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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齊萱

  勝暉一言不發的遞上那條被他扯斷的白金細鏈,司奇一手搶過之後,便在孝安的半推半拉下,雙雙坐回他的車內。

  「你隨便坐。我去洗把臉。」雖然沒有明說。但司奇仍彷彿與她有默契般的。是把她送回到自住的小套房,而非位於郊區的雷宅。

  十來坪大的小房子,由簡潔的傢俱和隔間全部打通的設計,可以看出女主人平時的忙碌,以及俐落的個性。

  司奇在水藍色的沙發床上坐下,攤開手掌,凝視那橢圓型墜飾中的自己。

  照片裡的他半側著臉,好像正在跟什麼人說話,一看即知是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拍下來的。

  老天爺,司奇在心中叫道:孝安,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謝謝你送我回來,請把項鏈還給我。」一隻白哲的手掌伸到他眼前來說。

  司奇仰起頭來,發現不知何時,孝安已經從玻璃磚後的浴室走出來。

  「我帶回去讓自己店裡的師父幫你修好以後,再送過來給你。」

  「你不是想躲我嗎?幹嘛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製造多餘的聯繫?」

  「孝安。」

  「還給我!」

  「另一邊這兩位是……?」

  「我爸媽。」

  「為什麼要把我跟他們放在同一個項鏈墜子的兩邊?」

  孝安咬住下唇,不肯回答。

  「孝安?」他的聲音彷彿更輕、更柔了,令孝安幾乎就要無力自持。

  於是她終於迎上他熾熱的凝視,清晰的說:「因為這樣,我最在乎的人,才可以離我的心最近。」

  司奇聽了什麼都沒說,反手將項鏈放進她的掌心,再用力一扯,就把她給帶進了自己懷中。

  孝安的反應則更快,彷彿早就計畫好似的獻上紅唇。立刻讓司奇忍不住將她推倒到床上去,再用自己的身子牢牢的覆蓋著她。

  唇舌的交纏,根本不足以宣洩他們對彼此的眷戀,孝安的纖纖十指穿進他濃密的發問,恣意搓揉,如同他在她背上不斷摩掌的雙掌。

  身份的對立、敵我的分界、罪惡的陰影,在身子緊貼到幾乎不留一絲空隙之際,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比起昨天以前,在極限邊緣奮戰的悲哀掙扎,和明天之後,又得在現實外環編織的虛幻夢想,孝安發現自己更想要擁有能夠用身體感受到真實的現在。

  而所謂的「真實」,便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雖然什麼都沒說,她卻已經完全明白他的心意的男人,這個二十六年來,首度真正進駐自己的芳心。從此並一再長驅直人的男人。

  或許日後她將為此而付出龐大的代價,但在徹底沉醉於他的瘋狂親吻與火熱擁抱中的孝安,實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就在孝安彷如置身於一團火球當中,腦袋也只見一片火紅時,司奇卻驟然抽開了身子,令她覺得無限空虛。

  「司奇?一她一雙眼睛迷述濛濛,彷彿還找不到焦點似的仰望著他。

  「我的天啊。孝安,」他在她的眉心問啄吻了一下。「你再繼續這樣看著我,我就真的會什麼事都沒辦法做了。」

  「是嗎?」孝安露出嬌俏的笑容說:「包括讓我一樣意亂情迷的事在內?」

  「不要試探我,女警官。」

  一句「女警官」,正似一盆兜頭淋下的冷水,立刻讓孝安清醒了大半,而由她的表情看出端倪的司奇,眼神也隨即黯淡了三分。

  在一段長長、幾乎要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翻身坐起的司奇才問疽:「你這裡應該有急救箱吧?」

  「喝了優碘,就能夠忘掉我們之間的事?」孝安譏刺著說。

  司奇不禁搖頭苦笑道:「令尊知道你沒靠嘴巴吃飯,真的很可惜嗎?」

  「我媽說家裡有個學法律的人就夠了。」至少鬥嘴可以衝散兩人之間剛才纏綿的氣氛,所以孝安倒也不介意多說兩句,並起身進浴室去把急救箱掌出來。

  「坐到我前面來。」司奇接過急救箱,放到身旁後打開來說。

  「你在故弄什麼玄虛?」

  「我叫你坐下來,」司奇不由分說的拉她坐到他兩腿間的地毯上後,再輕輕撫摸她的脖子說:「這麼長的一道血痕,難道你都不覺得痛?」

  經他提起,再用黃藥水消毒,孝安才首度想起剛剛秦勝暉拉斷她的項鏈時,曾經連帶弄傷了她的脖子,司奇之所以會突然打住。想必也是因為沿著她的下巴往下吻時,正好看到了傷痕吧。

