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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方芝穎

  一位英姿煥發,帥氣逼人,穿著頗具格調的男士走向他們。

  『俊銘,你終於來了!你再晚個幾分鐘,我就得奉太座的命令去抓你們了。你不知道采欣自六點鐘起,直惦著你不曉得忘記了沒,就是笨到不會打電話和你CHECK。』

  采欣嘟起嘴,指著孝偉的鼻子道:『我是很笨,呆頭呆腦聽你的吩咐,七早八早就聯絡陳大哥來參加宴會。也不知道是誰,上個星期專程到律師事務所一趟,竟忘了把請帖留下!』

  『是,都是我的錯!』孝偉溫柔的凝視采欣,攫住她指向鼻粱的纖細手指,拿到唇邊不住的輕啄。

  采欣的臉驀然緋紅,她怨嗔的阻止孝偉。『喂!有客人在,你克制點!』

  『俊銘不會介意的。對不對,俊銘?』孝偉瞄了俊銘一眼,得到她『請繼續』的手勢,孝偉沒了顧忌,開始逼向采欣。

  『哎呀!』彩欣的求救信號來不及發出,孝偉已摟緊她的身子,離開宴客廳。俊銘這時才將憋在心底的笑意,一古腦兒的釋放。

  『采欣和孝偉這對夫妻,可說是絕妙的組合。他們平常就是這樣鬥鬥嘴,互相洩對方的底,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感情,因為兩人都深愛著對方。』

  俊銘語畢,深情款款戀不捨的盯著小眉若有所思的臉。小眉雖未迎向俊銘,但她已將俊銘源源不絕、投注而來的關愛,全納入心海。

  『這世界還是有完美的愛,不是嗎?前提是,你要找出能和你共譜戀曲的另一半。』小眉說道。

  俊銘的目光移至小眉孤度優美的頸項,和單薄瘦弱的雙肩。另一半……俊銘突然蹦出一個怪異的念頭,如果現在他能有所舉動,他會不顧一切的擁著小眉,在她耳畔低喃:我願你是我的另一半——

  但事實擺在面前,俊銘無法靠近小眉。因為他們之間除了冷空氣外,還有著一道厚厚的隔膜。

  俊銘還想回小眉的話時,富力企業的總經理和一些高階主管便湧上前,把俊銘拉入他們的圈子中,談論經濟、政治的未來走向。俊銘在閒聊之餘,還不時頻頻回首望著小眉,小眉為使俊銘不再牽腸掛肚,她給他一個『別擔心』微笑,俊銘繃緊的情緒才稍微鬆懈。

  小眉走向餐桌,拿了些足以填飽飢腸轆的菜餚,回到角落默默享受。她沒發現,有雙冰冷銳利的眼睛,正在暗處直盯著她。

  『陳律師,直高興能再見到你!』雨茜趁眾人斟酒歇息的時機和俊銘寒暄。

  『雨茜?!好久不見了,你的漫畫還順利的嗎?』

  俊銘很訝異雨茜會出現在楊家的宴會上,所以他顯得吃驚。

  『托你的福,幫我找到一位耐用的助手,』雨茜笑吟吟的回答:『你瞧,他端著食物正朝這裡走來了!』

  『俊銘!』凌軒兩手各端一般色香味俱全的小點心,快步走向他們。償償看,王姊說這是采欣的傑作唷!要我們捧個人場試試口味。」

  「采欣烹調出這麼好看的東西?!那我真要對她另眼相看了。上次她還威協我說,要大展她的身手,抓住我員工的胃,然後引誘他們進富力企業工作呢!」

  雨茜拿起一個藍莓餅,試探性的咬一口。「嗯!陳律師你得小心了,采欣真有這種本事哦!你可別到地候低聲下氣的跟采欣要人。」

  「看樣子我也去報告烹飪班了,以防範富力企業挖角。」俊銘打趣的道:「時代果然在變,這年頭想當個老闆,還得先照料員工的食衣住行。」

  雨茜和凌軒聽完俊銘的感慨,皆不可抑制的相視大笑。俊銘受到傳染,也跟著凌軒和雨茜笑開。不過他仍不忘用眼神照顧小眉,怕人生地不熟的她被冷落。

  但俊銘多慮了。小眉非但沒受冷落,相反的被一群抵擋不住她吸引力的男士團團圍繞,有說有笑。小眉雖身陷男人圈,還是不時的望向俊銘那邊,投給他一朵燦爛的笑容,消弭俊銘目光中的醋意和妒忌。

  「俊銘,聽說你最近在調查一個女孩子的來歷?」

  凌軒拍拍俊銘的肩,將他的注意力喚回。

  「噢,是的。她喪失記憶,對過去沒有任何印象。

  今天我還特地帶她來參加晚宴,希望能對她有所幫助。」俊銘指指不遠處的小眉,好讓凌軒和雨茜看清她的模樣。

  「她真漂亮!」雨茜輕聲讚美著。「連身為女人的我只消看她幾眼,都會忍不住喜歡上她。陳律師,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啊?」

