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老闆跟酒保偷偷的交換意見。
「但是,一般Party狂歡後會亂七八糟的,惡醉的人會越來越多,不但會吐得到處都是,還會把牆壁破壞殆盡。」上一個Party就是前車之鑒,「當然,清潔費我們付得起,但如果能避免就避免比較好。」
章晁盛微皺眉頭,低著頭看向桌上的紙張,似乎在思索艾琳的意見。
「那麼——」章晁盛拿著筆在紙上做記號,「這樣的話,我們就先建個假牆,然後再把假牆佈置成『美夢成真』的牆壁,怎麼樣?」
「好。」艾琳滿意的點頭,「就這麼辦吧!」話落,她拿過皮包把資料夾放了進去。「我走了。」
「慢走。」章晁盛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
吧檯裡的老闆看得又氣又急。這小倆口到底怎麼回事?自從上一次在這裡「相敬如兵」後,以後每一次見面、說話,全都變成「相敬如冰」了,在他印象裡的他們明明不是這樣啊!
「要走啦?」老闆笑吟吟的對迎面走來的艾琳說,「我幫你調杯飲料,喝完再走吧?」
「我只懷念老闆的熱巧克力。」艾琳露出難得的溫暖笑容:
「不行啦!大熱天的喝什麼熱巧克力。」老闆搖搖頭,「我幫你調杯簡單的Te quila Sunrise好嗎?」
艾琳微微點了頭,老闆的窩心體貼是她最喜愛的。
「小盛,我給你調杯馬丁尼,過來喝吧!」老闆向遠處圓桌上的章晁盛吆喝著。
艾琳一聽就皺起眉,原本要跳上高腳椅的她立刻停下動作,拉過置在吧檯上的公事包,理了理衣服後對老闆說:「對不起,我忘記我還有事,下次再喝好了。」
艾琳說完,等不及老闆挽留,轉身就走出吧檯左手邊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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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停著艾琳的賓士六百,只是車邊多了幾個奇怪的彪形大漢,流氓值比阿龍那些多幾倍有餘,艾琳歎口氣,還是走了過去。
「小姐,這你的車喔?」一個近一百九十公分,身上有股惡臭的男人站在鑰匙孔前跟她涎著笑。
「是。」艾琳簡短的回答,冷冷的看著那男人,「有事嗎?」
「賓士六百喔!這麼年輕、漂亮……又那麼有錢喔!」這次是身後的男人笑了起來,「這麼好的車隨便停在路邊,不怕被人偷?」
艾琳微微回首一瞥,發現自己已被圍在中間。
「不怕。」艾琳昂首一跨,站到惡臭男的面前,「請讓開。」
「欸欸,小姐!我們是看你的車名貴,幫你顧車,以防被人偷走耶!」惡臭男人逼近艾琳,頓時她聞到他嘴巴裡有類似死老鼠的噁心味道。「好歹看在我們兄弟的這麼辛苦的份上,給點小費嘛!」
「我又沒請你們顧,幹嘛要給你們小費?」艾琳嗤之以鼻的哼了聲,「有人要偷就讓他去偷,反正我不信誰也那個膽子敢偷這輛車!」
憑沈家的關係,只怕偷車賊還來不及拆卸,就已經被逮個正著了。
「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花個幾萬元就可以消消災,要不然,等你這張臉不小心被劃花了,你男朋友會心疼的喔!」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伸出手想碰觸艾琳的下巴。
她倏地握住男人的手指,緊接著向後一折,只聽見男人哇哇慘叫;接著,她拉著他向前一步,再轉動他的手腕,扭過身子,一腳往他的臀部踢下去,直直撞上「美夢成真」暗黑色的玻璃窗。
其他流氓愣了一下後,便氣急敗壞的輪番攻擊她。
「喝!」艾琳一個迴旋踢,擊中一個男人的下巴。
突然,一陣惡臭傳來,那男人冷不防地從背後架住了艾琳,箝制住她的雙手和頸部,讓她使盡力氣仍無法掙脫。
「快點把她的皮包拿走!」大夥兒吆喝著。「快閃!」
休想!這裡面不只是錢,還有一些事關國家的重要文件啊!艾琳奮力踢著惡臭男人,手中依然緊握著公事包。見他們糾纏不休,那個一開始就被扭斷手的男人一把抄起鐵棒,惡狠狠朝艾琳走來。
「媽的!婊子,看我不打斷你的手!」
鐵棒對準了艾琳的右手肘,她慌亂的看著揮棒的男人,想著只要他一走近,她就使勁踹他……
「你是說你的手嗎?」乍然出現的章晁盛握住即將要揮下的鐵棒,沉聲說。
男人尚未意識到來人,就直接被鐵棒擊暈了,章晁盛迅速的出手,將那些流氓們打得趴在地上哀鳴。
章晁盛倏地轉回身,手持鐵棒,一雙眼火熱的注視著艾琳……或許該說是她身後那個男人比較貼切。
惡臭男顯得非常慌張,架著她的手甚至已經鬆開了許多力道,微微顫抖的向後退著。
一瞬間,艾琳跟章晁盛交換了個眼色——艾琳突然緊拙住惡臭男架著她的手臂,雙腳踩著他的身子向後一蹬,一個「人體後空翻」完美的誕生,而在她向後翻轉的當兒,惡臭男愕然的當下,他只堪見灰色的鐵棒近在眼前……
咚的一聲巨響,惡臭男鬆了手,他跟艾琳同時跌在地上。
「該死!艾琳。」章晁盛扔下鐵棒,急急忙忙的踩過惡臭男來到艾琳身邊,「有沒有怎麼樣?」
「痛……痛死我了!」艾琳落地的姿勢並不完美,右腳嚴重的挫傷,痛得她咬牙切齒。
「小盛!」老闆在旁邊叫著,「先進來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圍觀的人?章晁盛跟艾琳同時抬頭環顧四周。有沒有搞錯?剛才需要幫忙時一個人也沒有,打完架後怎麼圍了那麼多看戲的人?
