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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金萱

  「我只是先行離開而已。」

  「為什麼!」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別告訴我你是因為突然感到害羞,所以才會趁著我去洗澡的時候溜走。」

  「如果我說是呢?」

  他雙目一閃,迅速地將她壓在身下。「那麼我會從現在開始就一直將你壓在這床上,直到你克服了害羞之後才放你下床。」他認真的說。

  蘭鈴皺了皺眉。「起來,別壓著我。」

  他一個翻轉,立刻與她調換了位置,讓她壓著他,他的雙手則如鋼鐵般的圈在她腰間與臂膀上,讓她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為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說。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討厭你。」

  「不錯的理由,繼續。」他看了她一會兒後說。

  她瞪著他。「我們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說話嗎?」

  「我不介意這樣讓你壓一輩子。」他曖昧的笑了笑。

  真是讓人生氣!「但我介意,我沒有跟陌生男人同床而眠的習慣,尤其是以這種姿勢。」她隱忍著怒氣。

  「很好,我也不喜歡你有那種習慣。」他一本正經的說。

  蘭鈴用力的吸氣,而任威砉則滿意的看著她怒氣瀕臨爆發的模樣,他只要再加點力,相信就能得到想知道的真正理由。

  「你到底想怎樣?」

  「兩個答案,一個靜的,一個動的,你想先知道哪一個?」

  她怒視他。

  「怎樣?」他無動於衷的揚了揚眉頭。

  「靜的。」她隨便挑一個說。

  「我想知道你逃離我的真正原因。」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另一個呢?」

  「我想和你做愛。」他啞聲道。

  蘭鈴幾乎整個人從他身上跳起來——如果她的腰、背沒被他緊緊的箍住的話。

  她紅著臉,掙扎的推著他,一臉防備狀。

  「你不要亂來。」她警告的對他說。

  「你所謂的亂來指的是什麼?這樣嗎?」任威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問,突然以腫脹的男性輕撞她雙腿間的女性部位。

  蘭鈴立刻全身僵硬的倒抽了一口氣。

  「任威砉。」她朝他吼叫,本是為了警告及嚇阻他,怎知發出來的聲音竟如此軟弱,而且還隱含著誘惑。

  任威砉的目光一下子深黝起來。「你在誘惑我嗎?」

  「鬼才誘惑你,你快放開我!」她又急又怒的叫道。

  衣築暄就睡在隔壁,這裡的隔音效果又不怎麼樣,他不能……她絕對不能讓他做出會讓她明天早上羞於見人的事,絕對不行!

  「可惡,你快放開我啦!」

  「為什麼要逃走?」他箍緊她問。

  「因為你是個混蛋,詐死騙我,現在又突然回過頭來說愛我!」不管自己如何掙扎,他始終文風不動,蘭鈴生氣的怒叫。

  「我解釋過我的理由。」

  「你那該死的理由!」她用力的槌打他一下,「你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我?你知道當我聽到你已經死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幸福,見鬼的幸福!如果你不能給我幸福,你就明白的告訴我呀!裝死?你可真有辦法!

  「但是沒關係,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你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我還是可以過自己的生活,平靜又快樂。可是為什麼?你既然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回來找我,你回來做什麼,你到底回來做什麼?!」

  蘭鈴沒想過要失控的,但是她愈講愈壓抑不住心中的不滿與痛苦,她打著他吼道,淚水慢慢地滑下臉頰。

  他將她的臉壓向自己的肩膀,溫柔的輕撫著她。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我討厭你的自私、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更討厭你的理所當然,你憑什麼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還認定我沒忘記你?我討厭你!」她埋在他胸前悶著哭聲繼續說。

  任威砉輕歎了一口氣,決定讓她知道,其實離開她他也不好過。

  「這四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也時常回來看你,你知道嗎?」他緩緩的說。

  「你騙人!」

  「三個月前你還住在離這裡三條街的五樓公寓,室友除了剛剛的衣築暄外,還有敖玫君和房東鞠璇,我說沒錯吧?」

  「你……」她慢慢地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除了離開你的第一年,我鐵了心想忘記你卻不能外,這三年來只要我有空、有時間,都會飛到台灣來看你。除了這一次,最近一次就在三個月前。」他以手背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她抖著聲問。

  「因為我害怕。」

  任威砉首次承認自己也有懦弱的一面。

  「每次回來看你,你總是那麼的開朗、愉快、笑容可掬,感覺就好像你從未經過四年前的那場意外,好像你早已忘了那段過去,忘了我一樣,我根本就不敢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因為我害怕你會用一臉陌生的表情問我是誰。」

