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的逼問,讓她的鴕鳥政策,正式宣佈失敗。她的眼睫輕顫,注視著那張俊臉,表情羞怯而無助。
「那晚你吃藥了,又發燒……」
「但是,那沒有影響我的記憶力跟判斷力。我記得一切。」他輕抵著她的唇,大手撫過她的頸。
「一切。」他又說,刷過她的鎖骨,引發她敏感的輕顫。
「一切。」大手挪栘,隔著薄薄的毛衣,捧握她胸前的圓潤,重溫她的軟玉溫香。
縱然隔著毛衣,他所引發的感官刺激,還是強烈得讓她難以承受。她無處可逃,只能半閉著眼兒,在他的唇下,隨著大手的愛撫揉握,輕哼出一聲又一聲,誘人而無助的嬌吟。
薄唇輕刷著她的唇,一雙凌厲的黑眸,在她迷亂得無暇注意時,褪去層層冰冷,取而代之是烈焰般的火熱。
「你想我嗎?」他用最輕最輕的聲音問。
這回,她再也無法說謊,只能告訴他最誠實的答案。
「想。」
你也想我嗎?
這個問題剛閃過靜芸腦中,還沒能問出口,他已經吻上她。
熱如烙鐵的薄唇,先是輕輕淺嘗,重溫她甜蜜的滋味,隨著她嚶嚀輕顫,他將她從流理台抱起,攬在懷中,吻得更深。他的唇舌,靈活的餵人她口中,霸道的嘗吮丁香小舌,誘哄著她的回應……
後院裡熱鬧滾滾,不斷傳來笑聲,兩人卻始終充耳不聞,沈醉在彼此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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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烤肉會,因為一場雨而被迫中斷,人們轉移陣地,回屋子裡避雨。男人們在客廳裡,暍著啤酒聊天,女人們則在廚房裡頭,忙著收拾善後。
雖然說,烤肉會時用的是紙杯紙盤,但是人數超過預期,紙制的杯盤不夠用,只好連林家平時用的碗盤,也全拿出來充數。
鳳婷端著最後一批碗盤,走到流理台旁,看了自願洗碗的靜芸一眼,瞧見她臉上的紅暈。
「你發燒啊?臉怎麼這麼紅?」她訝異的問,還伸出手來,貼上妹妹的額頭,測試溫度。
「沒有沒有,我沒事!」靜芸匆忙躲開。
鳳婷狐疑的瞇起眼,張開嘴兒,還想多問幾句,電鈴卻選在這時候響了。
「啊,我去開門。」她擦了擦手,就走出廚房。
靜芸鬆了一口氣,端起那堆碗盤,低著頭猛洗。想到先前,她跟江震曾在這兒熱吻,她就羞得無地自容,不敢讓別人靠近這裡。
那個熱烈的吻,至今讓她震撼不已。
江震霸道而狂烈的吻著她,吻得她昏昏沈沈,甚至無意識的伸出雙手,緊圈住他的頸項,生澀的開始回應他。在情勢即將失控前,他結束了這個吻,確定她能站好後,就轉身離開,走回後院。
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好不容易等到心情平靜下來,她才邁開步伐,匆匆跑到後院,加入親友們。
好在,大夥兒都忙著烤肉,嬉鬧聊天著,沒人發現她跟江震,曾經同時消失過一會兒;也沒有人發現,她水嫩的唇,已經被吻得有些微腫——
想起那個吻,她臉色酡紅,倒出更多洗碗精,像個小女工似的,更賣力的洗碗,希望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也能跟著嘩啦啦的水流,沖得一乾二淨。
染上油漬與調味料的碗盤,一個個被清洗乾淨,她好不容易清洗完畢,正在考慮著,是不是該去客廳時,門口卻傳來爭執聲。
「人都被你們送回美國了,你們還要他們怎麼配合?」大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遍了整間屋子,語氣裡滿是憤怒。
靜芸連忙趕出去,赫然發現,親友們都圍在門前,而姊夫正圈抱著怒氣沖沖的大姊,阻止她去痛揍門外那三個外國人。
其中一個外國人,臉上又紅又腫,看那狼狽的樣子,肯定是剛被大姊「伺候」過。
「厲隊長,可以借一步說話嗎?」他說道,臉部肌肉因為疼痛而僵硬。
「有什麼事,這裡說就行了。」
對方的臉色更加難看,遲疑了半晌,才硬著頭皮開口。
「厲隊長,公爵脫逃了。」
此話一出,林家的男女老少,頓時發出驚呼聲,個個搶著開口,用連篇指責與質問,轟炸這群外國人。
公爵?