「老闆,報警!」章晁盛回首交代完,接著就二話不說的抱起艾琳。
艾琳嚇了一大跳,但是腳實在太痛了,她只能緊抓著章晁盛,讓他飛快的抱著她閃進「美夢成真」避難。
章晁盛用指頭拎定老闆準備好的醫藥箱往舞池裡走去,順手把桌上所有文件一掃,然後把艾琳抱上剛剛討論用的小圓桌。
「文件……」艾琳看著散亂一地的文件,不禁叫了出來。
「那不重要。」章晁盛不耐煩的皺眉,緊握住艾琳的右腳,「這樣會痛嗎……這樣呢?」
「唔……好痛!就是那邊,你輕點!」艾琳以不雅的姿勢坐在圓桌上,「我叫你輕一點啦!」
「挫傷了,而且微血管破了。」章晁盛歎了口氣,輕壓了壓腳踝的邊緣,「你看,都腫起來了。」
艾琳低首一瞧,果然腳踝處已腫起一大片。
「你坐好,不要動。」章晁盛突然說了聲,然後回身往吧檯走去。「老闆,我要冰袋。」
一個冰袋迅速出現,章晁盛用眼神示意他們別出來,因為現在的艾琳姿勢不但不雅觀,而且她穿著裙子,很容易春光外洩。
圓桌上的艾琳很快的察覺到這一點,羞赧的趕緊拉攏裙子,把腳輕輕的放上剛剛坐的椅子上頭。
「我先幫你冰敷,忍著點。」他輕聲說著,將冰袋放上她腫脹的腳踝。
「唔……」艾琳微眨了眨眼。冰袋很冰,但他並沒有很用力的把冰袋壓上來,反而是慢慢的、一點點的將冰袋的範圍擴大,緩緩的敷在她的腳踝上。
對於他的舉動,她並不訝異,因為他雖然長得高頭大馬、脾氣火爆,但她比誰都知道,他其實有個與外表不符合的……溫柔的心。
章晁盛抬起艾琳的腳坐下來,在她愕然之際,他卻輕握著她的腳放上了他的大腿;這動作教艾琳不自覺的臉紅,但他卻只是握著冰袋,低頭慢慢地幫她冰敷著。
腫脹的地方有著醜陋的疤痕,章晁盛凝視著那個疤痕,久久不發一語。
氣氛是沉靜的,卻非緊繃或是冰冷,老闆跟酒保偷偷的從吧檯下竄出來偷瞄著。
艾琳偷偷瞅了章晁盛幾眼,抿了抿唇,「謝……謝謝。」
「沒什麼好謝的。」章晁盛頭也不抬的回著,拇指開始摩挲著她腳踝上的疤痕。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艾琳說話的聲音很小,「我一直以為我的功夫已經練得很厲害了,結果……哼!」話語裡有掩飾不住的不甘心。
「你已經很厲害了。」章晁盛抬頭凝視著程艾琳,「只是輸在於女人與男人的差別。」
她知道,今天那幾個三腳貓是憑力氣箝制住她的,但這卻更教她不甘心,她苦練了許久的柔道,竟然會輸在蠻力上。
「不要去想這些勝敗的事情,那不重要。」她從以前就是這樣,得失心太重。「你只要想著以後怎麼樣才不會被人從後方架住就好了。」
「嗯……」艾琳點了點頭,依舊心不在焉。
「喝杯小酒怎麼樣?讓心情平靜一點。」章晁盛輕拍著艾琳,柔聲問。
艾琳點點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喜歡現在這種平靜的氣氛,一刻也不想去破壞!所以,章晁盛說什麼,她都點頭,彷彿只要依著這樣的氣氛相處,內心就會得到某些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