  他一邊說著,一邊憐愛的輕撫著她的臉,眼中儘是訴說不完的懊惱與深情,如果他當初能勇敢一些就好了。

  「若不是因為這一次的意外,若不是因為看見你絕望的臉,若不是因為聽見你不要命的自白,這次我也不會出來與你相見。」他一頓,然後啞聲地再次開口,「蘭鈴,你不是曾經答應過我,絕不告訴任何人那件事嗎?」

  搖著頭,蘭鈴流著淚無言的將臉埋入他懷中。

  他親吻她的頭髮,抱著她輕輕地搖,像是安撫般的再次開口。

  「在我的人生規劃中,並未包括娶妻生子這一項,但是自從遇見你之後,全都亂了。」他苦笑的說。

  「任務、驚險、刺激的生活已不再是我想要的,我總是想像著有你在身旁的日子會是如何,愉悅?幸福?滿足?快樂?我想都有。有時候幻想脫了軌,我甚至於還可以看見幾個小毛頭穿梭在我們之間,有男有女,有像我的,有的幾乎是你小時候的翻版,然而可笑的是我根本從未看過小時候的你。」

  任威砉說著搖了搖頭。當時的他幾乎以為自己瘋了,直到同伴之中也有一人跟他患同樣的病症,並且幸運的碰上一個不遜於他的強勢的女人,硬逼著他對症下藥,他這才恍然大悟。

  愛情不是病,患起來要人命,他直到那時才真正瞭解它的意思。

  「蘭鈴,我愛你,不管你現在多麼討厭我,你依然改變不了我所作的決定。」沉默了一會,他忽然以溫柔但是絕對強勢的語氣輕聲的對她說。

  「什麼決定?」蘭鈴等了好久沒有下文,忍不住抬頭問。

  「娶你為妻。」

  她眨了眨眼,感覺眼淚又要流下來。

  「我沒答應要嫁給你。」

  「我也沒說要你嫁給我,我說的是我要娶你。」

  「那不都一樣?」

  「不一樣。」他緩緩地搖頭,「因為後者的決定權在我,而且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說完,他吻住她,連她最後的抗議機會都給剝奪了。

  之後呢?

  之後蘭鈴只能用盡所有的力氣來閉緊嘴巴,不讓呻吟聲衝出口,免得她明天得一整天都躲在房內,羞於見人。

  ☆☆☆☆☆☆☆☆☆☆  ☆☆☆☆☆☆☆☆☆☆

  第二天一早,在蘭鈴還在思考著該怎麼走出房門面對衣築暄的揶揄時,衣築暄已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敖玫君和鞠璇,為她散這個好消息,並且附帶了一句,蘭鈴的男朋友好帥喔!

  所以半個小時之後,等著揶揄蘭鈴的人由一個遽增成三個,嚇得房內的蘭鈴緊抱著棉被,死也不肯踏出房門一步。

  「蘭,你再不出來,我們可要進去嘍。」終於,外頭的三人等得不耐煩了。

  「你們若敢進來我就跟你們絕交!」蘭鈴慌亂的大叫,惹得一旁的任威砉又好氣又好笑。

  沒想到孩子氣的她這麼可愛!

  「你笑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還有膽給我笑!」她氣得拿枕頭砸他。

  「你為什麼不敢出去?」他單手將枕頭接住,好奇的問。

  「你還說!」剩下一個枕頭了,她不再用丟的,以免落入他手中,她直接拿著用打的。

  「我說了什麼?」他長臂一伸,頓時讓她整個人跌在他身上,沒法再用枕頭打他——正確來說應該是搔癢才對。

  蘭鈴無力的癱在他身上。「她們一定會笑我。」她喃喃地說。

  「笑你什麼?」

  她沒有回答,卻突發奇想的想到了一個解決的方法。

  「砉,我們過幾年再結婚好不好?」

  「不好。」他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真是令人生氣!「我就是死也不嫁你,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任威砉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將她的臉扳了回來。「到底有什麼問題,只要你告訴我,我保證,而且絕對能幫你解決好嗎?」

  「你解決不了的。」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

  她倏然將臉埋進他懷中。「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很生氣,所以信誓旦旦的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可是現在卻……她們一定會笑我的。」

  任威砉頓時明白了,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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