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後,老爹一反平時輕鬆開朗的調調,沉肅的說:「齊傲,立即回來。總部下了緊急任務過來,黃娟的任務立即由你接手。」
心中固然有許多疑問,齊傲仍是一句:「明白。」就掛上丁電話。他看了一眼從方纔他回電話就一直以關心眼神看著他的曲宓,然後轉向曲震,歉然的說:「曲伯伯,我臨時有要務在身,改天再親自造訪。」
齊傲走出曲家上了車子之後,曲宓追了上來。她隱約感覺得到事情有些不尋常。當知道自己愛上齊傲的當時,她心中老早有所覺悟,愛上了風雲組織的人,情路上注定走得戰戰兢兢,只是她沒想到不安來得如此快。
「發生了什麼事,走得如此急?」她不知道自己怕些什麼,只覺得內心的不安情緒幾乎升到了最高點。
「臨時有命令下達——」齊傲看著她。雖然他沒有對她提起過組織的任何事情,但是他相信她從父親那裡也知道了不少風雲組織的事。
這個時候她能說什麼?曲宓看著他怔了怔,「臨時下達的命令一定很重要,」那也意味著危險。「自己得小心些。」除了珍重的話,她不知道能說什麼,不想自己不安的情緒讓他知道。此刻他心裡也沉重吧!
「我知道。」他啟動引擎朝著她揮揮手,「再聯絡——」
望著他漸遠的身影,曲宓無奈的歎了口氣。命令已經下達了,這也就是意味著齊傲又得接受一項危險的考驗。
她相信以他精明冷靜的個性一定能再度通過考驗。只是,他所謂的再聯絡又是等何時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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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傲坐在與總部直接連線的電腦螢幕前,他輸入幾個指令,再輸入密碼,不久在螢幕上即出現了一張檔案照及數列資料,齊傲看了一遍資料不由得一雛眉,「老爹,總部給我這個人的檔案資料有何用處?」
「他就是黃娟手上那樁案子的幕後主使者。」
齊傲看了螢幕上的資料,不由得有些吃驚!三十歲的年齡能成為毒梟和國際性黑道槍械供應主要源頭的東方負責人,這樣的人,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仔細一看那張檔案照,瞧他長得一派斯文。沒有黑社會組織頭子的味道,倒像個大學教授。他叫方允哲,這名字以前在其他黑社會頭目的名單上彷彿不曾看過,莫非是新崛起的。
「老爹,這個人是黑道新崛起的吧?」
「他是前任黑風組織頭目刻意挑選培植的接班人,這個方允哲相當不簡單,本身擁有數學、化學雙料博士學位,又是製造火藥的專家,腦子相當不錯。」他有些憂心的歎了口氣,「這是總部把黃娟換下來的原因之一。」
黃娟是女流之輩,要對付這樣一個人的確不容易。齊傲頗為贊同的點了頭。「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呢?」
「總部對他經過一番詳細調查之後,赫然發現他是本國人,是個孤兒,有一個自小失散的妹妹,雙親皆已亡故。」他頓了一下。「記不記得,黃娟是個從小被販賣至美的小孩子?」
「你不會說黃娟是方允哲的妹妹吧?」
「我們也希望不是,但是經總部多方調查,這已成為改變不了的事實。更不幸的是,方允哲似乎已經知道黃娟是他妹妹。」
「黃娟知道自己的身世?」
「暫且不讓她知道,不過,以方允哲的個性,只怕會讓黃娟知道。他善於利用人性弱點,風雲組織裡頭有他妹子,這對他而言絕對是個好消息。」
「利用自己的妹妹?」很可怕的一種手段。不過,這種事在他們經歷過的案子中也不乏例子,「我想……黃娟不會如此甘受利用。」
「人性是脆弱的。當她知道方允哲是她在這個世上惟一的親人時,以方允哲對人性的瞭解,黃娟很快會成為他利用的工具。」老爹看了齊傲一眼,「這是由你接下黃娟任務的第二個理由。」
「我認為方允哲是其兄的事該讓黃娟知道,不該讓方允哲告訴她他是她哥哥一事。這樣可以減低他控制黃娟的可能性。」
「這樣也對。只是對黃娟那丫頭殘忍了些,她個性一向冷僻,但是每每一提起她世上有可能還活著的家人時,臉上總是有一份熱烈的期盼。要是今天告訴她,她有個聞名於世的黑社會頭子大哥,不知她作何感想?」
齊傲也為黃娟擔心。他喃喃的說:「既然是高級知識分子,又怎麼會誤人歧途?」
「其實方允哲的成長背景和頭頭很像,頭頭比他幸運的是他被風雲組織的人所收留,沒誤人歧途,而他卻是被黑風組織的人看上了。你想,一個出身育幼院的孤兒有可能上大學、讀碩士、攻博士?沒有大筆的錢財作為後盾,任你再天才也沒能讀得那麼高。而資助他念完研究所到外國繼續深這的人正是黑風組織的前任頭目,換成是你,你會不在人情的壓力下誤人歧途嗎?」
「那也不必把自己的妹妹拿來利用。」要壞壞他一人就可以了,何必害了無辜的妹妹?
