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批評,梁乙軒漲紅了臉,不眼氣的喳呼著,「你是誰啊?憑什麼教訓我?!梁乙真,我要告訴媽你聯合外人欺負我!」
「你到底要不要吃麥當勞?」
「當然要!」
「那就給我閉嘴。」
吃和尊嚴哪一個重要?目前在粱乙軒心中,可樂漢堡份量比較偏重,他乖乖的閉嘴,等著他的漢堡和薯條。
上了車,遠離了快樂洗衣店,胡宇笙大笑起來,「你們家每天都這麼熱鬧嗎?」
「是啊,我們家每天都這麼吵,真不好意思喔。」他的笑讓她有點不爽,同時,也一聲聲撞進她的心坎。
她終於願意對自己承認,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他的喜怒哀樂會牽動她的每一根思維。
而對胡宇笙而言,長這麼大沒談過任何動心的戀愛,所以他依然死不承認,總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喜歡這種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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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混到大半夜,梁乙真差點討了一頓打,要不是她閃得快,媽媽的籐條就要揮打在她最漂亮的細皮嫩肉上。
「那個人到底是誰?快說!」
不管怎麼兇惡的父母,依然是天下父母心,她還是怕女兒沒嫁人就弄大了肚子,當然這也包含著些許私心,怕女兒未婚生子太難看。
梁乙真死不肯說出胡宇笙的身份,只是輕描淡寫的解釋,「是公司的主管,我朋友今天住院我請假去照顧她,主管找我拿一份資料,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個部門的主管?一早我打去公司問。」
「不要啦,那會鬧笑話的。」
「你還怕鬧笑話?要是等到弄大了肚子才要問對方是誰,那才叫作天大的笑話!」
「就跟你說不是那樣的嘛。我要睡了,一早還要工作呢。」
「你還知道要工作,那幹麼搞到這麼晚?還有你說你請假去照顧朋友?你就這麼閒嗎?家裡都還缺人照顧店面,你倒好,請假去照顧明友!」
折騰了一整天,她實在覺得很疲憊,面對胡宇笙時,她的肌肉又繃得太緊,以致回到家情緒放鬆後,開始覺得累又痛。
母親的超高分貝更是折磨,她每抬高一度音,她就覺得自己體內的細胞死了數十萬個。
「媽,你的宵夜要不要吃?如果不吃我就要吃掉喔。」
梁乙軒突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那聲叫喚把她的母親給叫走了。
「死小孩,叫你晚上不要吃那麼多,你是想要吧死是不是?」
「我餓嘛!」
「現在都快要天亮了,你還不去睡覺,早上要爬不起來了。」
就在母親和弟弟爭執著另外一份宵夜的去處時,她父母房間的和式房門悄悄的拉了開來。
梁存楷探出頭,低聲說:「你還不趁現在快去睡覺。」
「喔,爸晚安。」
她飛快的閃回自己的房內,關上門,躲過了一劫。
房問只有三坪半大,塞著一張雙層大床,上層是雙胞眙姊妹睡覺的地方,下層是她的床鋪,床的內側牆壁是書櫃,床沿外側則是衣櫥,兩個櫥子成了上層床鋪最好的支撐點,既可收納又可以當柱子。
上鋪的兩個妹妹已經熟睡,小妹的一隻腳橫跨在大妹的肚皮上,這是每天都看得到的一幕,頂多就是角色對調而已。
梁乙真習慣性的替兩個妹妹蓋好被子,才回自己的床上躺平。
平常她總是累到碰到床就睡著了,今晚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晚的約會,不由自主的讓胡宇笙的身影在她的腦袋裡穿梭,想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心底的熱潮不由自主的再度澎湃。
天漸漸的翻白,她卻依然不能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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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粱乙真工作時老是出錯,行動比平常緩慢好幾倍,思緒始終無法集中,胡宇笙交代的事,她也一直做不出來。
「你生病了嗎?」看著手中的文件,胡宇笙突然抬頭問她。
「啊?沒有,我很好。」
「很好會出這種錯?這應該是要給文鼎的資料吧?可是我剛剛叫你拿的是威臣的資料。」
「是嗎?對不起,我馬上把威臣的資料拿來。」
「等等,你先坐下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談。」
昨晚,他也是一夜不能成眠,一直想著兩件事——他和郢晨心即將訂婚的事情,以及,他父親的交代。
他應該馬上就叫梁乙真離開公司,可是私心上,他很不希望她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總裁。」
「你知道我和晨心要訂婚的事情嗎?」他低頭把玩著手中那張請帖。
「嗯。」
「遊戲該結束了。」
「嗯。」她也知道遊戲該結束了,可是為了晨心,她必須讓遊戲繼續下去,然而她實在不是誘惑男人的料,連最基本的拋媚眼都不會,怎麼讓他改變心意?
