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姊!」
徐夢萍咯咯笑得開心,突然眼角瞥見前方不遠處的鏡子映照出自己此刻的模樣,連忙收起了笑,神態有些不自然的調整頸脖上的絲巾。
這舉動反而吸引了譚寶心的注意,「徐姊,今天的天氣這麼熱,你圍著絲巾做什麼?」
「咳,就喉嚨有些不舒服。」
「感冒了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沒事啦!你趕快出去吧,已經有客人在外面等依竹了。」徐夢萍揮揮手趕走她,見她離開了,才跳起來衝到連身鏡的前面,扯下頸問的絲巾懊惱細瞧。
那個該死的男人。
就當是被狗咬了,是的沒錯,被狗咬,好大一隻狗——
「我的天!我的老天!」
凌亂的床鋪上,裸身的她不敢置信的抓揉太陽穴旁的髮絲,懊惱地閉眼呻吟。
「你好激動。」
一旁同樣光裸的舒烽,緩緩起身倚靠在床頭和她並肩而坐,轉頭默默欣賞她髮絲凌亂、雪白肌膚未加遮掩的嫵媚模樣,他伸手撈起床下的西裝外套掏出煙盒和打火機。「要抽一根嗎?」
徐夢萍瞪了他一眼,快手搶下他手中的香煙。「在我床上不准抽煙。你把我當什麼了?應召女?上床之後來根煙,逍遙似神仙嗎?」
舒烽拿煙的手勢還停留在半空中,瞅著她那一張激動萬分的嬌忿俏臉,他突然間很想笑,「我只是想,或許讓你抽根煙,你會比較容易接受我們兩個已經上床的事實。」
「你閉嘴,我不想聽。」
見她雙手捧頭,又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樣,他淡淡地轉回頭直視前方。「我們已經發生關係了。」
「我叫你閉嘴你沒聽見啊?」
「是事實。」
我的老天!她垮肩呻吟。她昨晚明明是不想看他被車撞死才帶他回家的,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你的年齡甚至比我還小。」
「我三十四,你三十八,才差四歲。」
「還是比我小。」
「現在姊弟戀很普遍。」
徐夢萍怔了一下,見鬼似的轉頭瞪他。「誰跟你提到什麼戀不戀的事情?」
舒偉回睇她一眼,沒開口。
這個女人顯然不懂,其實他早已注意她很久了,否則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年齡、熟知她的脾氣?說真的,有時候頭腦太精明的女人,在某些方面,智商反而是最低能的。
「你還想在我床上賴多久?滾啊!」她實在忍不住踹了他一腳。臭男人,一大早看起來就這麼俊帥又有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時間雙眼脫窗了,反正就是覺得他帥得很礙眼啦!
「我會再來找你。」
「不用,我不跟你這種窮小子來往的,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正要穿衣離開的他,停下動作轉頭看她,「我不窮。」
徐夢萍迅速撇開俏臉,不想再讓他那一副結實精壯的體魄映入眼簾,竊竊撩動她的心。「只不過是柴英馳身邊的小助理,對我來說就是窮。」
即便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她依舊清晰記得舒煒當時的表情。他的雙眼彷彿在剎那間閃了閃,像是有什麼沒說出口的話咽在喉間……
笑、笑話,她管他是不是受傷了?他的確是柴英馳身邊的跟班嘛,難道她有說錯嗎?
「哼,被狗咬了,沒什麼大下了的,忘了忘了!」
她回過神,認真的對著鏡子調整自己頸間的絲巾,小心遮掩上頭的吻痕。
只是一想起他是怎麼把這些草莓印在自己脖子上的,她忍不住再度陷入怔忡,腦海浮現的畫面幾乎又讓她渾身一陣酥麻,用力眨了眨眼,她趕緊提神振作,「只是被狗咬了,不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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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在這裡?
