容易,尤其兇手是府中的人,他一下子便查出最菱兒搞的鬼,就連失足落水那件事兒,官清韻也在他逼問之下,為難的道出原委。
原來都是這個奴婢在搞鬼!京旭虎收集了證據,打算好好處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可卻在這天,讓他偶然得知背後的主謀竟是俞泠泠,他差點衝動的當場扭斷她的脖子。
「俞姑娘,爺兒今天為那賤蹄子找來了大夫看病,想必是砒霜起了作用,快讓她肚子的雜種變成死胎了。」菱兒與俞泠泠正在前院裡賞花,卻不知道京旭虎正好經過假山,躲在後頭偷聽。
「很好。」俞泠泠扯了一抹笑容。「我倒要瞧瞧,沒了孩子做靠山,京公子還會想要她嗎?」
「俞姑娘,那你與爺兒的婚事呢?」菱兒不解的問著。「你來府中這麼久,怎麼沒聽見爺兒對你的安排呢?」
俞泠泠被問得有些難堪。
自她來到京府,不管用什麼方法,還是無法吸引京旭虎的注意,他彷彿不將她的美貌及勾引當做一回事。可仗著兩家的世交,她仍認定京旭虎最後會娶她為妻。
「等我解決官清韻後,一切都會在我的掌握之中。」俞泠泠冷冰冰的道著。
「你有那本事動我的人嗎?」京旭虎忍耐已久,終於從後山走出,一臉陰鷙的看著她們。
他的出現,讓兩名女子嚇呆了。
「爺、爺兒……」菱兒張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
「你們兩人好大的膽子,膽敢背著我策劃這一切?」他挑眉,薄唇扯起無情的冷笑。
「不,京公子……」俞泠泠忙變回之前嬌弱的模樣。
「不用說了。」他冷笑,不給她們解釋的機會,已經決定該怎麼處置她們。
菱兒心慌至極的扯開嗓子大喊:「爺,這不是奴婢的主意呀!奴婢是被俞姑娘遠的,不是奴婢的錯……」
京旭虎不在意菱兒的叫囂,低喊一聲「來人」,不遠處的奴僕全被招來,圍在他的身後候命
「將她們押下。」他冷冷說著。
家僕不敢怠忽,將兩名女子押了起來。
「京旭虎,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俞泠泠氣得咬牙道。
「那就試試看誰比較狠!」京旭虎冷笑,那冷心絕情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退避三舍。
也令她們兩名弱女子,無助的頻頻打著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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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日子好像過得有點平靜。官清韻覺得這陣子過得太安穩,不但她討厭的菱兒不再出現,就連俞泠泠的身影也見不著了。
她一問之下,才知道俞泠泠被俞府的家僕帶了回去,還聽說俞泠泠撂下狠話,再也不踏進京府一步了。
至於菱兒嘛……目前下落不明?!
她感到奇怪,想找個人問,卻也沒有人知情。
「韻兒,今兒個天冷,你跑出來做啥?」京旭虎的身影總是不離開她半刻。
「我覺得奇怪,那菱兒怎麼好些天不見了?」她倚在京旭虎的胸膛裡,悶悶的想著。
「她?」京旭虎暗地扯起冷諷的笑。「她跟情夫連夜私奔出府了。」
「咦?」她驚訝的回頭看他。「什麼時候的事情呀?」她為什麼都不知道呢?
「前些天吧!」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事實上他將菱兒賣給牙婆,讓她一輩子飽受皮肉之苦。
他是狠了一點,但誰教菱兒三番兩次想動他最心愛的女人,而將這種心狠手鏈的婢女養在府裡,根本是養虎為患,便將菱兒交給牙婆,讓牙婆將她賣進窯子。
至於俞泠泠,他將她關在地窖三天三夜,只給她水喝,並不給她任何食物,直到她臉色蒼白、幾近昏厥時才將她送回府中,而俞老爺一知道實情,也不敢吭聲,只得當做啥事也沒有,可從此與京府斷了聯絡,不再往來。
若不是看在俞泠泠是世伯女兒的份上,京旭虎原本還想凌遲她,好在是白夜不斷勸阻,才稍稍平息他的怒氣。
「原來如此。」官清韻不疑有他的點點頭。「那俞姑娘又為什麼氣呼呼的回俞府呢?」
「因為我要娶你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找著理由。「所以她一氣之下就回去了。」
這樣蹩腳的理由也能說服純真的官清韻,她點點頭。「這樣呀!是不是我最近都在昏睡,對什麼事都慢一拍呀?」呼,她懷孕後就像是一隻被寵壞的貓兒,什麼事也不用做,每天就是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沒關係,你不必再一個人扛起所有的責任,有我在你的身邊。」他不顧現在仍是白天,親密的親啄她的臉頰。「把一切都交給我,讓我為你分擔。」
她臉一紅,安心的點點頭。
是呀,她找到了可以托付自己一生的男子了!
這男子有些霸道,也有些邪惡,然而卻是她今生最愛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