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也得找。"
見他一直窮追不捨,她只好轉身繞進小巷,避開他的糾纏。直到進了小巷內,她才停下腳步,靠著牆沉思著。
子搴,人海茫茫,我知道找你不易,可是給我信心……
上天,給我這份福氣吧。
☆☆☆☆☆☆☆☆☆☆ ☆☆☆☆☆☆☆☆☆☆
白雪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唐子搴的下落,他就好像在地球上平空消失了,不見得徹徹底底。
她不敢再借用父親的勢力尋人,怕讓他知情後又被他奚落她是本性難移。可是,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人怎會有結果呢?
就在今天,她緩緩走下樓,卻意外看見父親居然待在樓下泡茶。
"爸,您今天怎麼在家?"
"傻丫頭,你以為爸喜歡成天待在外頭呀,還不是身不由己,有機會我當然想回來看看你,看看這個家。"
白克雄倒了杯茶。"來,喝口茶吧,瞧你似乎有點心浮氣躁的,是不是還為唐子搴那小子難過?"
"爸,您知道?!"這事她沒跟任何人說呀。
"我怎麼會不知道,公司的副董突然請辭不來了,你張伯也會通報我呀。"白克雄搖搖頭。"小雪,你這陣子真是受苦了。"
"我沒受什麼苦呀!"她牽強一笑。
"唉,我不在家也知道你在做什麼,找人這種事可不輕鬆,為何不找我幫忙呢?"
"不要,爸,我不會再讓您插手這件事。"她立刻回絕。
白克雄會意地點點頭。"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知道我今天留在家等你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嗎?"
她搖搖頭。
"你瞧。"他從桌上拿起一隻信封遞給她。
白雪低頭一看,赫然張大眼,這上頭的字跡是子搴的……但奇怪的是,是從國外寄來的!
再看看寄件地──美國舊金山!他在那裡嗎?
趕緊打開,裡頭是一疊美鈔,裡頭還附了一張紙──
白先生,謝謝你前陣子為我代償借款,但我能力有限,如今只能分期償還,這是第一次清償的部分,請收下。
唐子搴
就這麼短短幾個字,沒有多餘的話語,就連問問她的隻字片語都沒有!
"爸,他只寄來這封信?"她急切地又問。
"沒錯。"
"可是地址……地址只寫了舊金山,那我該怎麼找?"白雪緊緊握住這封信。"不管了,我先到舊金山再慢慢找人。"
"等等小雪,你還在唸書呀。"白克雄不得不提醒她。
"我可以先辦休學,如果真找不到我就徹底放棄。爸,您答應我好不好?"她眼底寫著堅決二字,白克雄知道就算他不答應,她也會堅持前往。
"好……就給你半年的時間,倘若依然沒有他的消息,你就得回來給我完成學業,知道嗎?"既然要跟她妥協,她也該遵守約定。
"我知道,那我這就去辦出國的手續。"
"什麼?你要一個人去?"白克雄怎能讓寶貝女兒一個人到那麼遠的地方?
"對,一個人。"她堅持不再借助父親的力量。"還有爸,我希望您能答應我,別派人跟著我,否則……我會藏起來,讓您永遠也找不到。"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只是不希望再讓子搴認為我是個長不大的富家千金。"
"可是舊金山可不小呀,你要從何找起?"白克雄真不得不說他這女兒傻呀!
"我想老天會幫我,真的爸,老天爺會幫我。"她隱隱一笑。"我這就去辦簽證買機票,到了那兒我會再與您連繫。"
白克雄皺起眉,看著她就這麼奔出家門,心底的感慨也加深了……唉,想他白克雄叱政商界二十幾年,以冷酷無情著稱,為何會生個這麼一個多情的女兒呢?
☆☆☆☆☆☆☆☆☆☆ ☆☆☆☆☆☆☆☆☆☆
白雪一等簽證下來,便迫不及待地來到舊金山。
對於自己敢單槍匹馬的來到人生地不熟之地她也不敢相信,但是只要一想起唐子搴,她又升起無限的勇氣。
子搴,你在哪裡?不要讓我找得這麼痛苦,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找了一間飯店住下,她打算從舊金山開始往一定的方向沿路找尋。
就這麼找了好長一段路,轉眼間已過了半年,她依然一無所獲,眼看居留期將至,她心底不禁產生一股無力感,人也愈來愈憔悴。
白克雄雖然不放心她,又不敢派人跟著,因為白雪向來聰明,只要讓她一發現個蛛絲馬跡,說不定真會將自己藏起來。但他還是可以暗地裡運用各種關係找尋唐子搴的下落。
這小子竟敢讓白雪這麼傷心痛苦又受盡磨難,找到他後他定要好好訓訓他!
