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熊熊燃起的炙烈慾火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控制,只能任它燃燒、再燃燒,直到無法收拾。
反應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得到將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是婉柔發現,她居然不想拒絕,連一丁點阻止的念頭也沒有。
丁以白喘著氣,赤裸裸的情慾灼灼焚燒著身心,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勉強讓自己的唇短暫離開她身上,攬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關上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後,身子也隨之覆下。
"我想你該懂我的意思、"他啄吻著她的唇低喃,一手忙著解她上衣的衣扣。
"是的,我懂。"她回吻他,同時也幫他除去衣物的束縛。
"想清楚了嗎?"他多此一舉地問著。
婉柔輕啟明眸,沒有回答,只仰首封住此刻已然多餘的語言。
好不容易才稍稍抑下的情焰,在她十足挑逗的舉動下更為熾烈地焚燃而起,他任由張狂的情慾主導一切,無法自制的身心自有意識地尋求發洩的管道,狂野而猛烈地佔領了她的身心,如願地讓兩顆早就彼此渴盼的心深深交融──
清晰的抽氣聲響起,是他的,也是她的。
丁以白瞪大了眼,望住同樣睜大雙眸、眼底浮起淚光的婉柔。
她……是處女?!那一剎那,他腦海轟然巨響,完全無法反應。
他是震驚,她是疼痛。
"婉柔……"深深的歉疚絞痛了丁以白的心,他的呼喚聲輕得幾不可聞,他真的萬萬沒想到……
"對不起、對不起……"他俯下頭輕輕柔柔地吻開她緊咬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帶著滿心的憐疼。
"痛……"她抱怨著。
"我知道。"他心好疼,尤其在吻去她眼睫的淚時。
她瞭解地微笑,"我好多了,你放心。"
丁以白抬起雙眸望住她,她笑笑地以吻消弭他的疑慮。
"噢!"他痛苦地低吼一聲,再也無法控制折磨得他幾欲發狂的慾火──
原始的纏綿弦律,交織著兩顆無悔的心,及真切交融的情。
第八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哪兒出了差錯?為什麼她……仍是完壁?
當腦子能恢復正常運作時,一連串的疑問如潮水一般全湧上心頭,太大的震撼使得他陷入半恍惚狀態。
她是未經人事的女孩,而他居然放縱自己的情慾,這般粗狂地對她,因為早已根深蒂固地認定她不是……所以他甚至不曾特別地留意她可能會有的不適!噢,他真的該死!這一次雲雨交歡的記憶對她而言,肯定糟透了吧?
浮掠過心間的有驚愕、有疑惑、有絞痛肺腑的愧疚……他已分不清交纏的複雜情緒該如何理清,該如何尋得釋然的解答。
身畔的婉柔瞥了沉默不語的他一眼,有趣地研究他臉上情緒豐富的神色,尤其是深深蹙眉的蒼白臉色最耐人尋味。
這丁以白不會這麼"中看不中用"吧?不過才一回合,他就臉色發白、要死不活的,那萬一她要是學A片中的那些蕩婦發起浪來,他不是准掛無疑?
"喂,丁白癡,你還好吧?"婉柔坐起身子推了推他。
丁以白回過神來,緊瞅住她,"婉柔。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
"什麼?"婉柔眨眨眼,不解他為何突然打住話尾,表情好掙扎,彷彿那句話有多難以啟齒。
"你為什麼……仍是……呃……"該怎麼說呢?他小心翼翼的措詞,深怕一個不留意便會傷害到她,"我是說……"他深吸了口氣,"為何你……仍是完壁之身?"
這是什麼問題?蠢也就罷了,還問得零零落落。
"我不該嗎?"她回得天經地義,"沒和男人上過床,自然就是處女羅!"
真是的,他不能因為她叫他白癡,他就淨問些白癡問題啊!
就是這點奇怪呀!她不是……
"可是我以為……你應該……"總不能說她應該不是處女才符合邏輯吧?
婉柔這下總算聽出些端倪了,她瞇起眼,"你什麼意思?我是處女讓你很失望?不然你原先以為該是如何?"
"我……"他該怎麼說出口呢?
"你就實話實說吧!"婉柔好像看得出他心裡的想法。
好吧,豁出去了,不然真相永遠沒有弄清的一天。"你研究吻技、看……那種錄影帶,難道不是因為……環境所逼,呃……工作上需要……"
"對呀,是工作需要,但是說環境所逼就嚴重了點……"等等!她張大眼死瞪著神色陰暗不定的他,"丁以白!你最好解釋清楚,你那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別暗喻我,你把我當成妓女了?!"