譚寶心望著眼前不遠處的柴英馳,忍下住驚訝地倒退一步。
「依竹小姐,你怎麼了?」
她側轉螓首對身旁年輕的企業小開搖搖頭,「我沒事。」
「那麼我帶你去見幾位朋友,其中一位我想你們也認識的。」
喜騰企業的第二代接班人鄭運龍,慇勤地引著她繼續往前走,含情的目光不時地往她的身上瞟去。
她總是一襲飄逸的吉普賽裝,白皙的臉蛋被紫紗遮去了半張,卻因此更顯神秘、引人遐思。
而且她好香,身上淡淡散發的迷人香氣,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種品牌的香水味,而是某種經過精心調和的獨特精油香。
「謝謝你今晚答應我的邀約,前來替我占卜塔羅牌。」
「鄭先生別客氣。」
譚寶心回應他的答謝,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幾十公尺遠,正悠閒倚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柴英馳。
和幾個朋友聊得愉快的他沒注意到她的出現,直到有人發現她和鄭運龍走近,修長雙腿優雅交疊而坐的他隨著友人手指著的方向望了過來,淡抿笑意的俊颯臉龐緩緩落在她的身上。
剎那間觸及那一雙銳利而深邃的眼眸,譚寶心的呼吸驀地一窒。
柴英馳隔著距離睇著她,微微頷首。
她輕輕點頭示意,右手卻下意識地撫上臉龐上的紫色薄紗。
還在,保護依然還在,所以不要亂,譚寶心,千萬不可以在他的面前顯露一絲慌亂,他實在太精明了,只要一點風吹草動絕對會勾起他敏銳的警覺心。
「各位,讓我來替你們介紹一下,她就是近來非常受到矚目的塔羅牌占卜師依竹小姐。」鄭運龍站在她的身旁,伸手輕攬住她的腰際,以一副引以為傲的模樣對四位朋友如此說道。
沙發上的柴英馳坐姿不變,俊美朗颯的眉心卻因為他對她那種顯而易見的愛慕而微微皺起。
「依竹小姐,我想你和英馳應該彼此認識吧?」
兩人的視線因為鄭運龍的話再度交會,在眾人的面前彼此禮貌性的點頭致意。
「大家都知道,英馳在每一場慈善晚會上都很捧依竹的場,所以我想你們兩人私下一定有所交情?」鄭運龍的話語充滿試探,觀察似的眼神更是頻繁地在他們的身上來回打量。
自己對於她當然是很有興趣,但是也要先看看柴英馳對她有什麼樣的觀感,若是他也對她有意,那麼他可說是毫無勝算了。
因為他們這些朋友都知曉,只要柴英馳一出馬,幾乎沒有哪個女人不自願上鉤的。
「交情?」
沙發上的柴英馳揚起性感嘴角,看起來一副饒有興味的模樣,只見他愜意地轉換坐姿,盡顯慵懶態意。
譚寶心忍不住瞟凝他那一張又似狂傲又似邪魅的俊臉。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輕笑著攤開掌心,「你所謂的交情指的是什麼?我只曉得我從來不曾找依竹小姐算過塔羅牌。運龍,你想知道的就是這件事嗎?」話畢,他那一雙看似無謂的邃眸緩緩落鎖在她的臉龐上,掩藏在慵懶之下的邪魅銳利瞬間直射她的心。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譚寶心垂下螓首雙頰緋紅。
噢,這個邪惡的男人,他此刻投射過來的視線分明暗示著另一件事。的確,他找她從來不是為了占卜塔羅牌,而是為了……
「真的?」鄭運龍難掩雀躍神情,「也就是說,你跟依竹純粹只是拍賣會場上的朋友,是嗎?」
柴英馳睇了他一眼。這傢伙這麼高興幹什麼?礙眼。「說我們是純粹的朋友似乎又不太妥當,事實上我跟依竹——」
「不知道鄭先生想找我占卜什麼事情?」
她一見狀況不對,馬上仰起螓首開口截斷他未完的話,「請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坦白說,我今晚還有其他的邀約,所以不方便在這兒停留太久。」瞟了眼坐在對面的柴英馳,看見他俊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又飛快低下頭。
幸好!
幸好有一層薄紗遮蓋住她的臉,否則就算她不開口,他們也能輕而易舉從她緋紅得不像話的臉上看出端倪。
只是這個幾乎百無禁忌的男人呵,在他的朋友面前竟也這樣肆無忌憚的用曖昧且火熱的眼神撩撥她。
「依竹小姐,我想我們就到我的書房進行占卜好了,那裡比較幽靜。」
「嗯……好。」
譚寶心在臨去前匆匆瞥了柴英馳一眼,只見其他人都已經站起身準備前往書房,只有他還悠哉愜意的坐倚在柔軟的沙發上不見移動。
他不一起來嗎?
「我說依竹小姐。」
柴英馳突然開口,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她緩緩轉身面對。
「我如果記得沒錯,聽說你在替人占卜之前,都會獨自一人到安靜不受干擾的陽台靜心冥想,是這樣嗎?」
所有人因為他這句話而轉頭望向她。
依竹的眸子飛快睇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他怎麼突然信口胡謅。
「嗯,是的,不好意思鄭先生,請你告訴我書房的位置,我等一下就過去。還有請問府上哪裡有安靜的陽台能夠讓我先暫時獨處?」
鄭運龍立刻慇勤指引書房的所在,「至於陽台,不如請依竹小姐到我房間吧?我保證不讓傭人去干擾你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