  「朋友。」俊銘思忖良久,才緩緩道出這兩個字。

  「她叫小眉,這是她唯一記得的事情。至於全名,她到現在還是想不起來。」

  「沒有人認識她嗎?你是她的朋友,多少知道她的事吧!從你所知的去調查,應該不難才是。」凌軒看見小眉,他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兒見過呢?凌軒在腦中仔細回想著。

  「難就難在我對她一無所知。她可以說是我在大馬路上撿到的,而這之前我和她在香港曾有一面之緣,如此而已。」俊銘搖晃手中的液體,舉杯飲盡。

  「你以後要怎麼安置好?除了等她恢復記憶外,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嗎?」雨茜禁不住誘惑又偷瞄了小眉幾眼,她太美了,美得使入迷炫,美得令人捉摸不定。

  俊銘振奮精神,他自信滿滿的說:「放心吧!我有把握解決這個問題。對了,凌軒你還在徵信社工作嗎?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凌軒點點頭,聆聽俊銘的托付。俊銘清清喉嚨,正經道:「請你幫我查查看,全省的徵信網路是否有人在尋找她?我猜測她的親友若沒報案,應該會透過你們找她。這是最後的線索了,凌軒,又得借用你的長才。」

  「客氣什麼?我們合作過無數次,沒一次失手,就連雨茜那次,也被我三兩下就馴服了。小眉的事包在我身上!」凌軒毫不謙虛的數著自己的豐功偉業,一點也沒顧慮到曾是當事者的雨茜就在旁邊,臉色驟變。

  「呂凌軒大探長,請問何謂三兩下馴服?」雨茜按捺著怒火,露出一彎意味不明的淺笑。

  「三兩下……嗯……就是你太溫柔太善解人意了,我三兩下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凌軒急中生智,硬把主詞調了位。

  雨茜以為逮到帆會可以反駁凌軒,見他自動更正,便滿意的放他一馬。俊銘滿意外大男人主義的凌軒,居然會說出如此恭維的話;他不得不相信,愛情具有修改人們性格的魔力。

  俊銘為免心思再陷入感情深淵中,他轉換話題,和雨茜及凌軒閒話家常。

  而在另一方面,暗地裡觀察小眉的人現身了,他等到小眉擺脫那群擾人的蒼蠅,孤身一人時,才從容不迫的踱步來到小眉的跟前。

  「你是生產部的吳小姐嗎?」來者問。

  又一個搭訕者!小眉抬起頭,正想澄清自己的身份時,來者突然逼近她令小眉杏眼圓瞠,駭然的倒抽一口氣。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來者的臉是一張沒有任何缺陷的俊俏年輕臉孔,而這人曾經在小眉的夢中出現過!

  「你是吳小姐嗎?」來者見小眉遲遲小不答話,他不死心的重複一次。

  小眉被迫直往後撤退。「我……我不是。」

  「那麼你是誰?」

  「我……」小眉抗拒不了他霸道的語氣,她囁嚅的道:「我……是小眉。」

  「小眉?!」他恢復站立的姿勢,逸出一絲冷笑。

  「我們見過。你忘了嗎?我是洪瑞希,你的——朋友。」

  朋友?!小眉起身,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宛如在茫茫大海中攀著一塊浮木般。終於有人認識她了,小眉興奮的想找俊銘一同分享,但她看見俊銘和其他賓客聊得正起勁,無暇分心。小眉當機立斷,決定自己解開過去的記憶。

  「你認識我?!我的本名叫什麼?我有親人嗎?我住哪裡?我……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因為這些日子我患了失憶症,記不得任何事,洪先生,你說你是我的朋友,那麼可不可以請你提供些資料給我,刺激我喚回遺忘的記憶?」

  「你真的想知道你的背影和過去?」洪瑞希一雙似鷹的鋒芒尖銳眼神盯著小眉,教她無處遁逃。「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條件交換。」

  「什麼條件?」

  「我要你。」洪瑞希簡簡單單的說完二個字,好整以暇的等候回省。

  小眉滿腔奔騰的熱血,全給洪瑞希的話澆熄,甚至結冰。她鬆開拉住洪瑞希的手,躲避他足以看穿人的目光。

  「你要是我的朋友,就不會提出這種卑鄙、無恥的條件!」小眉怒道。她生氣洪瑞希趁人之危還落井下石,算哪門子的朋友?!

  「我卑鄙無恥?和你的事跡相比,我的惡行只能算小兒科。」洪瑞希不慍不火的反駁。

  「我的事跡?你到底是誰,又瞭解我多少?請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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