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今天聽見一些不太好的耳語。」
「說下去。」
緊盯著他的表情,符少祈小心翼翼的道來,「昨兒個夜裡靜幽小築好像在宴客,熱鬧非凡笑聲不斷。」
「還有呢?」
「傳聞靜幽小築宴請的客人是柳兒。」
拳頭一握,衛楚風冷漠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壓抑,「這是打哪兒傳來的?」
「堡裡好多丫頭都親眼瞧見。」
「是嗎?」
「這會兒堡裡到處都在傳,少主帶回來的丫頭與三爺攪和在一起。」
臉色一沉,不發一語的抿著嘴,衛楚風想抑制那股熊熊燃燒的妒火。
他毋需嫉妒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小伙子,衛延慶根本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是短短幾天,柳兒和這個弱不禁風的小伙子就如此熟稔,他不喜歡,她眼中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更令他掛心的是,萬一柳兒因此挖掘出衛家塵封已久的秘密,以她的性子,她肯定會插手管事,長久下去,她說不定還會為了衛延慶反抗他……不,他絕對不容許此事發生!
「少主,這事若繼續下去,我怕對未來的少主夫人不太好。」
「我不想再聽見這些傳言。」
「少主……」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封住他們的嘴巴。」
「是,少主。」
「下去吧!」
符少祈識相的拱手退了出去。
撫著下巴,衛楚風陷入沉思,他把靜幽小築列為衛家堡的禁地,無非是想避免柳兒捲入衛家過往的是是非非,沒想到防不勝防,他太低估她的好奇心了,看來,他確實必須約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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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而且又有衛楚風的默許,寒柳月當然毫不客氣的躲到假山後頭睡
覺,實在是昨兒個夜裡在靜幽小築玩得太晚了,這一夜她幾乎沒闔上眼,沒有補眠如何幹活?
不過今兒個就沒那麼幸運了,睡一覺醒來是全身僵硬、腰酸背痛,她有點後悔沒有接受衛楚風慷慨的建議。
伸了一個懶腰,她打著哈欠從假山後頭走了出來,沒想到正好撞上蘭嬤嬤。
「蘭嬤嬤!」立正站好,寒柳月笑得好天真無邪。她知道這一招對蘭嬤嬤向來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總要裝模作樣一下嘛!
「姑娘家打哈欠的時候要用手掩著嘴,否則教人見了就太失禮了。」雖然皺著眉,蘭嬤嬤的口氣卻是非常溫和。
這是什麼情形?她老人家不是應該勃然大怒嗎?寒柳月怔怔的眨著眼睛。
「我們衛家堡上上下下每個人都很有教養,妳若想成為這兒的一分子,就得改一改那些粗魯不好的舉止。」
白眼一翻,她喃喃自語,「我又不會在這兒待一輩子。」
「妳在嘀咕什麼?」
「沒有、沒有,蘭嬤嬤,我老實告訴妳,我剛剛偷懶跑去睡覺。」蘭嬤嬤一定不知道她躲到假山幹什麼事,她就好心向她老人家坦白。
「姑娘家不要太貪睡了,這會被人家笑話。」
「蘭嬤嬤,妳不生氣嗎?」她還是不死心。
「妳以為我沒事就愛生氣嗎?」
「這會兒有事啊!」
「妳就那麼喜歡看我生氣嗎?」
「當然不喜歡,我可不希望妳氣壞身子。」
聞言,蘭嬤嬤心頭暖呼呼的。沒想到這丫頭挺善良的!