說流鶯是不是比較文雅些?他張口欲言,但是實在沒有勇氣說出口。
但這就足夠婉柔翻臉了!
"丁以白,你天殺的混賬,居然把我當成妓女?!"她抓狂地大吼出聲,差點掀了天花板。
"我……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種種跡象,加上她親自說出口的話,他無法不往這個方向想嘛!
"何止生氣,我想殺人!"她狂叫著,難怪這個王八蛋先前會直道歉,原來是誤將她當成了人盡可夫的妓女在玩,根本不抱半點尊重態度,虧她還全心全意地付出,以為他也給了她同等的專一與認真……該死的臭男人!
"我真後悔拿清白的身子讓你糟蹋!"她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怒氣沖沖地跳下床穿回自己的衣物。
"婉柔,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他心急地想解釋,卻換來婉柔的一陣怒吼。
"你下流!什麼叫非禮勿視你不懂嗎?轉過身去,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燉湯喝。"
非禮勿視?對一個幾分鐘前才和你共享雲雨、親密交歡,甚至撫遍你全身每一寸肌膚的男人?
但丁以白還是急急忙忙地轉過身──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君子風範在此刻顯得很多餘可笑。
著裝完畢,她一刻也沒多作停留,開了門就走,丁以白見狀,自是手足無措地跟著進她房間。
"婉柔,你別這樣嘛,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必!"她回得乾脆。氣都氣死了,哪還聽得下什麼鬼解釋。於是,她更加快手邊整理行李的動作。
"婉柔!"他苦惱地叫著,只能亂無章法地前前後後跟在她身旁打轉,這情況實在像極了妻子要離家出走,而他的角色則是那個滿懷愁悶、全力慰留的無奈丈夫。
"幫我把桌上的保養用品拿來。"她頭也沒抬。
"噢,好。"他本能地應允,走了兩步才發覺不對,又繞了回來,"婉柔,你別這樣!"
"這句說過了,換別句。"她連看他一眼也沒有,繞過他自己去整理桌上的物品。
丁以白無可選擇地只好又跟了上去。"我都說過對不起了嘛,婉柔──"
"別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近似道歉的話!"一聽到對不起,她火氣不禁又燒旺了起來,直冒上一股大開殺戒的強烈衝動。
不然要他怎麼辦呢?他又不是有意的,早知道就死不承認了。他懊惱地想著。
"滾開!"將旅行袋拉鏈一拉,她甩頭就走。
"莫婉柔!"他氣惱地大叫。
"我不是妓女,要嫖妓別找錯對象。最後祝你早得花柳病!"丟下錯愕而一臉挫敗的丁以白,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 ※ ※
"你說他可不可惡?"氣憤難平的女音控訴著。
"可惡。"丁以寧點頭附和著。
"你說他下不下流、賤不賤?"
鸚鵡似的回音依然沒半點自創性:"夠下流,也很賤。"對不起啦老哥,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被海扁,當朋友時就不敢惹婉柔了,何況現在她的身份又多了未來大嫂這個頭銜,她這小姑豈敢放肆。
他們丁家的男人有個特性──沒有馭妻能力,對老婆惜之如命,以妻為天。祖父是,眼前的老爸是,再往前推,據說曾祖父也是,而老哥……嘿,她有預感,很快的,丁家歷史中又將再添一則血淋淋的實證。
"那你說他是不是很五劣減三劣?"慷慨激昂地陳訴了半個小時丁以白的罪狀,婉柔依然不減興致,喘了口氣,一古腦兒仰盡杯中剩餘的茶,她再度咒罵。
"沒錯,他很惡劣。"多年好友可不是當假的,婉柔的說話方式她能大略地抓個九成九,對這女人瞭解得不能再瞭解。
"那我沒閹了他、再剁爛他當肥料是不是很可惜?"
"是很可……啊,不對!"丁以寧正要點下去的頭很快地用力搖了起來,"拜託手下留情好嗎?他可是我媽的寶貝兒子、我親愛的老哥、你未來的夫君耶!咱們丁家的香火就只靠他一個人,你未來的幸福也全繫在他身上,毀了'重要關鍵'你以後還有什麼搞頭?"
"誰說要嫁他了,我莫婉柔又不是沒人要。"她冷哼著。
"是這樣嗎?"丁以寧賊賊的笑容中又帶點瞭解,"那你幹嗎和他上床?不是已經認定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