終於,今天他得知唐子搴的落腳地,但是他知道白雪不願他插手這事,必須很技巧性地暗示她。
想了想,他便拿起電話撥了她的手機。
白雪正坐在露天咖啡廳喝著咖啡,順便歇歇腿,突然手機響了,她立刻接聽。"喂。"
"白雪,你現在在哪兒?"白克雄關心地問。
"還在舊金山的一個小鎮上。"她堅信唐子搴還在這裡,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藏身哪個角落。
"我今天又收到他寄來的錢。"這半年裡,每個月唐子搴都會寄一筆錢到白家,分期償還債務。
"哦。"她只是應了聲,心裡並沒太大的喜悅,因為她知道唐子搴不會附上地址。
"這次不一樣了。"白克雄笑著說。
"什麼不一樣?"
"他這次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居然留下地址了。"
"他留下地址!爸,快告訴我他在哪兒?"白雪含著淚水,那感覺像極了多日的煎熬終於要結束了。
"好,你拿筆記下。"白克雄從電話中便可聽出她的喜悅,心底不禁好心疼、好、心、疼……
"嗯。"白雪立刻從背包中拿出紙筆。"爸,您可以說了。"
白克雄於是將調查來的地址告訴她,白雪抄下後,迫不及待的想出發尋人。"爸,謝謝您,我這就去找他。"
"小雪……這麼急?"白克雄還想跟她說說話呀。
"爸,等我找到人就會給您電話,為我祈禱吧。"掛了電話後,白雪立即啟程前往目的地。
以往她都是抱著不確定的心情由這個地方轉到另一個地方,可現在她卻是信心滿滿,就怕在她趕到之前唐子搴已經離開了!
經過長途飛行與火車的交遞搭乘後,白雪終於來到唐子搴的住處外,她站在外頭,膽怯地看著屋內,心中可說是百轉千折。
不知他是否還住在這裡?不知他是否願意見她?
就在她躊躇之際,突然聽見裡面傳來聲響,她立刻躲到牆後,當看見走出來的人正是唐子搴時,她的一顆心悸動難抑!正鼓起勇氣想上前,才發現他手邊攙扶著一個東方女孩。
"娜娜,這邊坐。"看他扶著那女孩坐在院子裡搭起的鞦韆上,而他則坐在她對面吹起口琴。
什麼時候他學會吹口琴了?是為了那女孩嗎?
白雪聽在耳中,發現曲音中帶著抹愁緒,她的心也跟著絞痛。沒想到她找了那麼久,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局。
但她不知道唐子搴之所以學會它,不過是想藉由那樣的音律傳遞他的思念,希望能越洋過海來到她身邊……陪伴她……
"子搴,你會永遠陪著我嗎?"叫娜娜的女孩一邊蕩著鞦韆一邊問。
唐子搴只是撇撇嘴,並沒回答她,只道:"你已經在屋裡練走很久了,一定渴了,我去幫你倒杯水。"
說著,他便走進屋裡,可突然他抬頭看向窗外,竟看見他思念已久的女孩,就站在不遠處漾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他。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了揉眼再看過去,"她"依然在那兒!
他立刻放下杯子,從後門走了出去,來到白雪眼前,兩人就這麼緘默不語,脈脈含情地相望許久。
"你怎麼來了?"他強力壓抑住聲調的起伏,故作平靜地問。
"我一個人來到舊金山已經半年了,也找你找了半年。"她抿緊雙唇,落著淚。心底橫溢的悸動已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聽她這麼說他好心痛,可是……他一點也不相信她會為他獨自來到這裡。要找他還不簡單,只要她吩咐一聲,多少人會為她效命。
所以,他只是無情緒地說:"我不值得你找。"
"我不想讓你就這麼走出我的生命,子搴,我們一塊兒回台灣好不好?"白雪衝上前,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他看向坐在前面的娜娜,而後對著她俊魅一笑。"我現在有了她,你說可能嗎?"
"她!"白雪終於哭了出來。"你的……"
"女朋友。"他很乾脆的回答。
乍聽這三個字,白雪的腦子天旋地轉了起來!她身子微微一晃,唐子搴迅速扶住她。"你怎麼了?咦……好燙。"
她推開他,語音破碎地說:"那我還有機會嗎?"
"別問這個,我先送你去醫院。"他擔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