  「我們做警察的,哪裡能夠這麼嬌弱。」不願意承認是因為兩人的親密,使她渾然忘我,孝安於是嘴硬的說。

  專心幫她上藥的司奇,口氣卻突然轉為冷硬。「下次再讓我碰上秦勝暉,一定要他傷得比這十倍嚴重。」

  「然後被他冠以襲警的罪名?」

  「你剛剛拚命攔著,不讓我揍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難道我還會護著他那種爛男人不成?他那套台詞,騙不騙得過別人,我是不曉得,但講給我聽呢,就鐵定只會落個比笑話還不如的下場。」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孝安立刻把秦勝暉的「誠意」,當做笑話一樣的覆述給司奇聽。

  但司奇並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反而鄭重其事的對她說:「以後盡量離他遠一點,秦勝暉是個遠比你所能想像的,都還來得危險的人物。」

  「只因為他已婚的身份?」孝安抬起頭來,斜睨了他一眼。「比起你『以暴制暴』的作風,我覺得他已經算是十分安全的人了。」

  「如果你有跟我一樣的成長背景,就不會覺得以暴制暴有什麼不對了。」

  「哦?」孝安仰頭靠在他的腿上,雙手則抱住自己屈起的膝蓋,像一對閒話家常的戀人那樣問他。「你有什麼樣的成長背景?」

  「那是個非常殘酷的故事。」司奇用指背輕輕摩掌她光滑柔嫩的商頰說:」你不會想聽的。」

  「別人的我也許不會,但你的一切,我卻都想知道,」她騰出一隻手來。包住他在自己粉頰上滑動的手指說:「告訴我。好嗎?』』

  「據說三歲之前,我有個非常幸福美滿的家庭,我說『據說』,是因為三歲的時候,我那當建築工人的親生父親便墜樓身亡,半年後,我沒有謀生能力的母親,為了我和姊姊,終於不得不在朋友的撮哄介紹下,嫁給了我的繼父。」

  「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對不對?」

  「對,果真太陽底下無鮮事,我猜你一定曾在工作中碰到不少跟我與司玲類似,甚至完全相同的案例。」

  「他會打人。」這不是詢問,而是孝安幾乎肯定的「必備因索」之一。

  「而且還不是普通程度的毆打,」司奇點了點頭,維持著他一貫的平靜口吻,娓娓道來。「每次一發起瘋來,我們母子三人,就無一能倖免,總是被打得遍體鱗傷,在我八歲那一年過世的母親,可以說就是被他活活折磨到死的,當時,十五歲的司玲已經亭亭玉立,接下來的故事,你應該猜想得到。」

  是的,她猜想得到,但孝安的皮膚仍因發自心底的寒意,而漸次冰冷,司玲,之俊喚做小媽的那個美婦人,正因為自己也曾見過她幾次。現在司奇口中的「故事」,才份外教人心悸。

  「情緒這麼容易波動的人,實在不適合幹警察。你知道嗎?」司奇俯視著她,一臉的憐惜,是為了她?或為了記憶中的姊姊?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孝安只低低應了這麼一句,便接著再問:「那樣的日子,你們又過了幾年?」

  「五年吧。一直到司玲確定我不會被他打死,我已經比他強壯,力氣也比他大為止,但在我們終於逃出他的魔掌時,我才知道我可憐的姊姊已經因為一再被他捉去密醫那裡墮胎,而永遠無法再生育。」

  「司奇……」孝安轉身跪起,緊緊偎進他的懷中。

  「你知道我們之所以能夠逃出生天,還靠著一個機構的大力幫忙嗎?否則單憑我們姊弟倆無親無故的,恐怕還得鮑受好一陣子的折磨。」

  孝安靠在他胸膛上的頭顱搖了搖。

  「就在司玲的身子因禁不起一再的殘害,大量出血,差點送命的時候,幸由當時一批志同道合的官太太及民意代表的妻子們組成的庇護所收容,她在那裡恢復了健康,我也在那裡得到生機;你曾經問我,余啟鵬跟我有什麼關係。」

  孝安的身子一僵,隨即抬起詢問的眼眸。

  「那個庇護所的創辦人之一叫做餘月菁,她的丈夫是當時深受選民愛戴的民意代表王志龍,他們的二公子,就是余啟鵬,我跟啟鵬。已經認識二十幾年了。」

  「所以為了他,你什麼都肯做?甚至不惜賠上……我?」她終於鼓起勇氣來做類似表白的質問。

  但這個問題,何嘗不代表著如果他執意留在黑暗世界,孝安就依然會與他一直保持對立的意思呢?

  「不,為了彼此,我們都不惜付出自己,但我卻絕對捨不得賠上你,孝安,我對你的心意始終不變,我想抱你,如果你肯放棄副隊長的頭銜。我或許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與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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