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你真可惡,可惡到極點……」她鬆開手,雙拳直往他胸前槌去。
是心軟,與愛無關。她在心裡辯駁,可是連自己都不相信。
「老……老婆,讓我喘一下氣,我沒法……法子呼吸。」已呈鐵青的臉色是他曾瀕臨死亡的證據。
他是賭徒,所以用生命賭她的愛,而他向來與幸運並肩同行。
她氣得背對他,手上的動作自然停下,「死了最好,省了一口棺材。」直接毀屍大海,再謀奪他的財產。
「我怕你捨不得,夜夜孤枕難眠數著豆子。」他由後環向她的腰,胸口貼著她後背輕喃。
她嫌熱的扭動身子企圖甩開他。「少當我是抱枕,沒你的日子是天堂。」
氣死人了,他幹麼抱那麼緊,游輪在大海上跑,她還能跳海嗎?
根本走不了。
「可我記得你鍾愛地獄風光,而滿手血腥的人是上不了天堂,但我會陪著你。」他動情的吻吻她耳後。
他知道?!「你不要舔來舔去,我做了什麼血腥事上不了天堂?」
她在試探他對她的過往瞭解多少。
「你殺了我好幾回,我樂意公諸你的殘酷暴行,第一次你差點讓『它』不舉。」他陰險地抓住她的手往後一覆熱源。
「你……你放開啦!」這人好卑鄙,居然……
單無我握住她小手上下撫弄。「你該向它說對不起,你傷了它的自尊心。」
「別開玩笑了,你的……那個想自殺呀!」好奇怪的感覺。
「唉!你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要不是它很堅強的『站』起來,你的幸福就毀在那一腳了。」他一手放在她胸前輕揉。
「單、無、我,你到底在幹什麼?」她不會無知的看不出他的企圖。
他輕咬她肩頭,引起她一陣輕顫。「盡丈夫的義務。」
「我不是你老婆。」不可否認,他的愛撫讓她很舒服,身子熱了起來。
「老婆,你又不乖了,我這個妻奴哪裡做得不如你意?」他挑逗地解開她腰間的束帶。
「妻奴?!」她楞了一下沒注意背後的珠鏈已然被他解下,丟棄於一旁。
「讓妻子快樂是丈夫的責任,你儘管奴役我做你的奴隸,我不會有二言。」他輕柔的摩挲著雪白美背。
你當然不會有二言,倒楣的是作繭自縛的我,為了一時的樂趣陪葬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出一次大糗,她幹什麼還要犧牲。
事情的發生叫人措手不及,她根本尚未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趕鴨子上架,平白多了個束縛的婚戒以及她不想要的老公,暈船叫她連心也暈了。
什麼前世今世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是自從他出現開始混亂她的正常判斷,自詡聰慧過人的腦袋有了錯誤邏輯的組合,剛烈的性格居然無法在他身上發揮,一再地違反自己的原則。
很難去踢開飛蛾撲火的他,那壯烈的神色叫她心口沉鬱,彷彿一根刺紮在肉裡,順著血液流向心臟,有一下沒一下的紮著心窩。
愛他難,不愛他也難,兩難之中孰重孰輕?
煩惱的東方沙沙左右矛盾,渾然不覺那一身讓單無我飲了一晚醋的噴火衣裳被褪去,細嫩的渾圓正捧在他雙手。
莫名的痛喚醒她的神智,他咬了她。
「姓單的,誰叫你假戲真作,你脫女人的衣服還真快。」手肘一拐,她趁隙滾到床的一頭抱起枕頭一遮。
扼腕呀!他差一點就得手。「禁慾太久了,所以有點急迫。」
「少來,我看你手腳純熟得很,三兩下就得寸進尺。」她冷笑地穿上他剛脫下的襯衫。
「你有一副美麗的胴體,多餘的衣料只會磨損你的肌膚。」可惜了,少了一飽眼福的機會。
不過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風味,像迷路的精靈在人間使壞,用著一雙紫色翅膀灑下金色磷粉,迷惑每一顆迷失的心。
一直沒用心去注意她的美,黠光閃閃在眼底躍動,氣質清冷卻擁有火一般的烈性,肩上的玫瑰刺青鮮活了她的生命力,柔和了噴火性子。
她很美。
美在無形的魄力,剛柔並濟地突顯獨特的魅力,收發自如的妖艷是她潛藏的嬌色。
美得無法無天,美得狂妄任性,美得叫他無法自持,想要她的慾望在下腹蠢動,世間沒有一個女人能撩撥他至此。
