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他已不再只有討厭、痛恨這種情緒,而是萬般感覺都在裡面,分也分不清楚,她只明自己最渴望的仍是自由,可以遨遊五湖四海,但是也不希望以後都見不到司空靳,卻偏偏這時該是日與月、水與火般無法共存的事,她要怎麼辦呢?
有了這個問題,也讓賈如花對於晚上的逃跑計劃有些躊躇了!
這時,詩本急急地沖人房裡叫:「小姐!小姐!大消息!有大消息發生了——」
「什麼大消息啊?」賈如花看著詩本。
「江南金家派人來了,那人就是二小姐原本定親的姑爺金耀明!」詩本忙說。
賈如花也有些驚訝:「金耀明親自來了,那他人如今在哪裡呢?」
「在大廳裡!」詩本回答。
賈如花將手中衣衫先放回箱子裡,快步往外走。
「小姐,等等我!」詩本也忙追上去。
第八章
司空靳坐在大廳之上,看著下面的金耀明。這男子不愧是金家的繼承人,態度不卑不亢,將情緒都鎖在眼裡,展現出來的是張無害的笑臉,相較身旁目露憎恨、毛躁不安的金耀仲,就顯高明多了。
「敝幫歡迎兩位金少爺光臨,不知來此有什麼事嗎?」生疏地應對著。
金耀明也不拐彎抹角明白說:「司空幫主,明人不說暗話,在下就直言了。對於貴幫指控金家找人破壞貴幫新船這事,經過在下的調查確有此事,這是在下堂兄一時被鬼迷心竅所犯下的錯事,在下願代堂兄向幫主道歉,但這事絕非家父和在下的意思,請司空幫主明察,所以對貴幫提出賠償的條件,金家是理虧的一方,自然會全力配合了。貴幫稱那兩艘船的價值和被扣押的金家舫船差不多,金家的舫船是用最上等的木材所打造,上面的所有設備裝飾也是最好的,價值不菲,在下計算了下大約有近百來萬兩的身價。為表金家的歉意,在下決定用一百萬兩的銀子來贖回舫船,不知司空幫主的意思如何?」直接開出了價格。
司空靳揚起唇角:「一百萬銀子的確是個好價錢,金少爺出手真闊綽,讓我見識到金家的財勢。好,這筆交易成交!」
「司空幫主果然是爽快之人,銀子我已經帶來了,可以立刻交換,同時在下的堂兄也要在此向司空幫主為他的錯誤道歉廠金耀明回頭看著堂兄。
金耀仲臉上帶著極不情願地挺身站出,拱手為禮,語氣漠然地道歉:「司空幫主,在下為自己的莽撞、不當行為向您說聲對不起,希望司空幫主大人大量能原諒在下廠
司空靳冷淡一笑:「堂少爺年輕氣盛,難免會做錯事,既是知錯能改,本幫自是不會追究了,但希望不會再有相同的事發生了!」
司空靳哈哈一笑。「聰明的女人,你會不曉得我想要的是什麼嗎?何必明知故問呢?」大手輕佻地撫弄了下她小巧的下巴,卻立刻又收回笑容接著再下令:「離開,回房去,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賈如花看著他,眼裡有著濃濃的傷感,走過他身邊,幽幽留下話:「若你真那麼在意賠償,為何不直接動手呢?」
接著身形翩翩如一隻雪色蝴蝶,在漆黑夜空中孤寂地飛離而去,再度落人無情的紅塵!
司空靳則露出一抹的苦笑,若他真能不顧一叨地動手就好了,可惜辣手摧花不是他的作風,尤其他無法坐視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和委屈!
可是如果風波再無法平息,為了遏止傷害,在萬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拋去原則,狠下心祭出最後的手段了!
