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立即抬了頂椅子給龍琳公主。
「謝皇上。」龍琳戰戰兢兢的坐下,柔弱無骨的小手在膝上絞扭著。
「龍琳,之前就聽說妳急著要見朕,不過因為一連串的事情忙下來,朕把妳給疏忽了,請勿見怪。」
「臣妹不敢,臣妹只是、只是……」
「龍琳,有話直說無妨,妳是朕的妹妹毋需太過拘束。」
「臣妹……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成全。」她突然跪了下來。
「龍琳,朕在聽著,有話妳就直說,毋需這樣。」龍承翰蹙眉,與彭希陽相視一眼,擔心著龍琳是不是無法忘情龍承剛,以至於希望他成全。
「臣妹……臣妹……」龍琳一張臉乍紅還白,請求就是說不出口,渾身抖得像要散了,許久之後,還是只有臣妹兩個字。
「皇上,讓臣妾和公主說些女人家的貼心話吧!」彭希陽實在有點不忍,終於領會到龍承翰當初為什麼說她沒膽子叛變了。
龍承翰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好,朕先到御書房去,正好跟康宰相談談。」
龍琳聞言渾身劇烈一震,彭希陽挑眉,實在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怕。
「龍琳公主,別跪著了,起來吧。」彭希陽上前將她扶起,溫柔的對她微笑。「現在妳皇兄已經離開了,妳別害怕,有什麼事,我可以為妳作主。」
「皇后娘娘,龍琳、龍琳有事相求……」
「什麼事?」
「是……是……」
「感情的事嗎?」彭希陽引導著她。
龍琳微微紅了臉,輕輕的點頭。
「妳放心,妳可以告訴我,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給妳一個交代的,好嗎?」
「我……很喜歡他,他本來也是喜歡我的,可是後來他、他因為一些原因,就開始疏遠我了,我好傷心,他明明是愛我的,可是卻因為……」龍琳紅了眼。
「龍琳,等一等,妳說的『他』是誰?」
「他、他是……」龍琳羞紅了臉,低垂著頭訥訥的說:「宰相大人。」
「嗄?」彭希陽錯愕。她聽錯了吧,不是龍承剛嗎?怎麼會變成……宰相大人?「宰相大人?康育德?」
龍琳微微的點頭。
「龍琳,妳知道他多大年紀了嗎?」彭希陽忍不住問。她是見過宰相大人幾次,也承認他長得瀟灑,可是他和龍琳的年紀差了一大截啊!
龍琳猛地抬起頭來,似乎有點生氣。
「我當然知道他的年齡,可是我不在乎啊,為什麼你們都要拿年齡當問題?他也是一樣,明明愛我,可是礙於年齡,逃避了我好久,好不容易他終於接受我,卻又因為他妹妹和鶯妃的事退縮了,他說他能活著是皇上仁慈,他已經沒有資格娶我,他甚至打算辭官離開京城,我、我不要他離開,也不要離開他……」龍琳摀住臉,哀哀哭泣。
難不成承翰哥哥剛剛說要和宰相大人談談,是為了辭官的事?
「龍琳,有件事我想問妳,妳不要見怪,好嗎?」
「皇后娘娘請說。」
「妳確定宰相大人真的愛妳嗎?我的意思是說,他有親口承認他愛妳嗎?」
「當然有,我們甚至已經……」美麗細緻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羞得說不出話來。
哎呀,難不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龍琳,這兒沒有別人,妳老實告訴我,我才能為妳作主啊!」
「我們已經、已經……親過嘴了。」摀著臉,她羞得不能自己。
啊?原來只是親過嘴啊!