「為了他們黑風組織,一個親生妹妹算什麼?頭頭不是也為了風雲組織放棄了家庭?」老爹輕歎了口氣,「方允哲這泥沼陷得太深了,沒了回頭的路。」
齊傲聽了這席話沉默了下來,心裡明白老爹分析得合情合理。
「你別急著為黃娟那丫頭的事傷神,以你取代黃娟的任務還有第三個原因呢!」老爹看了他一眼,卻是久久不敢開口。齊傲雖然外表冷酷,個性卻是至情至性,下面的話只怕被他一口回絕。
「有話直說。」他一向討厭說話不乾脆。
「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叫曲宓的女孩走得很近?」
齊傲淡然的回答:「不會是要我專心任務,暫不談兒女私情吧?」要是這樣,這和他取代黃娟接下任務,似乎沒有啥關聯。
「當然不是。冰塊融化我可以少受一些『寒』害,拜託你談戀愛都來不及呢,怎忍心又把你打回『原型』?」老爹幽他一默。「你和那女孩走得近,知不知道她有項絕活?」
絕活?曲宓是個音樂奇才,任何樂器都能玩幾下,而且她功夫底子似乎也不錯。
「她是個才女。」他想了想,而後開口。
「你所謂的才女是什麼?」老爹想,也許連齊傲都不知她的絕活是什麼。
「她精通樂器。」齊傲不假思索的說。
「唉!可見你這男朋友也不怎麼瞭解她嘛,否則怎可能連她舉世無雙的絕活兒都不知道呢?」偶爾能夠糗糗這座冰雕也是不錯的娛樂消遣。見他說不出話的感覺真有說不出的痛快!不過,玩笑可要適可而止,免得冰雕化為冰雹扎人可不好玩了。「她有玩火藥的本事,你知不知道?」
「火藥?」齊傲差些嚇出心臟病,臉上的冰冷神情有了訝異。「怎麼可能?」
「別一副下巴快掉了的模樣,行不行?」那丫頭玩火藥、制炸彈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根據他手上持有的資料顯示,對於火藥的東西,這女孩似乎特別有感覺,她國小四年級第一次在實驗室認識硫磺之後,就開始玩這令人間之色變的東西,五年級已能製出具殺傷力的火藥,拿去炸傷狐假虎威地方地頭蛇的兒子,差些沒把他炸成白癡。
國中、高中、大學她玩火藥、制炸彈、改槍械的本事甚至令一些專家汗顏。研究所時又遇上了制炸藥的鬼才教授董才,而董才正是他熟識的朋友,是組織已退休多年的同儕。
董才恃才而傲是出了名的,不過,他對於火藥那一方面的長才也真是無人可及。能被一個臭屁到無與倫比的怪物讚美,那可不容易。
董才在去年曾提及,研究生中有個良質美材的學生,這學生是他多年教學生涯中唯一令他覺得「可以教」的學生,而且還是個女生。
前天遇到董才時,他又提及那個學生,臉上居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敬意。他搖著頭說,對於那個學生,他已經沒有東西教她了,她最近新玩出來的東西他從前連想都沒想過,想來真是汗顏。
齊傲皺著眉看老爹,瞧他不是尋自己開心的模樣,仍不死心的再問了一次:「她真的懂那東西?」
「不僅是懂,玩得可凶了!連董才那老傢伙都對她甘拜下風,你說她厲不厲害?」
出其不意的,齊傲低咒了一句:「該死!」立即往外衝。
「喂!你要去哪裡?」看齊傲狂怒中又帶憂心的模樣,這傢伙只怕這次情緣陷得不淺吶。
「她根本不知道玩那東西有多危險!分明找死屍此刻齊傲心焦如焚,絕不允許曲宓再靠近炸藥。
果然是擔心這個!老爹心裡暗自偷笑,原來談了戀愛是可以令一個人「洗心革面」的,連從前萬事不繫於心,惟有任務可牽絆住的人都有如此驚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