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在發什麼神經?他不過稍微握到杜小眉腕上的鑽石手鏈罷了。
「我的女人。」
曲勝新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能不能清醒點,我沒有碰她。」
「有。」鐵青著臉,他堅持親眼所見。
「好吧!就算有又怎樣,我又不是故意的。」碰一下會山崩地裂嗎?揉揉手他不太認真的道,可他沒料到江牧風的獨佔欲已強到近乎變態,下一秒鐘,猛地揮來的一拳害他差點咬到舌頭。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連朋友都沒得做。」為了杜小眉,江牧風可得罪不少朋友了。
「你……你在鬧著玩吧?」瞠大了眼,曲勝新無法置信耳中所聽見的話是出自多年相交的好友。
「字字純金,她是我的。」假不了。
他的佔有慾讓曲勝新錯愕不已,當下有了領會地看向他懷中的極品美人,然後再瞟向依然笑著的耿秋桑,身為朋友的同情不由升起。
等待落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展露歡顏?
女人,是一門難以研究的學問。
他永遠也不瞭解她們,尤其是眼前這個獨立的女人。
第九章
「婉君?!」
是誰叫媽媽的名字?
似懷疑,似驚喜!還有一點點不確定和不敢相信,抬頭看進一雙滿含複雜情感的黑瞳,心裡有一絲困惑的杜小眉覺得怪怪的,好像她應該認識他。
但是她很明白二十年的歲月中,她的生命裡並未有他的存在,只是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讓她看了他兩眼,然後有想哭的衝動。
不過身邊的男人已升起保護網,拉開防備的警戒線,一手環搭著她的肩,一手像是準備要揍人。
如果他再靠近三步。
很好看的男人,不比風差到哪去,除了鬢間的發有些斑白顯現了年紀,外表看來並不老,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成熟男性魅力。
真該叫老闆來慚愧慚愧,什麼叫中年帥哥,他根本連人家一條魚尾紋都比不上,熊還是適合住在深山裡,他一定會成為最帥的熊。
「不許看!你沒看過男人呀?」吃味的江牧風一手擋住她的視線,要看她也只能看他。
她板開他的指縫偷瞧,「沒看過比你帥的。」
風老了以後不知會不會和他一樣好看?
「那你還看,小心你晚上沒得睡。」心裡因她的話而得意著,他不自覺地流露出神氣。
「你……你威脅我。」好討厭,明知道她喜歡做「運動」,還拿這件事來當武器,晚上她不能不回家,媽媽會擔心的。
杜小眉的臉微微泛紅,可是並不像以往紅得嚇人,像顆熟透了的蘋果。
「不,我不威脅,我只付諸行動。」他調笑地咬咬她耳朵,忽輕忽重地勾起她的慾望。
這是她的性感帶。
她能不能哭呀!他又欺負人。「人家覺得他似曾相識嘛!說不定是我失散已久的叔叔伯伯。」
「你哪來的叔叔伯伯,你母親又沒嫁人……」他忽地住口,心疼地撫著她的臉。「你有我就好,我會愛你一輩子。」
近來她總是帶著幸福的笑臉,他差點要忘了她是私生女的身份。
「風,你真好。」她偷偷拭掉眼角的淚水揚起笑容,「我不會在意的,因為有你。」
愛上他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她會好好地抓住他,抓住這份幸福的。
「我也不許你在意,我愛的女人只准想著我,其他一概不准飛進你芝麻大的腦子裡。」他故做兇惡狀,可眼底含著無盡的憐惜是掩飾不了的。
「霸道,人家的腦子哪有那麼小。」她不依地舉起小手輕槌了他兩下。
他往她腦門叩了叩。「我說的話你敢反駁,太久沒閃電打雷不知怕。」
「說好不打人家腦袋的,你又犯規。」她一定會變笨的。
拉著他的手揉揉腦門,她仍克制不住好奇心地看向一臉傷心的中年帥男人,心裡猜想他在難過什麼,因為媽媽嗎?