她啊,對好友作出了個很難執行的承諾。
「因為這遊戲導致外界傳出的緋聞過甚,我父親覺得你留在我身邊做事不太妥當,他希望我將你調離總公司。」
「喔。」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梁乙真卻還是感到相當的失望,「總裁是希望我自動離職?」
梁乙真啊梁乙真,你以為胡宇笙會對你認真?以為他會為了留下你而和他的家人起衝突?還是你以為自己很有魅力到足以改變他根深蒂固的門當戶對思想?
她在自己心底問了一連串問題,答案都是否定的。
「我會離開。」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看你是要到海外的分公司去,或者是要到其他公司,我都可以幫你。」
「不用了,工作的事我自己會想法子。」
「或者你需要其他方面的幫助?」錢字到嘴邊,他又把它吞回肚子裡。
過河拆橋已經夠冷漠無情了,他覺得自己不該再用錢來傷人。
「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我一定會努力滿足你的要求。」
「給我一天的時間。」
「我不懂你的意思,可以說明白一點嗎?」
「我要你挪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給我,這一天你不能工作,不能做私人的事情,只能完完全全屬於我,陪著我。」粱乙真大膽的提出要求。
聽完她的話之後,胡宇笙一直看著她,不發一語,時間過去許久,她等到幾乎想要放棄,他才開口——
「我答應。」
「你答應?」
他挑眉看她,反問道:「還是你覺得我不該答應?」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她是真的以為他會拒絕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由你來決定,但是我希望能夠在這幾天之內,這樣我才好早點提出辭呈離開公司。」
「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就從那時候開始吧。」二十四小時,他只屬於她,也代表著,她只屬於他一人。
這是一個很誘人的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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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才剛亮,胡宇笙就開著他的保時捷抵達快樂洗衣店門外,這時候梁存楷才剛酒醒回到家,看見門口停著拉風的跑車,緊張的猛敲打自家門板,把還在睡夢中的梁家上下都吵醒過來。
「叫你出門帶鑰匙,你老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是找死是不是!」起床開門的梁家女主人心不甘情不願的一路叫罵。
「有客人,可能要拿衣服吧。」他扯著叫罵不停的老婆,指了指剛下車的胡宇笙。
「你們好。」看在他們是梁乙真的父母份上,胡宇笙客氣的向兩人打招呼。
「先生,你要拿衣服嗎?」
「我找梁乙真。」
「找乙真?」一提到女兒,這對夫妻倆馬上提高警覺,「這麼早找我們家乙真做啥?你是誰啊?」
「我叫胡宇笙,可不可以請你們叫一下乙真起床?」
「胡宇笙?!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梁存楷偏頭努力想著,想從記憶中搜尋對這名字相關的事,就快想到之時,卻被老婆巴了一掌而忘記了,「你幹麼打我?」
「你每個人都說熟悉,我看你跟阿扁總統也很熟。」她習慣性的挖苦起丈夫。
這一吵鬧,把梁乙真給吵醒了,她揉著惺忪睡眼、穿著小碎花布睡衣走出來一探究竟,看到來人竟是胡宇笙時,頓時睡意全消。
「早,我來接你了。」胡宇笙掃了她那身睡衣—眼,滿眼是笑。
「給我十分鐘,我馬上就來。」
「梁乙真,他是誰啊?你要和他去哪裡?他幹麼說來接你?你給我說清楚!」她媽媽急促的追著梁乙真身後進匡,看見她沖人浴室,還不死心的隔著門板叫問。
「梁乙真,他是你朋友嗎?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朋友?他開的是進口跑車呢!」梁存楷也跟進屋子。
最後連胡宇笙也跟了進來。
梁媽媽見狀忙問:「你到底是誰?想追我們家乙真可沒那麼容易喔,要追她還得要經過我這關才可以!」
眼前這番陣仗很像母雞護小雞,而他就是那只想吃了小雞的老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