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新的一年,我又走進了祥和會館,彷彿進入時光隧道,回到當年的故事裡,五行麒麟每個人向我擁抱寒暄,一句「好久不見」,讓我的心頭又熱了起來……
這些男人算是我寫作的一個里程碑,還記得當年準備創作一個新系列時,這幾個男人就這樣無厘頭地鑽進我的腦海,不同的個性,不同的風采,如此鮮明生動,讓我一頭栽進他們的世界,一寫就是六本,
現在,睽違一段時間,另一批新生代在我的筆下出現了,他們的表現如何,還有待大家的觀察,不過,我又開始愛上這些比上一代更叛逆、更狂妄的小子了,你們呢?
寫完豪放不羈卻又深情專一的方闊,接著就是成熟世故又精明的金麒麟丁略上場,他比他父親丁翊還要沉穩,相對的也更迷人,我很喜歡這個角色,凡心不動則已,一動驚天動地,被這種男人愛上了,幸福。
所以,不能給他隨便配個女主角,任無瑕可是我花了許多心思想出來的,一個喜歡穿著旗袍的古典女子,我要的就是她那一份輕柔溫婉的氣韻,這樣才能襯托整個上海灘的懷舊況味啊……
有人說,麒麟王太早現身,有點失去小神秘,會嗎?我倒覺得他若太慢出現就沒意思了,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引爆點,少了他,五行麒麟多無聊啊?
有空的話,可以來信告訴我你們喜歡哪一隻麒麟,或者把他們和他們的老爸做個比較,就當做是寒假假期的一點小樂趣吧!
到目前為止,已經解決兩隻小麒麟了,接下來該誰來擔綱,敏感一點的人應該已經猜到了,那會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呵,我也不知道,等著看吧!
時間在我寫稿的指尖下流逝得特別快,讓我心驚,也讓我感歎,兩代麒麟時隔六年,時光一晃即過,也許當年看第一代麒麟的讀者們已從小女孩變成了大女生,或從大女生變成了大女人了,真謝謝大家一路陪我走來,在此,祝福每個我心愛的讀者朋友們都有個平安快樂、無憂無慮的一年!
第一章
中國上海
丁略的黑色座車飛快地來到「麒麟居」外,剛停好,他就開了車門大步走下車,拉了拉合身的西裝外套,一臉沉怒地進入大門。
頤長高健的身軀,昂揚犀冷的姿態,一身合身的鐵灰色西裝,襯托了他俊朗的臉龐及沉穩的氣勢。
這兩年來,丁略這個商場戰將的菁英形象已在上海打響了知名度,商界人士幾乎都知道「丁氏財團」的總裁是個年輕有為的厲害人物,許多和他談生意的人都表示,要面對丁略得有足夠膽量和清楚的腦袋才行,否則一個不慎,就會被他帶得團團轉,完全失去立場。
有位消息靈通的記者便曾表示,這位「五行麒麟」之中的「金麒麟」絕對不能小覦,雖然他年僅二十四歲,可是他目光精準,個性冷靜,成熟又睿智,到目前為止,他在上海及中國各地所投資的各項事業皆無往不利,成就非凡。因此,想要看見他挫敗忿忿的模樣,可能得等下輩子了。
不過,如果那位記者現在看見丁略臉上的表情,一定會非常吃驚,因為此時,他正是一副忿忿著惱的表情,甚至顯得有些心浮氣躁。
守門的方家成員們一見到這麼反常的丁略,恭敬彎腰致意的同時,也不禁覺得好奇,這個像吃了炸藥似的男子真是他們認識的丁家少爺「金麒麟」嗎?
