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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七寶

  「那太扯了吧?」又是新的聲音,言下之意,不太相信只靠功體,便能震退天絕宮的兩大護法。

  「要不然怎麼會稱之為怪物級的根底。」負責說明的人下了最後的註解。

  「那他為什麼還不醒?」最先的女聲又問了。

  「氣血不順,需要調順。」冷冷的女聲回答。

  「所以?」

  「氣要調順,自然就醒了。」

  「那到底要調多久?」

  「不知道。」

  「不、不知道?」拳頭握起,不敢相信會有這樣不負責任的答案。

  「小飄兒,雪雨姑娘已經說了,星風大俠不礙事,氣調順了自然就醒了。」有人介入打圓場。

  「我看,這時間你先上二師兄那兒一趟。」另一個人勸她離開,「二師兄很擔心你,你該先上他那兒請安才是。」

  「是啊!」幫襯的人聲響起,「既然星風大俠不礙事……」

  「我沒說他不礙事。」冷冷的女聲介入師兄妹的對話中。

  「什麼意思?」

  「師兄服過孟婆忘魂湯。」

  「孟婆忘魂湯?!」

  驚呼聲揚起,緊接著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討論起這味傳說中能消去記憶,教人忘掉過去一切的奇藥。

  怎麼會服用這味藥?

  原來是他們師父在他幼兒時灌食的。

  他們師父?怎會這樣?原因呢?

  不知道。

  一句來、一句去,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沒人發現,床上人兒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抽痛、抽痛,頭好痛……

  「當初藥量沒拿捏好,留下些後遺症。」冷冷的女聲說。

  「什麼後遺症?嚴重嗎?有無大礙?」另一道焦急的女聲忙問。

  「師兄的情緒要有大起大落,便會頭疼。」

  「只是頭疼?那還好嘛!」

  星風認得這聲音,就算它變化莫測,隨時能配合外在模樣而產生不同聲調,但星風認得那講話的死人德行。

  「不好。」冷冷的女聲糾正那天真的想法,「這些年你沒機會見識,過去在師兄沒學會控制之前,只要犯頭疼,沒鬧得雞犬不寧是不會罷休的。」

  「什麼意思?」

  「是啊,你說清楚一點。」

  兩道不相識的男聲加入追問,你一言、我一句的,引發另一陣的嘰嘰喳喳。

  是怎樣?

  會怎樣?

  到底是會鬧到什麼程度?

  每個人爭相發問,卻沒人知道,他們的每一聲、每一句都直刺入星風的腦門,有如針扎一般,痛得教人難以忍受、無法忍受……

  「啊∼∼」原本靜躺床上的人突地彈坐起身,狂吼聲隨著響烈爆出,猶如一隻負傷受困的野獸。

  所有人驚呆了,雪雨就在這床柱已開始微微晃動吼叫聲中給了一個沒人聽見的答案——

  「就像這樣。」

  翩翩的身影在留下一句沒人注意到的答案後,當機立斷的退出房間;至於其他人的注意力還在星風的異樣上,壓根沒人發現到她的離去。

  「星風?你怎麼了?」柳飄飄急了,特別是見星風不住的用雙手敲擊他的頭部,連忙撲上去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對他自己的頭部行兇。

  雙手突被抓住,星風怒目相視,有那麼一剎那,他目露殺意,像是不識得眼前的人,若非認得那刺得他頭疼的聲音,他真有可能出手格斃這個碰觸到他的人。

  「是頭痛嗎?雪雨說的後遺症讓你頭疼嗎?」她忙著問。

  痛!他的頭好痛,可是他雙手被她抓著,他沒辦法出手傷她,投鼠忌器,他無法做點什麼來發洩、來舒緩那種疼痛,是以任那股痛累積、累積……

  「啊∼∼」忍受不住的同時,滿蘊內力的狂烈吼叫再次爆發出,直直撼動整間屋宇。

  簡直就像是一場地震!馮寧兒發誓,他真的看見屋子的樑柱開始震動了。

  拜託,這裡是天下第一莊綠柳山莊,而且還是迎賓樓的客房耶!這種形同門面的屋宇,用的木料之好,打造之實,全是可預想的,但是在星風的吼叫聲中,他竟然看見樑柱在晃動?

  天啊!這種怪獸級的功力,他每見一次就感到驚異一次,無法想像,這個星風到底還能怪獸到什麼程度?