「別用你的眼光意淫我,這該死的戒指要如何取下?」她不習慣身上戴著首飾。
剛才固定紅鑽的戒勾紮了她一下。
他失笑地攤攤手。「我是在欣賞老婆的美麗身體,戴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
欣賞是靜態,淫是「動」詞。
「單無我,你到底想要怎樣,一隻戒指就想套住我?」她永遠不會是他的人。
「老婆,你該改改口,別老是連名帶姓的叫我,我會很傷心的。」他的表情剛好反應出相反情況,非常開懷地笑著。
她受不了的揚揚手上的戒指。「夠了吧你,你在公司也是這副要死不活的痞子相嗎?」
「我是為了增進夫妻閨房樂趣才一娛老婆大人,憑你要債的本事會不清楚我在公司的形象嗎?」他磨磨蹭蹭地挨到她身邊。
他不冷血掠奪,但是始終與人保持一段距離,以合理的方式壯大單氏企業,洞悉市場搶先一步開發,壟斷中下游的資源使其一枝獨秀。
外界傳言他是商界奇才,冷傲孤僻的怪胎,談生意從不涉足風月場所,煙酒不沾,女色不近,活脫脫是戒律院的和尚,只差未落發修行。
其實只有他最明白,金錢並不是他所追求,三十年來的等待是她,再墮紅塵是為愛。
愛她,他可以有多種面貌,隨時因她而改變。
「那麼請你恢復正常,正經八百、一板一眼地面對我。」至少好對付。
他輕輕一笑地擁住她。「老婆,別當我是敵人,我唯一會做的事就是愛你。」
「口蜜腹劍。」甜蜜話容易讓人沉醉,東方沙沙眼一睇的偎向他懷中。
畢竟她才十九歲,歷練沒老奸巨猾的他多,一顆又一顆星星愛語往她砸來,未心動也先砸暈腦袋,被愛拐了心。
「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弄來全世界。」豪語不用錢,但是說得令人動心。
「例如單氏企業?」
「它是你的,我隨你的意思。」他不在乎萬貫家財,只要她。
東方沙沙不屑的想,我要它何用,搞垮它比較快樂。「戒指真的拿不下來?」
「你……」她太狡詐了。「聽說這是魔法戒,只要彼此相愛的有情人一套就能天長地久,一生一世不分離。」
「真的假的,我又不愛你。」無稽之談,她會相信才怪。
「老婆,你還要口是心非多久,問你的心最清楚。」他將手覆在她心窩上。
她沉默了。
「我不想逼你一下子愛我太多,一天一點點就好,我有耐心等你的心長大,因為我愛你。」其實,他也是貪心的。
愛,能有多深?「你很討厭,逼得我無路可退。」
「老婆,我用一世來愛你,你並不吃虧呀!」他笑吻她的髮絲。
「誰說不吃虧,我才十九歲,而你三十歲了,等我二十九歲時你已是四十歲的老頭。」帶不出去見人。
單無我寵溺地微笑。「我會好好保養這張臉,五十年不變。」
「你妖怪呀!」她冷睨著他,忽地貼近他的眼。「或許我們該實驗一下。」
「實驗什麼?」沒頭沒腦的誰懂她的意思。
「婚姻。」
倏地,他兩眼發光。「當真?」
「試試無妨,反正可以退貨。」不合則離。
「休想。」他一翻身壓住了她。
永遠,很短。她在心裡念著。
這一夜,他們試驗婚姻。
夫與妻。
結合。
***
「不好了、不好了,公司的電腦被駭客侵入了,所有資料都……啊!我什麼都沒看見……」
又是冒失的葛千秋,明明什麼都看見了還背過身大喊無辜。他心裡苦笑著時運不濟,老是挑錯時機上門抓奸……呃!說錯了,是上門報憂,「奸」還輪不到他來抓。
總有一天他會死於莽撞,不懂看時機的胡闖亂逛,拿別人的艙房當菜市場任意走動,要人不發火才有鬼,他的頭皮全癢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要會卜卦就好了,驅吉避凶,永保安康。
去!好像在幫鐵路局打廣告似,火都快燒到眉毛還管他安不安康,有沒有命在才是最重要,誤闖人家的溫柔鄉是天理不容,千刀萬剮不足以形容。
「很奇怪,為什麼我房門的備用磁卡特別多,人人都有好幾副?」略顯慵懶的女音沉了一些。
「我也很懷疑,記得他已『繳械』了,怎麼我眼睛花了,瞧見他手上尚有一張似曾相識的磁卡?」
要死了,他幹麼把證據拿在手中沒收,分明向人昭告「我有罪」。
「這回又是誰不兒了,窮嚷嚷的傢伙真是你單氏企業的總經理?」公司沒倒算是奇跡。
單無我低啞的悶笑回道:「我靠他的美色拉攏達官貴婦,成果斐然。」