「好了、好了,不喜歡還嘮叨個沒完沒了,姑娘家不要成天張嘴巴吱吱喳喳,男人見了會不喜歡。」
「我就是這個樣子,改不了!」
「改不了也得改,我會好好教導妳,妳用心學著就一定可以成為有教養的千金小姐。」
「蘭嬤嬤,我是來這兒當丫頭掙錢,不是來這兒學教養當千金小姐的。」她實在不忍破壞她老人家的期許,可事實如此。
「不管是丫頭還是千金小姐,姑娘家就應該有姑娘家的樣子。」
她放棄了,她老人家不知道哪兒出了差錯,還是別浪費自個兒的口水。
「蘭嬤嬤,我不跟妳說了,我要幹活了。」
「我話還沒說完……」
「我不想聽了,我就喜歡當野丫頭,不想當什麼千金小姐,那很累人!」寒柳月乾脆摀住耳朵表明立場。
「我真不懂,少主怎麼會看上妳這個丫頭?」
「什麼?」瞪著蘭嬤嬤,寒柳月相信自個兒一定聽錯了。
這會兒方才意識到自個兒的多嘴,蘭嬤嬤慌忙的搖頭,「沒事、沒事!」
「我是問妳……」
「妳趕緊幹活,我去看看其它的丫頭有沒有偷懶。」
看著倉皇離去的蘭嬤嬤,她困惑的皺起眉頭。奇怪,怎麼連蘭嬤嬤都變了個人,雖然還是滿口的禮教規矩,卻是嚴而不厲,這……不懂,她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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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一爬上樹梢,寒柳月便興高采烈的打開房門準備前去靜幽小築。
「這麼晚了,妳上哪兒去?」
她驚嚇的瞪著站在門外的衛楚風,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陰沉可怕,她不由得作賊心虛的往後一退,「我……我睡不著,想出去散散步。」
「好巧,我正因為輾轉難眠,便乘著月色散步至此,瞧妳房裡還點著燈,我想或許妳願意陪我一起共賞這良辰美景,妳就出現了。」
「真的好巧。」
「這該說我們心有靈犀,妳說是嗎?」
僵硬的點著頭,寒柳月急得手腳發冷,不知道是出於心虛還是直覺,她總覺得他來意不善。
「嗯……我想,我還是早一點就寢好了,要不然明兒個五更之前起不來,我就沒早膳可吃了。」
伸手阻止她關門,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的走進房內,並順手帶上房門,雖然表面上他保住平日的冷然,卻讓人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怒火正在燃燒。
「你有事嗎?」
「妳好像急著趕我離開?」
「沒、沒這回事。」
「難道我錯了,妳不是趕著去靜幽小築赴約?」
「什……什麼?靜幽小築?那不是禁地嗎?」她不安的節節後退,卻說什麼也不肯鬆口。
「妳還記得那兒是禁地,想必不會忘了擅闖禁地的後果。」
「什麼後果?」她怎麼不記得他說過?
「關入地牢三天三夜不准吃喝。」
「不會吧!」這下子終於慌了,她害怕的吞了口口水。
「妳承認了是嗎?」
「承認……承認什麼?」
「妳去了靜幽小築。」
「我……沒有啊!」
臉色一沉,他的口氣轉為凌厲,「妳可以選擇說出實情,我將既往不咎,妳也可以堅持否認,妳將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我承認就是了。」身子微微顫抖,她楚楚可憐的瞅著他,彷彿她是受他「屈打成招」。
「為何不顧我的警告闖進那兒?」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老老實實的道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差沒坦白說出此事雖是陰錯陽差,卻是順了她的心。
「以後妳不准再踏進那兒一步。」
皺著眉,她忍不住早巳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真的好奇怪,那兒又不是什麼陰陽怪氣的地方,為何不能去?」
「妳不必知道原因。」
「那兒一定藏了天大的秘密。」
「那兒不管有什麼都與妳無關。」
噘起小嘴,她存心鬧彆扭,「你不給我足夠的理由,我也不答應你。」
「妳剛剛還記得,怎麼這會兒就忘了那兒是衛家堡的禁地?」
瞪著他,她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可是一個轉眼,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開了嘴,「你沒當場抓到我,就不能治我的罪。」
「說得好,可惜妳似乎忘了,這兒的一切都在我的手掌心,妳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我的雙眼。」
「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冽眼神頓時變得柔情似水,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粉頰,「我不願意把妳當成犯人,我希望妳能夠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犯人?你想把我關起來是嗎?」
「別再踏進靜幽小築,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為何靜幽小築是衛家堡的禁地?」
「這事妳管不了,妳還是別知道的好。」
「我就是愛管閒事,你知道住在那兒的人很可憐、很孤獨嗎?」
「我從不管別人的事。」
「他和你一樣姓衛。」
「我知道誰住在那兒。」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目光再度嚴厲,他一句話也不說的看著她。
瑟縮了一下,她卻不怕死活的接著說:「你若不喜歡我多管閒事,你可以把我辭退,我不當衛家堡的丫頭,不就什麼也管下著了嗎?」
猛然將她摟進懷裡,他低頭封住她的嘴,她驚嚇的朱唇輕啟,他的舌頭順勢滑入她口中,急切的攫取她甜美的蜜津,他的吻透著極度的不安,燃燒著強烈的佔有慾,他不准她有離開這兒的念頭。
腦子一片空白,她感覺到那股驚濤駭浪的渴望,她的身體為這種陌生的衝擊顫抖,她好害怕,害怕這個飢渴的他,更害怕這個不想掙脫的自己。
直至兩人快窒息,他終於冷靜下來的放開她,唯有沙啞的聲音洩漏他未平復的激情,「妳聽清楚,我不會讓妳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