靜芸倒抽一口氣,想起那個外號公爵的傢伙,可是姊夫跟江震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逮著的重大罪犯。在美方的強烈干預下,他們被迫交出罪犯,讓FBI引渡回美國,誰曉得人才剛交出去,立刻就逃走了。
她立刻看向江震,發現他臉色一沈,跟姊夫交換了個眼色,就跨步走出屋子,到庭院中跟那群外國人談話。
只見他眉頭深鎖,她注視著他,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根本聽不見身旁的聲音。一會兒之後,連姊夫也走了出去,加入討論。
瞧見江震的表情愈來愈凝重,她的一顆心也跟著往下沈。
重要的罪犯脫逃了,他心裡一定不好受。這次,是FBI來登門求助,雖然讓他有機會,能再度逮回公爵,但那也代表,他又將投身危險之中。
半晌之後,庭院裡的談話終於告一段落,姊夫往回走來,江震卻頭也不回的轉身,坐上FBI的車。
他要離開了,要去追捕罪犯了。這次,他會不會又受傷?會不會傷得很重?會不會又發著高燒,獨自躺在那間冰冷的屋子裡?
姊夫走回來,跟大姊交談了幾句,而後低下頭,溫柔的吻了吻大姊的發,然後又轉過身,朝等在門外的車子走去。
「大功!」
大姊突然喊道,急切的飛奔上前,投入姊夫的懷中。「別受傷了!」她說道,還獻上一個香吻。
夫妻間的濃情,在眾人面前展露無遺,看著大姊親吻姊夫,靜芸心裡好羨慕好羨慕,羨慕得胸口發疼,多想也衝上前去,囑咐江震要一切小心。
只是,她才衝動的跑出屋子,細雨就迎面而來,扑打著她的臉兒。冰冷的氣溫,讓她清醒過來,瞬間遲疑的停下腳步。
不行!
這會兒親朋好友們都在場,幾十雙眼睛全盯著江震與厲大功,她這麼衝上前去,不顧一切的跟江震說話,他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肯定就要曝光了。
雖然說,他們曾經上過床;雖然說,他剛剛還吻過她。但是,江震的話極少,根本未曾許諾過什麼,她還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心裡對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紊亂的思緒,在小腦袋裡轉啊轉,她躊躇著不敢上前,眼睜睜看著姊夫也坐上FBI的車,關上車門。
車子逐漸遠去,消失在小雨中,再也看不見車影,她還是站在原地,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為了江震的安危而擔心。
轉身預備進屋的鳳婷,差點撞著她,瞧見她滿臉擔憂,還以為她是在擔心姊夫。
「唉啊,放心放心,別擔心你姊夫,他不會有事的。」鳳婷打起精神,推著她進屋。
「你確定嗎?」她蹙著秀眉,忍不住回頭,就算是看不到車影了,仍捨不得收回視線。
唔,如果姊夫沒事,那江震也不會有事吧?!
「當然。」
大姊的回答,並不能安撫靜芸的不安。擔憂就像是一塊巨石,從江震離開她的視線後,就重重壓上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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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會後,江震就沒了半點音訊。
逮捕重大罪犯,事情非同小可,飛鷹特勤小組全體隊員都繃緊神經,全力緝捕公爵,忙得不可開交。
擔憂的靜芸,甚至還打電話去跟大姊探過口風,發現竟連姊夫也沒跟大姊聯絡。
憂慮與想念,反覆煎熬著,她食慾不振,吃不下什麼東西。日曆撕了一張又一張,江震還是沒消沒息。
然後,某一天,她又撕下一張日曆時,赫然發現一件事。
月事慢了。
她瞪著日曆,背脊一陣發冷。
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她的月事一向準確,從沒有慢過。這陣子,她忙著大姊的婚事,之後又因江震,芳心忐忑難安,竟到這會兒才驚覺,月事已經遲了一個多月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她每天撕日曆時,除了祈禱江震的平安,還得祈禱大姨媽快點來報到。偏偏天不從人願,無論她怎麼祈禱、怎麼苦等,江震與大姨媽,仍舊沒半點消息。
二十五號,她因為煩心,縫壞了一隻熊,把手腳接錯了。
二十七號,她負責煮飯,卻心不在焉,差點把廚房燒了。
二十八號,她決定等三天,要是大姨媽再不來報到,她就得硬著頭皮,去做確認動作。
三十一號那天,整夜沒合眼的她,大清早就出門,坐了三趟的公車,到很遠的地方,找了一間便利商店,買了一支驗孕棒。
回到家裡後,她躲進浴室裡,用顫抖的雙手,從紙盒裡倒出說明書,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再按照說明書的指示,做完該做的步驟,接著就屏氣凝神,提心吊膽的等待測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