  柳飄飄是最接近這場風暴中的人,床柱因為那叫吼聲而晃得那麼厲害,除非是瞎了,不然她不可能沒看見。

  事實上,若不是有一股內力由她的掌心源源不絕傳來,防止她受不住,只怕她早氣血翻騰,讓這股叫吼聲給震出一口血來。

  她好怕,好怕床柱會斷掉,讓整個床頂掉下來,直往他們兩人的頭上砸;更擔心再讓他這樣吼下去,不只是床,就連整個屋子都要讓他的聲音給震倒。

  她想制止他,可是這會兒她的雙手反讓他十指交纏的緊握住,想去摀住他的嘴都沒有辦法。

  痛!雖然沒有心脈被震斷的疑慮,可是她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她以為她能忍受,可是好痛,非常非常的痛,她覺得耳朵被震得好痛,痛到她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

  再也無法忍受,阻絕那驚人的吼叫聲已成為她腦中唯一的信念。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總之當她回神過來時,她已經做了——

  她堵住了他的嘴,用她的嘴。

  ☆☆☆☆☆☆☆☆☆☆  ☆☆☆☆☆☆☆☆☆☆

  雪雨等了好一下,並非刻意,也並非她壞心,但她真的在評估,以這棟建築體的穩固性,該要用上多少時間,這屋子才會被震垮。

  那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當那道足以撼動山林的吼叫聲瞬地中止時,她那張沒有表情的冷清面容,不禁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如同無聲的離開,她無聲的閃身再次進到屋內。

  房裡,站著的三個人睜大了眼,目瞪口呆……

  雪雨很快的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就連她也避免不了,只能驚詫的看著床上兩嘴相連的人

  星風看著緊貼面前的水潤大眼,黑玉般的瞳眸中就映著那雙玲瓏水眸,鼻息間聞到的是她身上的甜香,唇瓣上軟嫩的觸感源自於她粉潤的唇……

  那股教人難以忍受的疼痛驀地消去了一些,並不至於全面消失,但至少那針扎的感覺,尖銳的刺痛感已消去,就像是被融化一般,少了那尖銳的刺痛感,讓他整個人覺得好受多了。

  柳飄飄的後知後覺,讓她對著一室的沉默,暗暗慶幸還了耳朵一個清靜之後,才開始發現不對勁。

  水汪汪的清亮大眼在他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省悟到這樣的近距離、特別是唇瓣上傳來的觸感代表了什麼之後,一對美目倏地睜得老大,她猛地往後一縮,見鬼一樣瞪著他。

  「小、小、小……小飄兒?」胖老八的下巴險些掉下了地。

  順著聲音,柳飄飄看見了她的八師兄,也看見了臉色漲紅,已然說不出話來的六師兄……兩位師兄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沒人開口……

  艷霞染上了她白玉似的小臉兒,她、她、她、她、她……她也說不出話來了!

  星風也沒想要她說話,鬆開十指交纏的手,他長臂一伸,輕易的將她拉入懷中,然後捧住她的粉嫩嬌顏,一下、兩下、三下,完全將其他人都當死人看待,非常自在又愜意的往她的唇瓣啄了幾日。

  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眼中映著他清冷卓絕的俊顏,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就這樣直直看著他。

  但事實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傻了、呆了,整個人被嚇到失去該有的反應,弄不懂,他、他、他、他、他……他在幹嘛?

  星風親了幾口後,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擁著香軟軟的她,俊顏埋入她的頸窩,動也不動。

  柳飄飄僵得如此徹底,求助的目光慢了好幾拍後,才後知後覺的轉向兩位師兄。

  兩個做人師兄的恍如夢醒,也是到這時才想到,自家親親師妹的嫩豆腐就這樣被人吃干抹淨,還是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

  雖然、雖然說一開始是他們的師妹先吃了別人的豆乾,但作為人家的世兄,這一部分自然是自動略過,然後聲討師妹的嫩豆腐被吃去的那一部分……

  「放……」

  一個「肆」字在雪雨的點穴下瞬間滅了聲,柳飄飄錯愕,不明白雪雨為何要點了兩位師兄的穴。

  「師兄頭痛,別吵。」雪雨壓低了聲量。

  頭痛?

  原本的害羞感一下便讓擔憂給取代,柳飄飄跟著壓低了聲量,對著那顆安憩在她頸窩處的大頭柔聲問道:「你頭痛?」

  他沒答她,她只能把他的沉默當為默認。

  「雪雨。」怕刺激到他,柳飄飄只得繼續壓低了聲量問:「你不能幫他嗎?幫他根治這後遺症?」

  「幫?怎麼幫?」雪雨覺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懂醫術。」

  柳飄飄愣住,想起先前她感染風寒時,為她診治的人就是雪雨,怎麼這會兒卻聽雪雨說不懂醫術?

  她被搞糊塗,表情呆愣,馮寧兒卻是比她更呆滯。

  「你不懂?」疑問,但一樣是壓著最低聲量提出質問:「可是……可是我之前傷重,或是不慎斷腿時,明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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