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刁鑽的一個女孩,不是嗎?不明白他怎會對如此的一個女子……動心呢?雖然他很不願承認那「心動」兩字的意義,但是,他一向不願自欺。
一個刁鑽、個性火烈的才華洋溢女子,他敢打賭,曲宓絕對是個天使與撒旦的綜合體。思及此,齊傲不禁想到初相見時,他撞壞了她心愛的大提琴,她一怒之下動手打他的情形,那一掌摑得他愕然,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摑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方還是個嬌弱女子,這種事要是傳回總部,不!不必如此多人知道,只要身旁這位惟恐天下不亂的好友知道,沒幾天曲宓非給傳成惡婆娘不可,而自己命運也好不到哪兒去,大概有事沒事被拿來當取笑的對象吧?
不過,說真的,那一掌摑得夠狠!也虧她動手打人之後,還能「打人喊救命」的告訴她父母,他想非禮她?!又是令他錯愕的一件事。
在曲震夫婦面前,她絕對是個十足乖巧又略怕事的溫和女子,她那一張斯文而我見猶憐的臉的確也容易扮演這樣的乖角色,但是她一旦離開父母的視線,那張臉自然不可能變,但是,眼神馬上變得聰穎慧黠了起來。照這種情形推論,她父母除了知道女兒有天生不群的音樂細胞之外,大概不知道她還有一身俐落的身手。這女孩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喂,你癡癡的望著遠方想些什麼?」問齊傲「非任務」的問題都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當在和啞巴說話。因為他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機率不會回答你所問的問題。於是乎,早已習慣他沉默寡言的裴宇風只得再問下一個問題:「對了,上一回你向我要的那張演奏會的票,有去欣賞吧?」他敢不去,自己鐵定殺了他!那場演奏會的票是多少人想買卻買不到的。要不是那樂團中有一位團員是官容寬老媽的乾女兒,她送了五張票到官家,而裴家和官家又是鄰居,官容寬送一張給自己,自己才沒那張票給齊傲瞧見,而理所當然的帶走哩。
「那是一場不錯的演奏會。」
總算沒把票浪費了!「你啥時候對音樂有興趣的?我還以為你是音盲呢!」裴字風開玩笑的說,想刺激齊傲反駁的多說幾句話。真是為他擔心耶,真擔心他太「懶」得說話,會不會有朝一日連人類的語言都忘光了。
叫一個橫笛好手為「音盲」夠教人生氣的吧。一般人一定會站出來替自己的才能說嘴一番,呃……不過,這是指正常人,不包含像齊傲這種「不太正常」的人。果然,他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後,什麼也沒說。
唉、唉、令人失望!和他說話真的有夠累!最氣人的是,偏偏自己又欣賞這個朋友,喜歡和他說說話。不!這不叫說說話,而是對著他自言自語。唉,習慣就好。
「那場演奏會有啥看頭?」唉!這話兒八成又是自言自語,裴宇風已經有心理準備,打算再找問題問他。
「團員的索質頗具水準。壓軸的那曲花非花,大提琴獨奏的部分相當出色。我覺得那大提琴手是真的融人了感情,令人激賞的一段旋津。」
他的話令裴宇風十分訝異,裴宇風不可思議的轉頭看他。齊傲難得如此多話!他的話少有超過十個字的,如今……他居然一口氣說了那麼「一大段」耶!
呃,那麼「一大段」文字中,大半是在讚美大提琴手,那大提琴手真的如此出色嗎?出色到連惜話如金的齊傲都忍不住的讚美他?
