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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射進房內,帶來了一室的朝氣,感覺睡了一個好舒服的覺,此刻的桂尹熏,全身充滿活力。
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
眷戀床上的香甜味,躺在床上伸展雙手,一翻身,和平常一樣習慣性地抱著暖綿綿的蠶絲被--
硬的?!
她的蠶絲被怎麼變硬了?!
一股十足陽剛的男人味,竄進了她鼻腔上端主司嗅覺的黃色黏膜,啪地睜開眼,定睛一看--
這個男人好面熟……陰魂不散的烈君燦!
「烈君燦--」盯著他赤裸裸的寬闊胸膛,她呆的兩手還緊攀著那如銅牆鐵壁的古銅色胸膛。
被她的叫聲吵醒,睜眼一看,她像只無尾熊一樣攀著他。
她的這個舉動令他莞爾,旋即,他訝異的發現,他竟不討厭她這麼做……
他從不讓女人在他的床上待到天亮,更遑論有哪個女人敢大膽的把腳跨在他身上--他向來覺得這種女人太輕浮、太不尊重男人,男人是天之尊,哪能讓女人的腳給壓著!
但此刻……
她一點也不輕浮,也沒有所謂尊不尊重,只是像一隻……抱錯樹、啃錯葉子的無尾熊。
她臉上久久無法散去的驚愕表情,引他一陣大笑。
爽朗的笑聲,讓她驚地回魂。
火速的離開他溫熱硬朗的身軀,下意識地拉開被子一看--唔,還好,她的衣服穿得很整齊,扣子也沒少扣一顆。
但,這能代表他沒碰過她嗎?
「你……你笑什麼?」他該不會足那種佔了便宜,還嫌東嫌西的惡劣男人吧?
「我笑妳這只無尾熊,啃到的不是油加利樹的葉子,而是苦楝樹的葉子。」
「無聊,不好笑。」瞪他一眼,快速的把目光移開。
老實說,他的樣子很誘人,強壯的胸膛,帥氣的臉,尤其臉上還帶一點剛醒來的慵懶……如果能偎在他懷中,輕撫他的臉……
夠了!她幹嘛想到那裡去。
「喂,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質問之餘,她還是不願看他,免得被他誘惑。
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百分百確定,因為她的房間不到這間房的三分之一,而且也沒有這麼奢侈豪華,從房內精緻的擺設看來,這也不是客房,想必這就是他烈大少的「閨房」吧!
只是,她為什麼會睡在這裡?!
更糟糕的是,怎麼進來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難不成他給她施了迷魂散?
「看來,催眠的效果還不錯。」看著她的表情未露出一絲痛苦,他滿意的點點頭。
「你給我催眠?」她驚地回頭瞪著他。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坐起身,他的身子斜靠在床頭。「昨天妳在馬醫生家昏倒,我想來想去,也許只有催眠師能幫妳。」
「意思就是,我真的被催眠了?而且我在這裡睡了一夜?」
「妳都說對了,省得我再浪費口水說一遍。」
「那,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催眠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讓妳放鬆心情,睡個好覺--我幹嘛叫醒妳?那不是浪費了錢!」他可是花了大錢,要催眠師火速從台北趕下來。
「那……那你幹嘛睡在我旁邊?」她想,他應該沒對她「動手腳」,因為她身體沒有感到一絲不適。
唇角微揚。「妳應該看得出來,這是我的房間。我不睡在我的房間,要睡哪裡?」
理論上這樣是對的,但是……
「你們家不是還有其他房間嗎?」
「妳想來個鳩佔鵲巢?」不以為然地笑,他道:「我只喜歡睡我的房間、我的床,而且我習慣脫衣服睡。」
一次解釋完,免得她問個不停。
「還有,妳可以放心,我沒有對妳做任何踰炬的事。」莞爾,他定睛看她。「催眠的功效似乎真的不錯,把壓在心底的話拋出來,可以幫助妳睡的香甜安穩。」
倒抽了一口氣,杏眼圓睜,她戰戰兢兢的問:「催……催眠時,我……我說了些什麼?」
他微挑眉。「和馬醫生的母親說的大致一樣,那就是妳的夢吧?」
無言,夢境被猜透,和她脫光光給他看,沒什麼兩樣。
遇上他,那兩朵如影隨行、燒得又紅又燙的紅雲,再度開了噴射機直接降落在她的兩頰。
「馬醫生的母親交代,為了避免造成鎮上人的不安,這件事,能不說就不說。」
聞言,她點點頭。就算她說了,人家可能也當她是瘋子。
「你……你相信這件事?」
雖然和露著兩點的他,一同坐在床上討論「正事」有點怪,但既然他都知道她作的夢,她很想聽聽他的看法。
「無所謂相不相信,不管它足真是假,對我來說,它都撼動不了我的生活。」他笑,「意志力堅強的人,不會被夢境牽著走。」
聞言,她用力地斜瞪了他一眼。他在嘲諷她意志力不堅強,才會被夢境牽著走?