「所以你們是兩情相悅嘍!」彭希陽點頭。「再問一個問題,以前我曾聽說妳喜歡的是肅親王……」
「什麼?怎麼可能?我和肅親王只談過幾次話,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他好幼稚……啊!對不起,我只是……」她摀著嘴,有點惶恐。
「不要緊、不要緊,他的確很幼稚。」真是的,自作多情的說什麼龍琳喜歡上他,真可笑!「妳放心,我會替妳作主的,妳就等著當新娘子吧。」
「謝謝皇后娘娘。」龍琳萬分感謝。
待龍琳離去之後,彭希陽才忍不住哈哈大笑。
解決掉龍琳的親事之後,她一定會好好的取笑龍承剛,人家嫌他幼稚呢,呵呵呵……
「皇后,什麼事這麼開心啊?」龍承翰還沒進殿,就聽見她的大笑聲。
「承翰哥哥,我告訴你,好好笑喔,龍琳說……」彭希陽攬著他的手臂,眉開眼笑的對他敘述方纔的事情。
龍承翰溫柔的凝望著她的笑臉,最後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她紅艷艷的唇。
「妳快樂嗎?皇后?」他抵著她的唇低語。
彭希陽啄吻了一下他的唇,才輕聲地說:「臣妾很快樂,如果皇上能帶臣妾回無憂谷小住幾日,臣妾會更快樂。」
「妳是個從不滿足的皇后。」他輕點一下她的俏鼻。
「皇上希望臣妾滿足嗎?」她輕笑。
「不,朕不希望,因為還有好多好多愛以及好多好多的快樂尚未給妳,所以妳不能滿足。」啊,都是他寵壞她的,呵呵。
「那麼……皇上接下來要滿足臣妾什麼呢?」
「朕已經計畫好讓剛弟代理朝政三個月,等龍琳和康宰相的婚事辦好之後,朕準備帶妳回無憂谷,在回無憂谷之前,我們會先到彭家一趟。」看見她驚訝的挑眉,接著微微紅了眼,他溫柔的輕吻她一下,邪惡的一笑。「不過現在,朕要先滿足皇后另一項需求。」他猛地將她抱起走進內室。
一室春暖,幸福滿滿……
尾聲
這、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們彭家會莫名其妙的收到聖旨?
彭家兩代當家和當家夫人面面相覷,盯著大老爺手中熱騰騰的聖旨,全身抖得差點散了。
「爹,這……為什麼皇上會想要到我們家來?」彭信康不解又惶恐的問。
垂垂老矣的彭文財望著手中的聖旨,也是萬分不解。「咱們彭家雖然富裕,可也只是平常的老百姓,這到底是福是禍呢?」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想辦法招待皇上,說不得伺候得皇上舒心愉快,咱們彭家就飛黃騰達了。」
「對了對了,趕緊叫女兒們打扮妥當,如果讓皇上看上,這輩子可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是福是禍,時間到了自然知曉。
隔日──
聖旨上說皇上午時會到,可巳時正,卻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妳、妳該不會就是……」彭文財一雙老眼尚未昏花,瞪著那張和那個他一點都不想承認的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面貌。
「我是彭希陽。」她直接幫他們解惑。
「妳來幹什麼?彭家不歡迎妳,快滾!」彭信康怒喊,上前就想將她攆出去。
彭希陽輕鬆的避開。「大伯,不必動手動腳,只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我立刻離開,一刻也不留。」
「哼,妳要說什麼我們一清二楚,我告訴妳,作夢!」彭文財不屑的說。
「為什麼?奶奶也是你迎娶入門的妾,爹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你不承認他們?我們不要彭家的一分一毫,只希望能人彭家祠堂,將遺骨葬於彭家的祖墳地,如此而已,這對你們真的這麼困難嗎?」
「哼,她不配!她不過是個賣唱的,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給她銀子她就應該乖乖的被打發,誰知道她竟不知羞恥的繼續糾纏,硬是讓我爹娘逼我娶她為妾,真是丟盡我的臉,我怎麼可能讓她進彭家祠堂,丟彭家的臉!」
彭文財想起前塵往事,還是氣極了,想當初他可也是一名翩翩公子,貪鮮看上賣唱的姑娘,一夜索歡之後,本想丟下幾兩銀子拍拍屁股走人,沒想到那女人竟然追到彭家來,讓一向怕醜聞的爹娘強這他娶了她,害他被朋友譏笑,娶了一個低下的女人,縱使經過幾十年,這口怨氣還是消不了!
「無恥!」彭希陽厭惡的說。「強要清白姑娘,竟然還不想負責,丟彭家祖先臉的人是你。」
「住口,妳這個小雜種,妳以為妳大了、翅膀硬了,便敢來彭家找我叫囂,我警告妳,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打斷妳的腿,再把妳丟到乞丐窩去任人凌辱!」
「我如果是小雜種,你就是老雜種。」彭希陽冷哼。「一句話,把我奶奶和爹娘的牌位迎進彭家祠堂,遺骨遷葬彭家祖墳地,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讓我們後悔?哈哈哈,妳能做什麼?」彭文財仰天大笑。
「我能做什麼?」她冷笑。「如果你現在不答應,之後,除非你們彭家大小全跪著求我,否則我不會再提這件事。」
「跪著求妳?哼,妳是癡人說夢,我告訴妳,要讓那賤人進祠堂,一句話,不可能!」
「爹,別再和她囉唆,貴客就快到了,趕快把她趕出去啊。」彭信康偷偷提醒。
「對,得快點才行。」彭文財被氣得差點忘了重要的事。「來人啊,把這個小雜種給我拖出去!」
話才說出口,還來不及執行,另一聲響亮的傳呼響起。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