「看來對於那大提琴的部分,你是挺情有獨鍾的喔。」
情有獨鍾?齊傲忽地心虛的看了一眼裴宇風。裴宇風對於那突來的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臉無辜的說:「幹啥這樣看我,聽你方才對那大提琴手讚賞有加,不是你對他所演奏的部分情有獨鍾嗎?」
原來是我多心了。齊傲心中如釋重負。「她的確出色。」
提到這場演奏會,他想到了官容寬,於是裴宇風又開口:「下個星期三是容寬他母親的生日,『頭頭』要咱們選一份禮物送給她,聊表心意。」看齊傲沒任何表示,他以為齊傲不去送禮,於是他又說:「頭頭的話也算是任務吧?你別想叫我一個人去送禮。」
「嗯。」又站在原地看了一下海,正打算進屋子時,身上的呼叫器忽地響了起來。齊傲看了一下呼叫器螢幕上的號碼。
「誰在Call你啊?」裴宇風問。
「黃娟。」
聽完了齊傲的回答,裴宇風嘴型立刻成誇張的「O」字型,然後嘻皮笑臉的說:「母老虎在呼叫伴侶啦?」
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齊傲逕自往屋裡走去。
第三章
到了和黃娟的好見面的咖啡館,齊傲很快的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找到她。與其說地方顯眼,不如說黃娟特殊外型不得不讓人注意到她。
女孩子一百八十一公分的身高的確令人側目。一身帥氣的西裝又頂了一個俐落的短髮,從後頭看去真的是個英挺男子,走在路上就有不少被誤認的經驗。
一個抬頭看到齊傲向她走了過來,冷淡的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來多久了?」
「不會太久。」黃娟看到服務生走過來,熱心的問齊傲:「接近中午了,你也餓了吧?要不要來一客燴飯?」
「不了。」他轉向服務生,「一杯維也納咖啡。」待他再回頭看她時,卻看到她正看著自己。
「才幾天不見,你似乎有些不同。」黃娟是個直腸子的人,對誰的好壞一向都不加掩飾。她不欣賞裴宇風,覺得他太聒噪,每當看到他時,她連正眼都不屑看他。齊傲在她心中的地位可就不同了,因此,她從不吝於自己的關心和在意。「我覺得你這幾天似乎過得不太好?神情的憂鬱看得出來。」
齊傲是和她同類型的人,因此就算他自制能力一等一,掩飾心事的本事一流,她也可以容易的看出他的心情。更何況當一個人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很難逃得過在意者。
「是嗎?」他的心事一向瞞不過她,而他也不打算否認。
「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齊傲啜了一口未加奶精和砂糖的咖啡,感受著它的苦澀他對曲宓的傾慕無法說出口,藏在心中的感受不也如此苦澀嗎?「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自己解決不了的事,能巴望別人為他指引明路?不!他一向只相信事情成敗操之在己,更何況感情這種事還勞煩別人分擔解決,這也未免荒謬可笑些!
「像你這種人只會把壓力留給自己,何必呢?」
「你不也是這種人?」
黃娟一笑,「我的確也是這樣的人,但是我現在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也會找你。」她說這些話時的眼神柔和了起來,「總部這次派任務給我,我不也請求你必要時給我支援?人生路是很苦的,兩個人走比一個人走來得輕鬆愉快,不是嗎?」
齊傲看了她一眼,發覺以往神情總似覆了層霜似的黃娟變了,她似乎變得容易令人親近些。是什麼理由使她變了?也許,他隱約猜到了原因,但是,他不願去追根究底,就假裝這種轉變與自己無關吧!
「恭喜你有這樣的想法。」他語氣淡然的說。「對了,你今天約我出來有事?任務有沒有進展?」
「到目前為止任務進行的尚稱順利,接下來的動作沒總部指示我不敢擅自行動。這次的任務牽涉到一些醫學問題,總部已經找好和我搭檔的夥伴。聽說是頭頭在那魯博士班教過的一個醫學天才。」
風雲組織一向人才輩出,什麼博士、天才並不足為奇。只是參與這次行動的醫學天才會是誰?
「看來組織又網羅新人才了?」
「嗯。總部給我的資料顯示,那個叫閻焰的天才似乎和咱們來自不同國度。身份很特殊,只知道他有四分子的英國血統,家世似乎是上流階層……唉喲!反正總部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次資料給得不清不楚,資料不清不楚也就算了,連出現在螢幕上的那張檔案照也是不清不楚廣黃娟抱怨的說。
莫非檔案照出現了香艷畫面,所以打上了馬賽克不成,否則怎麼不清不楚?齊傲有些奇怪的想著。
「那個叫閻焰的傢伙有著一頭及肩的頭髮,額前自然垂落的劉海幾乎遮去了半邊臉。五宮中『完整』的部分只有左眼,這樣的檔案照還不夠不清不楚嗎?」不過,說真的,光是那左邊的深邃眸子就夠吸引人的了,那眼睛透著一抹嘲弄的味道,就如同他名字中的「焰」字一般,既吸引人又危險。」
組織中人才濟濟,怪人也不少。齊傲的摯友中也有不少怪胎,檔案照中透露了一隻眼睛的閻焰只算得上中怪。他的朋友中還有一個的檔案照只露出兩個鼻孔那才嚇人哩!所以,對於黃娟的描述,他並不會感到特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