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
「感謝司空幫主的不記仇,這個教訓在下會謹記於心的!」金耀仲看著司空靳,眼裡閃過一抹仇怨的光芒。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司空靳轉看向金耀明:「金少爺,你來此就只為解決船的事嗎!」
金耀明溫文一笑回答:「當然不止了,我明白京城賈府的大小姐還在貴幫作客,唉……原本是件良緣美事,哪知這個婚事從新娘一出閣就出了事,司空幫主也該明白新娘子被調換了,目前在貴幫的賈府大小姐並非是和在下定親的二小姐,貴幫的介入反而讓真相大白,阻止了更大的錯誤發生,對於此,金家非要向貴幫再道謝不可了。至於賈大小姐的安身問題,這非我金家能決定,這事在下已經派人知會京城賈府了,所以大小姐的後續問題就交由賈府和貴幫商量解決,不過在下站在外人的立場上,還是希望貴幫能善待賈大小姐。」輕鬆的兒句話完全就和賈如花劃清了界線。
「原來金家是用外人的立場來看待賈大小姐的?其實賈府兩位千金是雙生子,即使新娘互換應該差別也不大,或許這還是上天的特意安排,金少爺何不將錯就錯呢?」司空靳故意提出。
金耀明忙撇清:「司空幫主說笑了,婚姻大事怎能將錯就錯呢?縱然是雙胞胎,但人不同、命也不同,如何混為一談?賈大小姐的一切未來應該交由賈府決定,和金家全然無關聯。」
金耀明的推卸責任讓司空靳生氣,但更為賈如花的處境心疼,就算金耀明沒明說原因,但話裡已經暗示得很清楚了!真就如她的推測,只為了先天的命格就要否決一個人,這些人也不配擁有她。
「金少爺將金家的決定已經傳達得很清楚,我明白了。那就來交換舫船吧,船目前在碼頭!」
站起身正欲帶人離開時,金耀仲忍不住開口:「司空幫主,能否請問賈大小姐現在人在何處?能否讓在下見她一面呢?」
咦……司空靳皺起眉頭看著金耀仲:「有事嗎?」
「呃……我只是關心,畢竟是因我護送不周,才讓賈小姐連人帶船被請到貴幫做客,一個嬌弱的千金小姐遭受到這樣的打擊令在下很是擔心,所以想探望她,還望司空幫主成全!」金耀仲好聲請求。
司空靳打量了金耀仲一眼,沒遺漏他眼裡不尋常的熱切情緒,新中陡升不快,冷聲拒絕了:「賈小姐目前是敝幫的貴客,生活很好,堂少爺不用擔心!」回了話後,領頭先行。
金耀仲就算不肯接受也無法,只得恨恨地隨眾人一起離開。
「詩本,我們也走吧。」賈如花和婢女躲在窗外將廳裡發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兩人一起往回走。
「小姐,真給您猜對了,金家果然放棄這門親事了。」
詩本看著小姐說。
「不是放棄親事,金家還是想和賈府結親,但是他們想要的新娘子是玉兒,所以除了爹之外,金家也一定會派人到漠北想搶回玉兒,就不知道這件事要如何解決了。」賈如花很掛念妹妹的處境,可是她也自身難保,幫不了玉兒的忙。
「二小姐原來的出發點是一番好意的,哪料得到現在會鬧出這麼多事,早知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要做了。」
詩本感到後悔。
賈如花卻不這麼想。「若沒交換可能更慘,金耀明這樣的人怎配做玉兒的丈夫呢?或許這樣一攪和,會生出意想不到的結果啊!」
詩本嬉笑了聲。「是啊,像幫主和小姐,就是歪打正著了。」
賈如花紅著臉輕斥:「詩本,你別胡說!」
「小姐,這事全江海幫上下都知道了,哪是胡說?司空幫主不但人生得帥氣瀟灑,還是一幫之主呢!最重要的是他不迷信,不相信命格之說,依然對小姐這麼好。
小姐,遊歷天下縱然是件快樂的事,但是找到好歸宿卻是更為重要的事,司空幫主真是當姑爺的好人選,您應該考慮考慮,別錯失良機了。」詩本勸說著賈如花。
「你這丫環,倒說起我採了?我也沒不讓你嫁啊,你要多關心自己才是!」賈如花笑答。
「小姐,奴婢是和你說正經的,你還取笑奴婢!」詩本臉也紅了。
「傻丫環,我也是說正經的,好好想想我的話,我去馬場騎馬,你自己找事做吧。」賈如花對丫環說了聲,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姑爺?歸宿?但是他卻只要求自己做他的女人,非是妻子啊,甚至連妾也不是,所以他真不在意自己的命格嗎?她無法確定,只明白自己沒有嘗試的勇氣。因為萬一不成功,她沒有地方提供她養傷,也沒有人能安慰她,她只有自己一個,所以能靠的人也惟有自己,怎可以不小心謹慎呢?
所以縱使她心動,在沒有萬分肯定未來的保障時,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行動。
這樣的心情絕對不能說快樂,但是她也習慣了,從小到大,她不就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嗎?拋去有些暗沈的情緒,賈如花來到了馬場。
「賈小姐!」在馬廄裡工作的男僕見到賈如花,恭敬地問候。
「我想騎馬,請你幫我牽雪兒出來。」賈如花吩咐。
「是。」馬僕應了聲,忙走人馬廄,不一會就牽出一匹全身雪白、步履輕盈的白色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