「眉,你想要一副眼罩嗎?」到底有什麼好看,他可不比那個老男人差。
「要眼罩幹什麼,我沒有失眠了。」自從玫姊開導後,她又像以往一樣一覺到天明,無夢也無魘。
他沒好氣的啄啄她眼皮,「遮住美麗的靈動雙眸,它屬於我。」
「小氣鬼,偶爾還給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愛欣賞美的事物,人家也被你傳染了。」她調皮的扮鬼臉吐舌頭。
「膽小鬼變大膽眉,我寵壞你了。」他眉眼淨是深情,微笑地低頭一吻。
愛情很簡單嘛!不過是你愛我,我愛你,兩情相悅不要砂子,不必在意外界的眼光,因為他們相愛。
「對不起,我父親差我來問一聲,你是不是琥珀觀音的擁有者?」一位妙齡女子走過來,眼中有著愛慕之色。
正和愛人調情的江牧風不悅的側目一視,「是或不是與你無關。」
「絕對有關,家父想買下你手中的琥珀觀音!價錢由你決定。」沒人不愛錢的。
「風,你不准賣哦!不然我不理你。」杜小眉緊張的掐住他的手。
她的確愈來愈大膽了,全拜江牧風所賜,所以他是自作自受,寵出個牙利的小老鼠。
「你算是什麼東西,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趾高氣昂的關靜月有著富家千金的刁蠻和驕縱。
縮了縮脖子往溫柔的臂彎鑽,怯生的杜小眉一臉委屈地噙著淚,叫人我見猶憐地升起保護欲。
因此第一個有資格呵護的男子當場沉下臉。
「你才是什麼東西,我的女人由得你叫囂嗎?次級品最好回去照照鏡子,別豬狗不如學人穿衣走路。」暗諷畜生的話一出,引來全場一陣訕笑。
面子掛不住的關靜月羞惱地一跺腳,走開找父兄訴苦。
不一會兒,一對狀似父子的男人挽著她過來,其中年長的那位正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杜小眉的男人,似乎透過她在尋找某個神似的人。
看得忘神,實不知有人已打翻醋桶,怒氣亙線上揚,直要衝過臨界點。
「你看夠了沒!年紀一大把別想染指別人的寶貝。」真是吃夠了年糕,不想活。
中年男子微地一愕,隨即木然地移開視線,「我姓關!關山河。」
江牧風還沒開口發飆,銀鈴般的笑聲先行響起。
「好好玩哦!他叫關山河耶,山河何其廣大,怎麼可能關得住。」江山無限,綠川昇平。
忽而斂下唇的關山河有片刻怔仲,彷彿由她的言談中看到位愛笑的年輕女孩,身著碎花的小洋裝飛舞在陽光底下,好像是一隻剛化成的粉色小蝶,優遊花叢間。
第一次的邂逅,她便是如此取笑他的名字,不在乎他是貧窮小子與之來往,甚至相愛。
而這女孩笑起來的眉眼多像她,彎彎的月兒都含羞地飛到她臉上,有著春天的氣息。
「眉,笑小聲點,嘲笑別人的名字是不禮貌的事,即使真的很好笑。」名在教訓,實則加油點火。
「爸,他取笑你的名字,你不能饒過他。」受挫的關靜月借題發揮,想要扳回面子。
「月兒,別胡鬧,小丫頭的話意並無惡意,你要學習克制脾氣。」他將他聽成她。
一向受寵的關靜月認為父親偏袒外人。「爸!我說的是那個男人,他剛才羞辱我。」
「是嗎?」關山河看向狂肆不羈的男子,暗讚他的好品貌。「我女兒若有不是,我在此向你賠禮。」
「爸——」她不平的一喊。
「大人講話別插嘴,一旁站去。」眼神一轉成嚴厲,她乖乖地站至兄長關靜海身邊。
她仍心有不甘,扯扯無血緣的哥哥手指,要他幫忙教訓「外人」,但他不為所動地望著令父親失神的女孩,心湖為之一動。
好精緻的女孩。
沒人瞧出向來沉穩的他正悄悄愛上不該愛的女人,注定要受傷。
「教女不嚴,讓你笑話了。」關山河有著泱泱長者的氣度。
教不嚴就別帶出來丟人現眼。「關先生客氣了,家大業大難免出不肖子孫。」
恨得牙癢癢的關靜月收起對江牧風的愛慕之意,很想摑他兩巴掌出氣。
「呃,的確是我管教不當。」關山河自覺慚愧,沒把人家的女兒教好。「不過我是出自一片誠心想買下你的琥珀觀音,望請割愛。」
「不賣。」杜小眉著急地喊。
他和善的一笑,「小女孩,為什麼不賣?」
「不能賣,而且人家都二十歲了,不算小。」賣了她怎麼向外公交代?
「不能賣的理由說來聽聽,我開出的價錢可不低。」可愛的小女孩,若是他的女兒該有多好。
算算時間,當年他和她若能在一起,孩子也是這般大。
皺著眉的杜小眉抱著愛人的手撒嬌,「風,你很有錢哦,不缺這一點錢對吧!」
「你也不窮呀!小富婆小姐。」他取笑地給予肯定,不會失信於她。
「先生,風他不賣,琥珀觀音是我的,再多的錢我們也不賣。」理由是不賣。
關山河失笑的一搓額上的傷疤,「那我向你買,條件由你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