「你說得可真輕鬆,那是因為你沒有住進那問屋子,如果你夢到和我一樣的夢,你一定也會很痛苦的……」顰眉,思索了一下,她輕搖頭。「不,你不會痛苦,享齊人之福的人是你,你怎麼會痛苦呢?」
「我倒是很想去體驗看看,是不是睡在那間屋子,就真的會作夢?」「興致勃勃」四個大字,貼在他俊逸非凡的臉上。
「你要去……」
「今晚我就去。」他補充道:「睡妳的床。」
明知道自己會讓出房間給他睡,不會真的和他睡同一張床,但想到她睡過他的床,晚上他也要回睡她的床……兩人之間有一定程度的曖昧,心頭滾熱,呼吸莫名忽快忽慢……
「我……我先回去了。」盯著半裸的雄壯身軀,喉頭艱澀的吐出這句話。
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羞澀的模樣,嘴角微牽,嬌羞小女人的身影,牢牢印在黑眸底--
慵懶的雄獅斜躺在床上,低啞的磁嗓,攪動她全身血液熱竄。
「慢走,晚上見。」
「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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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兩朵甩也甩不開的紅雲,桂尹熏一路頭低低的走回住處。
剛才匆匆逃離烈君燦的房間,正慶幸沒有人發現她,快速要遠離時,烈君燦養的那只斷尾的拳師犬,倏地撲上前來,和她撒嬌一番。
接著太郎也發現了她,拖著她玩耍了一番,還天真的問她--
「妳睡了大哥的床,害大哥沒床可以睡,大哥有沒有打妳?」
後來僕人也來問她--「大少爺還在睡嗎?」
至此,她明瞭了一件事--
原來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昨晚她和烈君燦兩個孤男寡女,共睡一房,只不過他們都以為烈大少爺「委屈地」睡在床以外的地方--
縱使如此,這已足夠令她羞窘的想挖地道開溜了!
踏進門,下意識地走進廚房找小凝。
曲小凝待在家,特愛窩在廚房,照著食譜煮出一道道美味佳餚,勾引她們的胃。要找曲小凝,廚房絕對是第一大目標。
「小凝,我要告訴妳一件事……咦,妳在幹嘛?」
進到廚房,曲小凝背對著她,像是在吃什麼東西,湊上前一看,桂尹熏赫然發現她居然在吃整條的苦瓜。
看著曲小凝把一整條的苦瓜切成兩半,右手拿著一半猛啃,左手還拿著另一半Stand by,誇張的是,砧板上還有好幾條白苦瓜--
把原本想說的事暫且擱下,桂尹熏納悶的問:「哪來這麼多苦瓜?是荷嬸還是水姨送的?妳幹嘛生吃,火氣大嗎?可是妳又沒長痘子。」
「我……」轉身,面對面,曲小凝低下頭。
「可以做苦瓜沙拉,沙拉醬的做法……等會兒我打電話問我媽。」看著一堆白白淨淨的苦瓜,桂尹熏盤算著該怎麼處理它們。
「那多麻煩,沾果糖吃不就得了!」廚房門口,念倍燕不知何時來到。
「沾果糖吃?那樣會好吃嗎?」拿起一條苦瓜,桂尹熏皺起了眉頭。「那種吃法我沒試過,不知道會不會拉肚子?」
「至少比拿著一整條干啃好。」說著,念倍燕來到她們身邊,拿起一條苦瓜,大口啃了一下。
苦澀的滋味頓時泛遍嘴內,呸的一聲,才進嘴的苦瓜表皮上的珍珠瘤,立即被吐出。
「曲小凝,妳有神經病啊,這麼苦的東西,妳還一直吃!妳以為妳吃這些苦東西,我們就不會被夢裡那個女人詛咒了嗎?呸、呸,難吃死了。」
打開水龍頭,彎身,用手掬一把水,吸進嘴裡,漱一漱那殘留在嘴裡的苦澀味道。
「念……念倍燕,妳在說什麼?」桂尹熏聽得一頭霧水。「苦瓜跟我的夢有什麼關係?」
抹掉嘴角的水珠,念倍燕撇撇嘴。「現在,它不只是妳的夢,正確的說法是,它是我們共同的惡夢。」
「嗄?!」
「熏,昨天我從馬醫生家跟著妳到烈家,回來後,我把馬老夫人說的再重複一遍給念倍燕聽,結果我們兩個……昨天晚上就作了同樣的夢。」好不容易把嘴裡塞滿的苦瓜,咀嚼吞下肚,曲小凝攬緊眉頭,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