丁略哪還有心情去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他筆直穿過了守衛,擰著雙眉筆直朝主屋走去。
「少爺!少爺!」
在丁略身後,他的助理秘書陸力匆忙下車,快步跟上,嘴裡不停地喊著他。
丁略沒理會助理秘書,一逕地往前,剛毅冷峻的臉龐上隱隱燃著怒火。
「少爺,你冷靜點,千萬要冷靜!」陸力焦急地低喊。
「我已經夠冷靜的了,陸力。」丁略的聲音像來自北極一樣寒冷,平常冷靜清俊的眉宇此時則醞釀著風暴。
「但是你的樣子……」跟了丁略四年,陸力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我不會和他打架的,我只是要和他『溝通』一下。」丁略冷冷地道。
陸力豈會聽不出那「溝通」兩字的煙硝味有多重,他心裡暗暗驚慌,卻又無法勸阻,也只能緊跟在主子身後,以防他失控。
說起來,一切都是那個滕家少爺的問題,打從他冒出來之後,整個祥和會館似乎就開始亂了。
那位滕家大少爺明明聽說已經死了好久,卻又莫名其妙死而復生,在前陣子突然出現,搞得大家雞飛狗跳不說,還破壞了五大家族之間原有的平衡和節奏。
照道理說,未來的「麒麟王」現身該是件喜事,然而滕霽的個性卻飄忽難測,加上又愛多管閒事,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他都有意見,導致原來掌控整個上海祥和會館分部的丁略綁手綁腳,事事難以進行。
尤其近來丁略正著手於一個月後的「麒麟居」落成大典,而在同一天,祥和會館將同時進行交接儀式,正式讓新任「五行麒麟」公開亮相,由於時間頗為急促,因此這件大事有許多細節得同時進行。
丁略為了這些瑣事已忙得不可開交,一個星期來不眠不休,忙進忙出,偏偏滕霽老愛嫌東嫌西,甚至還經常要求變更原有的計畫,搞得丁略人仰馬翻,卻又礙於彼此的主僕身份及會館內的和諧,只能勉強忍住氣,不與滕霽計較。
但是,就在一個小時前,滕霽突然通知丁略那些為「五行麒麟」以及他所特別訂製的中式長袍不夠精緻而要求全數退貨,頓時,丁略隱忍了多時的脾氣終於整個爆發出來。
「他知道那些衣服得花多少時間製作嗎?特別的繡工,特殊的錦緞,連盤扣都得事先設計……一套數萬塊港幣的手工長袍馬褂就得用掉一個月的時間,他一句話要求重做,哪裡來得及?」
丁略拍著桌子,怒喝聲充蕩著整間位於浦東的大樓辦公室。
陸力從來沒見過丁略氣成這樣,老實說,以丁略早熟沉穩的個性,要惹他生氣還真不容易,可見那位滕大少爺著實厲害,居然能讓丁略如此動怒。
於是,丁略丟下手邊的工作,命陸力開車直驅「麒麟居」,一副要與滕霽決鬥的模樣。
是啊!他那樣子怎麼可能是去「溝通」,根本像是要去揍人。
陸力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後,緊張得要命。
穿過寬闊美麗的庭園,丁略如風般疾步走進了主屋大廳,大廳內正有許多人手在忙著將一幅「麒麟獻瑞」的畫軸掛到牆上,而滕霽則雙手背在後腰,閒逸地在一旁觀看。
高挑修長的骨架撐起一襲白色長衫,更突顯他的飄逸灑脫,略長的頭髮像往常一樣在後頸束成一小撮馬尾,看來別具一番古代文人的風範。
真奇怪,滕家的男人似乎都非常適合穿長袍,滕峻是,滕霽也是。他們父子倆不僅長相神似,連有些舉止行為也極為雷同。
不過,丁略有個直覺,眼前這個才十八歲的臭小子可能會比他父親還要可怕難纏。
上回他以驚人的方式出場,還擺了眾人一道,那種不按牌理出牌的陰險狡詐,大概連滕叔也要自歎弗如吧?
從那件事就可以看出他除了作風比滕叔更強勢之外,性情也更難捉摸,光是想到他能在一秒內從和善親切一變為殘酷冷厲,就能預想到他們五行麒麟將來的日子會多難過了。
丁略皺了皺眉,走向他,尚未開口,滕霽就突然道:「丁略,你來看看這幅圖是不是掛歪了?」
丁略瞥了一眼畫軸,冷譏道:「沒有歪斜,只是你角度站偏了。」
滕霽轉頭看他,眼中有著興味。「是嗎?」
「有時候換個角度看事物,才不會被局限於自我的主觀意識裡。」丁略直視他,話中有話。
滕霽豈會聽不出他的挖苦,他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走到大廳正中央的圓桌旁,一手擱在金麒麟的紅檜座椅椅背,斜倚著身子,轉頭看著他。
「這句話說得好,人在做任何事都會淪為主觀意識,是該經常換個角度,否則就容易局限了自己的視野。」他斜睨了丁略一眼,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奉還。
「但有時還是得堅持原則。」丁略尖銳地反擊。
「太過堅持原則容易導致剛愎固執。」滕霽冷哼。
「剛愎固執也總比隨興好,否則一旦上頭的人不夠成熟,就會害得下面的人忙亂無章。」丁略火力全開。
「正因為要帶領手下,上頭的人才得看得夠深夠遠,連一些小細節也不能馬虎。」
「太過插手小細節等於是吹毛求疵,那麼手下會更難辦事。」
「真正有能力的人即使在無理的要求下也能完成使命。」
「那種要求已成了刁難。」
「如果把這種小小的要求當成刁難,那麼就該反省自己的執行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